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九江县

小姐，您这桌一共是十三两银子。”跑堂的看见小路子要结帐的样子，忙跑过来。

“小哥，你们这九江县可有什么地方值得一看的？或是最近有什么大事？”鹤鸣问道。

“几位小姐，您进咱们九江县县可看见只要有河流，里面都有彩灯不？咱们县每年为祈求一年风调雨顺、谷物丰收，都会举办祈福活动，最是热闹。后日便是了，小姐可以看看。”

主仆四人走出了酒楼，鹤舞说道，“小姐，照着跑堂的说，这九江县可算是百姓安居乐业的好地方呢！”华宸微微点头。

谁知鹤鸣又说道，“鹤舞，你这是出门乐傻了？凡事不能看表面。这跑堂的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但他在得月楼做事，吃穿肯定是不愁。咱们要看的不是这些！”听了鹤鸣的话，华宸才笑着点了头。

“行了，你们也莫争了。咱们回去休息一下，我倒是有兴趣看看那跑堂口中说的祈福活动。”原来，鹤鸣怕华宸住不惯客栈，便提前让人在九江县租了一处宅子，虽不是很好，但比住客栈可是强多了。于是，主仆四人便向着租住的宅子走去。

第二天，华宸便领着几人随意的逛了逛九江县城，连郊外也去过了。这九江县城虽不是十分繁华，但大体上还是附和百姓安居乐业这一点的。通过小路子旁敲侧击的询问，也知道这九江县令并不多收税银，朝廷让怎么收他就怎么收，貌似是个清官。而且这九江县原不是富庶之地，能让县令管理成这个样子，这县令恐怕也有几分真本事。听说明天的祈福大会县令也会亲临，华宸便打算会一会这九江县令。

第三天，祈福大会便是在最繁华的河道旁举行。华宸早就打发人去占据了最有利的地方，主仆到了河边是，已是人山人海。两名侍卫不着痕迹的护着华宸，不让旁人接近华宸。因着占据有利地形，华宸便看清了这九江县令。这县令约莫四十来岁，斯斯文文的，一副文人做派。听自己的暗卫说，这九江县令也是进士出身。因为这个县令一来是没有门路，二来是总是秉承自己是读书人，不屑于做那有辱斯文之事。于是便在这七品县令之位上一呆就是七八年。但他政绩尚可，所以还能坐稳这县令，不然早就被人顶下来了。华宸心想，这样的人，这样的做派，倒适合做个言官。

不等华宸多想，便听见县令说到祈福开始，众人便纷纷在河上放了自己的花灯。之后便是舞狮队，锣鼓喧天好不热闹。不过，大多数人等着看的是明月天。明月天是九江县顶好的戏班，每年祈福都是他们戏班子唱戏。戏点一开始，众人纷纷或坐或站，叫好声不断。而九江县令携家眷坐在了前排

华宸拿出一物，交给了小路子，让小路子挤到前面去给那县令。

再说这九江县令，名讳温谦之，在九江这个地方待了八年了，今年是这一任最后一年。看着因为戏文高兴的妻眷，想想自己没有着落的下一任，也不知吏部下一任会把自己排在哪！因着今年春节，别的县令都多征收了赋税，给了知府做年礼。而自己却没法狠下心多收钱。这样一来，便是“得罪”了知府。这县令的政绩考评可是要看知府那边。若是自己得一个下评，那没准只能回老家种地了。温谦之心不在焉的看戏，却看见衙役拦住了一个小男孩。看着小男孩着急的样子，温谦之便让衙役放那个小男孩过来。谁知，他这一举动，到影响了自己下半辈子。

“县令大人，这是我家主子让我给您看的，说大人您一看便知。”小路子说完，便把华宸给他的玉佩拿给温谦之看。温谦之一看，当时就变了脸色。原来，华宸拿给小路子的是一块血玉，上面刻了一个“宸”字。温谦之就算再不懂的变通，也知道这血玉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更可况这上面刻得那字。自从这字给了那天之骄女做封号之后，谁人还敢用这个字？就算不是这个原因，这字等闲人也不敢用。

温谦之定下心神，再看看小路子，虽说年纪还小，这男孩也太过女孩子气了。温谦之细想，更是明白了！忙问道小路子，“不知小哥的主人何在？下官理应拜见。”

