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此生无悔

卫寒将归心放下，挡在她面前。

“宁王殿下，归心公主年纪轻不懂事，出来胡闹也就罢了，你不加以制止，还纵容，公主伤势未愈，难不成宁王是希望公主伤上加伤？”

卫寒咄咄逼人的语气，让月霄无话可说，却也从他这严肃的神情中，看出了他的心思。

归心想要上前去，手腕却不知何时被卫寒抓住，这不轻不重的力道怎么都挣脱不开。

“卫大人，是本公主自己胡闹，不关宁王的事！”

卫寒侧过身贴近归心，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公主还是谨言慎行些的要好，毕竟这宁王刚来不久，难免会落下闲话，公主是个聪明人，接下来该怎么样，由公主自己定夺！”

卫寒松开归心的手，归心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卫寒，迟疑地走到月霄的面前。

“月霄哥哥，心儿…”

“心儿不必多言，你刚刚大病初愈，这儿风大，早些回去吧！”

归心还想说些什么，卫寒在场，要是再多说几句，月霄怕是又要被他为难。

就此作罢，归心被卫寒唤来的侍卫送了回去。

“听说宁王殿下此次前来，是为了挑选王妃，不知心中可有人选”

“对，本王心中早有人选，就不劳卫大人操心了。”

面对卫寒的咄咄逼人，月霄毫不遮掩。

“有些话微臣不好说，却又不得不说，宁王可以看上东汶国任何一个女子，唯独刚刚那位，宁王是带不走的！”

“哦，是吗，本王与归心公主自幼相识，即便本王不在的这几年，都一直以书信来往，卫长公子又如何得知，归心对本王无意！”

“宁王心思缜密，短短几年从一个不受宠的王子，受封宁王，可想而知身后历经了多少腥风血雨；而公主自小生活在这王宫中，虽聪明过人，心思却也是单纯的，从未有过一丝害人之心，她只有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其他地方不适合她。”

月霄似笑非笑的：“那卫长公子又觉得，本王为何不能给归心一个美好的将来，而卫长公子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手上沾染的可不比本王少，又如何认定自己可以给予归心一个将来！”

“公主想要的，从来只是安稳，她不需要什么荣华富贵，也不追逐名利，她只希望她的喜怒哀乐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她是最不愿受委屈的人，也是我见过最不受拘束，肆意欢快的姑娘。”

“心儿想要的，本王都能给，本王一步步走到今天，不是为了权势，也不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本王所求的只有一人，就是归心。”

……

归心殿内

离战一直在归心面前走来走去，时不时地又停下来，叹口气又接着走来走去。

“王兄，你这到底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就算是上阵杀敌，都不见你这般忧愁的！”

“心儿，芸熙郡主如今的处境不佳，因和亲一事影响，她被一些不怀好意之人指指点点，处境不佳。”

“唉，”归心撑着头故意叹了一口气，“这事虽有些棘手，却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法子！”

“什么法子？”

归心轻咳了一声，端详着离战的神色，揣测着说出这番话。

“芸熙郡主再怎么说也是陈国公的女儿，金枝玉叶的世家女子，性子温婉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皆属上乘，想必这王城中对她心仪的男子也不少，从其中挑选一个正直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再请父王赐婚……”

“不可，”离战呵斥归心，“芸熙郡主是因为我才会落到如此境地，此番要是这般做，定是委屈了她。”

“一个女子愿意不求回报，心甘情愿的去帮助一个男子，若不是情到深处，怎会如此奋不顾身？”

归心说完，冲着冬雪眨了眨眼，立即起身站在离战面前，“王兄，解铃还须系铃人，解决这桩事的法子有很多种，但往往不一定是芸熙郡主想要的，就算你想出了万全之策又如何，终归不是她想要的，与其这样，不如亲自去问她。”

“心儿，”离战闭上眼睛，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不是不知道芸熙郡主对我的情意，我一直都知道，一开始和亲的人选本不该是她，是她不愿见我为难，才主动请缨愿意和亲，现如今她落到了这个下场，我于心不忍。”

芸熙此时便在殿外，将离战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那…，王兄对芸熙郡主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想替她找个好归宿，还是对她…”

“心儿，王兄十二岁那年上战场，到现在已经快十二年了，我不能也不敢去接受任何一个姑娘的爱意，迟早有一天，我可能就会战死沙场，耽误的是她的一辈子。”

“太子殿下，芸熙不怕。”

芸熙听到这番话，按捺不住的直接跑了进去，“芸熙愿意为了离战殿下付出一切，就算是陪在殿下身边也好，如若此生不能陪在殿下身边，芸熙宁愿削发为尼，一辈子长伴青灯古佛。”

“王兄，你既不委屈了芸熙郡主，也不想耽误了她，可又曾想过芸熙郡主心中所愿。”

归心说完，朝着芸熙笑了笑，而后退出了殿内，给他二人独处的空间。

…

“芸熙，我…”

“殿下，”芸熙抢先一步开口，“芸熙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能待在殿下身边，殿下要是不愿意，让芸熙远远地看着殿下也是极好的，只求殿下不要将芸熙许给别人。”

“芸熙，你我从小就相识，每次我凯旋归来，你从不会像那些人一般主动问好，你只敢远远地望着。”

离战拿出一个药盒，芸熙一眼就认出来了。

“在边境时，每月都能收到你送来的金疮药，这些药都是你亲手所制，再打点好一切托人送来，还有冬日御寒的衣物，你做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并非是一个铁石心肠之人，你所做的我都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我希望你幸福。”

芸熙小心翼翼地上前几步，抱住了离战，将头埋在离战的胸口，眼泪顿时滑落。

“此时此刻，芸熙就已经很幸福了，至少芸熙这些年来的付出不是一厢情愿，殿下心里是喜欢芸熙的。”

离战抬起芸熙的脸，跟她四目相对，目光满是深情。

“芸熙，你可想好，与我共度一生，不后悔？”

“此生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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