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天与下半天（下）

康纳睁大眼睛望着上方的父亲，父亲的表情很复杂，他看不明白，但似乎带着几分关切？那是真实的吗？父亲是在乎他的吗？他更努力地观察着父亲的表情，希望能够得到一些确认，一两颗泪珠不经意地从本就湿润的眼角逃逸了出去。

海尔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带着些许无奈，低声说，“是的，你没做错。”他腾出一只手擦去康纳的眼泪，然后用拇指摩挲着康纳嘴唇上被咬出的齿痕，轻柔地哄着儿子，“好了好了，都是爸爸不好，让你难过了，爸爸跟你道歉。别生气了。”

这样就结束了？康纳愣愣地看着海尔森，大脑还有点转不过弯来，但不可否认的是像这样的父亲哄孩子的话被海尔森说出来，并不像敷衍，而是饱含着真挚的情感，就如同甜蜜的爱语，抚慰着康纳的委屈。

“你刚刚奋不顾身地保护了你的父亲，好孩子总是值得一点奖励。”海尔森眯起眼睛用一种更加低沉的嗓音说道。

奖励…？在康纳的大脑还没能处理掉听见的声音时，海尔森坐回床上将康纳抱进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抚摸轻拍着康纳的脊背，另一只手解开束缚着康纳双腕的红腰带，乏力的康纳几乎没怎么挣动，海尔森绑得也不紧，所以康纳的手腕上没有勒痕和擦伤，只有浅浅的印子。但海尔森还是用手包裹住康纳的手腕轻柔地揉搓按摩，他爱怜地低头用鼻尖擦触上儿子手腕内侧的皮肤，随后落下温柔的轻吻，左手，右手，然后再次左手，右手…

看着父亲落在自己手腕上的细碎的吻让康纳有些脸红，眼神也有些闪躲，海尔森轻笑出声，“消气了？”

康纳抿抿唇，没吭声，只是脸上更热了。见此海尔森再次叹了一口气，明显是放心下来的感觉。他凑近康纳，耐心又仔细地亲吻这个孩子，从额头到鬓角，从眉心到眼睛。

父亲的温存安慰了康纳，让他由内而外地温暖了起来。他主动地把头埋在父亲的颈窝里蹭了蹭，这就表示又跟父亲和好了。

海尔森侧过头最后在康纳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问道，“还要牛奶吗？”

还有剩余？康纳想起来在他奋不顾身地保护父亲的时候，父亲奋不顾身地保护了奶壶，难道是他错怪了父亲吗？父亲本来就是打算给他留牛奶的？这样看来他的确不应该埋怨父亲呢。带着一丝愧疚，他枕着父亲的肩膀，幅度很小地稍稍摇头。

“那就睡吧儿子。”海尔森早就发现康纳的眼皮沉得不行，几乎就要睁不开了，而身心俱疲的康纳也的确需要充分的休息。

“不行…”康纳不赞同地回答，现在的情况和他刚到宅邸时已经不一样了，周遭敌人环伺，他必须…

然而海尔森温柔的低语打断了他，“安心睡吧，我在这儿呢。”随后轻拍着他的脊背，抱着他轻轻晃起来，口中还哼着跑调的曲子。

就这样康纳在父亲的怀里渐渐陷入沉睡。

“真是个没情趣的孩子啊…”康纳入睡前的最后一丝意识听见他的父亲这样说，但他漏听了后面半句：

“虽然这样也很可爱就是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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