“我家主子就是这个意思，主子在前面茶楼有包厢，特邀大人一聚。”听完小路子的话，温谦之忙整理好官服，只带着两个小厮跟着小路子走了。

温谦之跟着小路子走，一路边走边想，是听说长公主离京，却不想是到了九江了吗？莫不是招摇撞骗来的吧！又一想，这应该不大可能！冒充皇亲，可是杀头的大罪，更可况那血玉配也做不了假。还是先去看看，再做定夺吧！

走着走着，突然小路子停下不走了。温谦之看着小路子，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的两个随从，便明白了，吩咐道，“你们俩个不必跟着进去，自己在外面等着吧！若是夫人打发人来问，就说我有要事。”说完，小路子便领着他进了二楼临街的包厢。

门外守着两个侍卫，小路子朝他们点点头，对着房内恭敬地说道，“公主，温大人来了。”里面淡淡的答了一声，“知道了”，温谦之才得以进门。

温谦之一进门，便看见里面有一个坐着的十四五岁的女孩，那女孩风姿毓秀，气势非凡。虽打扮得的清爽，但不难看出衣料首饰都是，且不着痕迹的细看，这女孩衣袖可是绣着凤凰于飞的。旁人也许不知，他们为官作宰的可门清。只有皇亲国戚的女眷衣袖上才能秀这图案的。身旁站着两个丫鬟样子的人，说不定就是华宸公主身边最得意的两个丫鬟出身，却能得封女官的心腹了。

温谦之刚想行礼，就听见坐着的那个女孩说道，“这是在九江，大人便是父母官，那有父母官给本宫一个小丫头行礼的。”

温谦之看着华宸的行事做派，便坚信这是长公主了。于是说到，“公主客气！下官失职，没有迎接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华宸笑笑，说道，“这不怪大人，本来咱们几个是往南边去的走走，去见见养病的老姑太太。路过九江，见百姓和乐，这才想见见一方父母官。事出突然，大人也莫要惊慌。”

温谦之知道，华宸公主甫一出生时，先帝赐的封地是在南边。至于后来先帝和皇上陆陆续续加封公主之后赐的封地有在北边的，也有在南边的。而祁诚大长公主正在杭州养病呢！

“公主能驾临九江，是下官和九江百姓的荣耀。”温谦之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听闻大人马上就要到任期了？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回公主的话，今年是下官任期的最后一年。等到知府大人对下官的考评下来，回京述职之后，再由吏部安排。”大历地方官员都是由上级长官先写一份考评，回京述职之后，再由吏部考评一次，再行安排职位。华宸知道，这温谦之是的罪过知府的，若是知府给他一个下评，那吏部那边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大人为官清廉，深得百姓爱戴。这考评肯定会有好结果的。”华宸喝了一口茶，慢慢说道。

温谦之不懂华宸深意，还以为华宸不知道自己与知府之间的龃龉，正不知如何解释的时候，外面的侍卫说到，“启禀小姐，温大人家中人来了。”

温谦之知道，自家那个醋坛子又开始疑神疑鬼了。温谦之夫人姚氏，是他授业恩师的女儿。两人青梅竹马，夫妻恩爱。但姚氏管他十分严，所以他现在只有一房妾侍鲁氏，还是自小就服侍他的。如今，他没跟姚氏说就出来见华宸，姚氏肯定疑神疑鬼的。不过他见华宸点头，便先出去解决了这事再说。

“老爷，夫人打发我来请您回家用膳。”管家一脸苦相的对着温谦之说到，温谦之不耐烦，“你先回去同夫人说，我在见贵客，让夫人少爷们先吃饭就好。”管家肩负着姚氏给的重任，偷偷向着包厢里瞥了一眼，正巧看到了鹤鸣。温谦之一脸不耐烦的打发走了管家。

温府之中，姚氏正在询问管家，“可看到老爷见得是什么人？”

管家不敢撒谎瞒骗，只能实话实说，“夫人，因着守卫十分严密，旁的小人没有看到，只看到里面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

姚氏一听，登时大怒，但还是压住了火气，问道，“老爷可说了是什么人？那姑娘样貌如何？”

“回夫人，小人去见老爷时，老爷貌似十分不耐烦，忙打发小人回来。那姑娘容貌俏丽，那一身穿戴更不似凡品。”管家这么一说，姚氏那醋坛子是真的打翻了。因温谦之还未回，这火气发不到他身上，只能冲着家中唯一的妾侍鲁氏下手。

“去跟鲁姨娘说，我中午想吃炸响铃和玫瑰糕，让她细细做来。”管家一听，心里只能同情鲁姨娘了。夫人这是明摆着找茬，这炸响铃还好说，可这玫瑰糕，家中没有玫瑰露了今早刚打发人预备去采买。如今，难不成让姨娘现去采玫瑰花磨玫瑰露吗？可这些只能想想，如何能说。只能乖乖的下去，吩咐厨房稍微照看点吧！

