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软肋

“咳”

一口黑血从归心口里吐出，喷在了祁玉准备的手帕上。

“好了，公主体内的余毒已清，在下的任务完成了。”

“等等。”归心缓过来，叫住了祁玉。

“公主还有哪里不舒服，趁早说，在下虽说是上官家的人，但没有特许，是不能随便入宫的。”

“是谁让你来的，王兄吗？”

祁玉故作高深的样子，迟缓地吐出几个字，“公主觉得呢？”

“你为王兄效力，自是王兄的人，所以一定是王兄派你来的！”

“公主觉得是便是吧，有些时候当个一无所知的人，倒也是好的。”

“什么？”

祁玉说完，就不顾归心一脸疑惑的神色，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归心皱起眉头，就这么看着祁玉走了，也不拦着，此刻的神情让一直站在旁边的冬雪琢磨不透。

“公主，”冬雪试探的凑近归心，“你怎么了。”

“没什么。”

归心示意冬雪先下去，想起了什么，又把冬雪唤了回来。

“公主怎么了？”

“冬雪，我昏迷时，芸熙郡主可来过？”

“来过，不过被奴婢赶走了，说到底都是因为那个芸熙郡主，公主才会伤成这样，不然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她，不会是公主了。”

“好了，过几日我亲自去芸熙郡主那一趟，还有，此事无需再提。”

“是。”

“那小公主的余毒已清，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卫寒的脸色才稍稍舒展开来，但还是一副阴沉沉的表情。

祁玉把手搭在卫寒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拍。

“那日天太黑了，没瞧清，今日一见，这小公主模样倒是万里挑一的好，那日与她交手，她的身手在这东汶国中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了，就是不大聪明，也难怪会用这么蠢的法子…”

“她是公主，自小娇生惯养，自然是不会像我们这等人一般算计。”

“算计，”祁玉嘲讽般笑了笑卫寒，“真没想到这是从你卫寒嘴里说出来的话，看来这个小公主真是不简单，有机会还真的要好好接近一下。”

“你敢，”卫寒拍下祁玉的手，拎起祁玉的一侧衣角，“她可是公主，你要是敢碰她，太子可不会放过你。”

“卫寒，想不到铁石心肠也有被融化的一天，”祁玉松开卫寒的手，凑近他的耳朵，“动心了就是动心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就算她是公主又怎样，不过可不要让一时的心动成为日后的软肋。”

软肋，他卫寒自认阅人无数，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卫氏的女子要么都是性情中人，要么就是机关算尽，阴险狡诈之人，偶尔遇见几个惺惺作态的女子也是常有的事。

这个小公主，人前显贵，娇生惯养，人后冷静异常，总能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遇事之前，她是个古灵精怪，什么都抛之脑后的人，遇事之后，本来算的上聪慧过人，却又太过于感情用事，伤到了自己。

倘若她只是生在一个寻常人家，这些招招式式的她几乎都不会用上，可偏偏生在这深宫谍影重重的地方…

……

白日里睡得多了，夜里反倒睡不着了，归心躺在床榻上，盯着床前的烛火。

盯得眼睛有些发麻，她索性将蜡烛熄灭，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间，归心督见一个黑影从窗口闪了进来，立刻清醒过来，摸到藏在枕头下的暗器，紧紧攥着。

许久，都不见有任何声响，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可见此人的武功高强，暗卫漠白都没有察觉到。

归心屏住了呼吸，掌心渐渐沁出了汗水。

“谁…”她低声喊了一句。

四周静悄悄的，无人答应，归心连忙起身，却牵扯到了伤口，刚起身就摔倒在地，磕到了膝盖。

“好疼啊！”

然而，摔倒这么大的声音，都不见有人进来，归心只感到有人走近，拿起暗器往后一射，只听见暗器扎进某处的声响，并未伤到人。

“浪费暗器在微臣身上，公主可真是舍得。”

这一道带着嘲笑的声音，就只有卫寒敢这般对她说话了。

归心咬着牙，忍着痛想要站起来，卫寒见状，立即将归心打横抱起放回了床榻上。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三更半夜的，闯入本公主的寝殿，意欲何为？”

卫寒重新点燃了烛火，然后看着归心，只是淡淡地勾唇笑了笑，在归心看来，却有些不怀好意。

“你说啊，不说话，本公主就喊人了，不要以为你…”

“今夜守在殿外的漠白和葭儿，微臣已经打过招呼了，何况，微臣只是想来看看公主…停留半个时辰自会离开。”

“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赶紧走，大半夜闯入本公主的寝殿，要是被有心人知晓，毁了本公主的清誉，你就死定了。”归心冷声斥道。

“之前取公主的血只是用来解太子殿下的毒，而豫王答应退兵，是因为微臣收集到了蓝图国的罪证，豫王才答应和东汶国合作，与蓝图国断绝来往，蓝图国此次元气大伤，怕是这几年内都不会兴风作浪了。”

归心有些云里雾里的，难道他大半夜特意到这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所以，卫大人对本公主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是要从此与我划清界限，还是…”

归心话还没说完，卫寒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入了自己的怀里。

归心惊呆了，这卫寒…到底什么意思。

“卫大人，你不要以为本公主受伤，就对付不了你，你此刻的所作所为跟个登徒子有什么区别，本公主命令你立刻放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还剩一刻钟，半个时辰就到了，”卫寒将归心紧紧地搂在怀里，勾唇低笑，“公主都说微臣是登徒子了，那微臣自然就不能让公主失望。”

归心不由面色一红，又挣脱不开他的束缚，“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卫寒松开归心，归心立刻怒视着他，见他的手还拉着自己的手腕，想都不想的，就狠狠咬了他一口。

归心极其讨厌受制于人，尤其这个卫寒一而再再而三这么对她，要不是受了伤，咬他一口都算是轻的。

卫寒看着那个牙印，淡淡笑道：“公主还是手下留情了。”

归心觉得卫寒就是个无赖，之前只是觉得他有些不正经，但处理起大事来还是挺靠谱的，但现在…，他怎么还有这样无赖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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