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送走后,清书就将阿骄抱回房间。室内刚刚熏了半个时辰的暖香,那是唐邦良特意调的,有安神抚胎的功效。
“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清书抚上她的散下来的青丝,从后抱住她,贴在阿骄的耳边低喃到。
锦被盖到腹部,阿骄隔着被褥摸着自己的肚子,“嗯,你安排好即可,我相信夫君。”阿骄转头,往他的下巴处递上一吻。
大手覆上锦被处的柔荑,温柔的低喃从耳边响起,“这几年让夫人跟着我受苦了,我...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阿骄一怔,随后又微微摇了摇头,笑着言:“夫妻本是一体,何来亏欠补偿之说。再者说了,我的清书一直待我如珠如宝,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待你好是为夫该做的。可让你担心受怕,让你夜不能寐,这些都是我这个做丈夫的不好。你放心,此事一过,这朝堂的杂事就不会再打扰我们了。”清书心怀愧疚,明明再在娶她时,便许诺她,不让她受委屈,让她一直开开心心的。可近两年,自己一直让怀里的人儿受了不少惊吓。
阿骄反抓住他的大手,轻声说,“那日后,你就陪我游遍这大江南北,高山阔海,可好?”
清书自是无不应允,“好。”
承德八年秋
河东十三镇的农民作乱,揭竿反抗官府的重压剥削,浩浩荡荡一行人欲上京讨理,镇府官员意图强力镇压,不料情况愈演愈烈,农民数量蔓延至二十一镇,势力与河西相连。消息传至京城时,农民反抗兵已行至樊镇两百里外。
西岭的沛国公与京城的冠军侯牵扯出十年前的仇家冤案。因着冠军侯是太后母家,可沛国公手握三十万大军的实权。一时间,朝堂上气氛凝重。
八月末,供奉北国先祖牌位的大殿,屋檐在一场秋雨中轰然倒塌,满朝哗然。
一桩桩、一件件!仿佛都在诉说着一件事:圣上无德,激怒上苍!
“荒唐!简直荒唐至极!”乾正殿上,元帝用大袖将满桌的奏折狠狠推倒在地,双目眦裂,血丝狰狞,“朕是天子,紫气在身,这些贱人——竟敢如此言说!”
关上门后,元帝卸下了温和仁慈的面具,将在前朝的怒气与不满通通发泄在这些浸透墨水的奏折上。福海侧头示意一旁的小太监不要过来,自己则一次次将推倒在地的文书与奏折捡起。
“陛下息怒,那些都是不懂事的人,何必为此伤了自己的身子。”
福海上前,趁势理好元帝身上的团龙锦袖,“陛下,您从前常说,有乱就去平,有矛盾就有法子解决,天下事,地上物,都有克星。”
元帝缓气,坐回龙椅上,闭眸沉思。
另一侧,不同于宫中的惶惶不安,此时的宅子里,正有好事发生。但.....这只是针对清书除外的人来说。
“夫人!夫人用力啊!”
“快,把参汤灌进去!”
一盆盆血水从里屋搬出,清书直直站在门边看着里屋的方向,双手颤抖,他的双唇紧抿,又惊又恐的看着那些红彤彤的血迹,心里如同被剜去一块般疼痛,直叫他呼吸不过来。
“啊......”压抑的痛喊从里屋传来,清书的双眸又红了一层。灵山东南处的秘境里的蔓屈草他在一个月前就取来了,而且阿骄不是说,火灵狐一族的女子生产不会痛吗?
为何?为何还会这样?!阿骄在骗他!?
他抓住出来的小菊,沉声问到,“蔓屈草不是已经服下了吗?为何......为何阿骄还会如此?!”清书攥紧小菊的衣袖,死死盯着眼前这同样满头大汗的人。
小菊面露愁色,“夫人在孕期耗费的灵力太多了,哪怕这后来好好养回来了,但此时已不能再用蔓屈草了。夫人那时这样说,只是想让您放——”
“啊......”
“清书——”
里屋的一声叫唤传来,清书再也管不了什么“止步禁入”的话术了,拔腿就往里屋跑去。
屋内一阵阵的血腥味刺痛了清书的心口,他看见床上大汗淋漓的妻子正痛苦的喘着气,面色苍白。发丝贴在鬓边,双目不再清明。
清书一步跪坐在旁,耳边除了那声声厚重的喘息声,他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了。清书紧紧握住阿骄的手,想把自己体内的力量传给她,不知不觉间,他的眸中也闪着水光,眉宇间俱是心疼之色。
择城白首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