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可所有人都知道那场动静很大的雷雨夜，没有一个人愿意熟睡过去，都在等雨停，都在等天明。

高九成：想起来了？

高九成低声问了这么一句，却没有一个人回复他，很安静，安静得让他以为身后没有人。

张九龄：那人……是你？！可是……

都说到这儿了，张九龄的脑海里闪过几个零零碎碎的画面，他记不太真了，时间过得太久，他只记得那天他是去执行任务的。

高九成：可是那人应该是苏泽坤，上京最大的走私商，对吧？

张九龄没说完的话，高九成替他说了出来，全程他没有回头，所有人都看不清他的情绪，只能看到他直直的后背挺立着。

张九南：成哥……

若是没这事之前，张九南会很骄傲的跟所有人说他是最了解的高九成，可现在……他不敢说了，他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他，不对，是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

一句“成哥”之后，再也没有了下文，他想安慰却不知从何起，迈出的那半步终究又回到了原处。

高九成：可惜苏泽坤没出现，而你……你们，却伤了一个极其无辜的过路人。

前边他说的一如既往的平静，突然，他转过身怒视着张九龄，指着他还有德云社的几个人，痛声说道。

因为愤怒而微颤的手指，张九龄一低眸就能看见，他不敢直视那双隐忍到泛红的眸子，明明很想杀了他，可却生生忍了下来。

眼白布满了血丝，胸口毫无规律的起伏着，眼角的泪珠要掉不掉，可下一秒却被主人凶狠得擦去。

倔强的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们任由脸上的泪肆意流淌，或滴落在地，或消失在领口。

高九成：你很高兴吧，当时你应该非常的欢呼雀跃吧。可是，你知道吗？在你们的对面，在你们热烈庆祝的时候，这个路人被你们的枪林弹雨射的遍体鳞伤，他引以为傲的武功就此……消失了。

高九成：他成了一个废人，彻头彻尾的废人，却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他活着就是为了报仇，如果不能报仇……那活着没有意义。

可有个小傻子硬生生挤进了他的世界，

想到某个小傻子，高九成的眼睛都有了光亮，神色满是温柔。

张九龄：对……不起，我们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不应该牵扯到两方，不是吗？

张九龄低声说了句“对不起”，他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他更没想到会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高九成对于张九龄的道歉不为所动，干巴巴的话谁都可以说，但……那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心上再扎一刀，把本要愈合的伤口再一次狠狠的撕开。

南易可这不是你搞乱双方关系的借口。

南易轻飘飘的一句话否决了高九成五年的报复，同样也触到了他的底线。

后者依旧没有回头，可说话的语气却厉声了很多，眼里透露着杀意。

高九成：你又懂了？呵，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小丫头片子有什么资格跟我说教，“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不会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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