神话大冒险（5下）

海尔森也被康纳的反应吓坏了，还以为康纳发了低体温症，“王子殿下！殿下！快醒过来！别睡！别睡过去！”他声线不稳地呼唤着对方，企图唤醒对方的意识。

“康纳！别睡！”海尔森不知何时竟脱口而出唤了康纳的名字，也许是海尔森因不安的情绪造成一时口误，也许是假扮王子的康纳实在是与真实的康纳太过相似，以至于海尔森发生了正确无比的错认。但这一声呼唤，的确捕捉到了康纳深陷恐慌的一丝神志。然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康纳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动不了，也无法阻止自己的体温越来越低。也许这是爷爷的惩罚，他或将这样死去。

海尔森焦急万分，潜意识里他早就认定这个王子就是自己的孩子了。他想要寻找木材升起篝火，却又怕离开后康纳就会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不敢离开。

所有华丽丰富的辞藻都失去了意义，只剩下被一遍遍重复的苍白无力的话语，“康纳！别睡！求你！”

他是个冷酷的人，他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成就了今天的他，并且他为此而感到满意。为了追求他的事业，冷酷是必备的特质。就像他知道有些话，有些事会伤害康纳，但他还是说得出口，做得出来。他不在意损害后果，或者说，他能够忍耐。

但是这个，他接受不了，看着他的孩子在他面前缓慢而痛苦地死去已经超越了他能够忍耐的极限。难道是神明为了惩罚他的罪孽，才要他经历这样痛彻心扉的折磨吗？

海尔森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看着瑟瑟发抖的康纳，如果康纳觉得冷的话，就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吧。

没有丝毫的犹豫，海尔森解开了彼此的扣子，将两人的衣物一起裹住他们相拥着的身体，他们赤裸的皮肤毫无阻碍地紧紧贴合在一起，心跳回应着心跳，再没有比这更近的距离。

“儿子，”海尔森鼻子发酸，这样亲密的拥抱他曾幻想过无数次，而如今却实现在如此绝望的时刻，他贴着康纳的耳畔絮语，“爸爸做错了，爸爸向你道歉，别离开我，求求你…”

曾经因为立场或是自尊的原因开不了口的话，现在在这疯狂的梦境里都能够轻易地说出来了。他有很多难以启齿的秘密没办法在现实中在这个美好的孩子面前说出来，尤其是望着对方那双真诚的眼睛的时候。然而现在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关紧要，康纳或许下一秒就会死去，他的梦境也将迎来结局，而他再也不会有机会说出口。

康纳是与他完全相反的人，拥有一颗善良柔软的心，他完全不理解这个小刺客是怎样存活至今的，这样的人早就应该遵循进化论的法则被这个动荡不安的社会剔除了。

他蔑视着康纳的柔软，总是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但是那都不是真的，他在心底是倾慕着那柔软的，康纳眼中的光辉令他垂涎。

康纳在年仅四岁的时候就被迫拾起武器，用鲜血来捍卫自己的尊严和生命，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却依然单纯如故，不改初心，他做到了海尔森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

是的，海尔森深爱着他的孩子，哪怕是在心里说出了无数遍，也不能够在现实中说出一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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