送走了管家婆子，鲁姨娘恨不能大哭一场。这夫人三天两头拿她做筏子，老爷在时，对她亲亲热热似姐妹，老爷一出门，便是恨不能作死她。要不是顾及自己的孩儿，她早就抹脖子去了。

温谦之有三子二女，长子温廷新十九岁（姚氏）、次子温廷皓十五岁（鲁姨娘）、三子温廷临九岁（姚氏）、长女温素兰十六岁（鲁姨娘）、次女温素月十四岁（姚氏）。如今长子温廷新已过了童生试，考取了秀才。次子温廷皓如今也要准备童生试。长女素兰已经到了议亲年龄，但因为是庶出，一直高不成低不就。姚氏最近恨不能打发了温素兰，省的耽误自己的素月定亲。

温素兰进屋时，就看见自己的姨娘正闷着掉眼泪，忙上前问道，“姨娘这是怎么了？”

“大小姐莫管奴婢，要不是奴婢连累，大小姐早就许了好婆家了。”鲁姨娘说着说着，更是悲从中来，越发掉着眼泪。鲁姨娘身边的丫鬟青杏把素兰拉到一边，说了刚才夫人打发人来的事，素兰叹了口气。

“姨娘，哭也不是办法。夫人想为难您，您也不能让夫人察觉出您的不满。玫瑰露家里没有，我那还有一小瓶。我这就打发人给您拿来。要不然您又要挨夫人训斥了。”说完，便打发自己的丫鬟把玫瑰露拿来，又服侍着鲁姨娘收拾妥当，去了厨房。

再说温谦之这边还不知道因为自己，妾侍又受到了难为。温谦之高高兴兴走在回府的路上，想起华宸说的话，不禁喜形于色。

“大人不必多想，你与知府的事，我都知道。既然你可称之为是个好官，那我帮你一帮也是可以的。我这就嘱咐人去给知府修书一封，至于之后的事，您可要自己好好的。既然我帮了你，你还是要勤勉于政，不然我脸上也无光。”华宸眼神暗沉的看着温谦之，倒让温谦之心惊，只能发狠赌咒。

“小姐放心，下官一定谨记小姐嘱咐，勤勉于政，造福百姓。”

“恩，这样我就放心了。刚刚你府里的下人来找，许是家中有事，大人你就速速回府吧！”

温谦之都低头称是，又说道，“这话本不该说，可小姐既然来了，可否纡尊降贵驾临下官的府邸。我家中有个花园，虽然小，但也颇有几分美景。可况，明天本地乡绅富豪会齐聚下官府邸共商来年本县大事。”

华宸想想，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小路子把温谦之在送走。

温谦之回府之后，看见姚氏正在吃着什么，满屋的丫鬟仆妇大气都不敢喘，他便知道，自己这夫人又不知是谁惹到她了。眼神一转，看见了鲁姨娘，温谦之也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

“老爷机时回来了，也来尝尝鲁姨娘的手艺，这玫瑰糕可十分可口呢！”姚氏阴阳怪气的，让温谦之心里些许不愉快。

“行了，你们都别杵在这了，我与夫人有话讲，你们就在房外伺候吧！”看着丫鬟仆妇都退下之后，温谦之还未来得及说话，姚氏倒先开口了，“怎的？老爷可是心疼那鲁姨娘了？还是有个新人，把我们俩个都抛到脑后了？”

温谦之仍是耐着性子说到，“今儿见了个贵客，碰上了高兴的事。谁知一回府便看见你这番样子！梅儿（鲁姨娘）也算是跟着我这么多年，你就不能对他好点吗？不要当我什么事都不知道，只是敬你为当家主母，不好驳你面子。”

谁知姚氏大怒，说到，“老爷好大的气性！莫不是寻了好的，让妾身把这正妻之位让出来不可？”

温谦之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这个，当下就变了脸色，“你既然是这般度量，我也不好说什么了。明天可能贵客临门，你即是身体不适，就在你房里好好养病吧！来人，吩咐下去，明天的宴客之事，都交由鲁姨娘办，大小姐一旁协助。夫人身体不适，莫要那些小事扰夫人休息。”说完，温谦之头也不回的走了，姚氏气急，忙把女儿找来，娘儿俩痛哭了一场。

第二天，正是九江县乡绅富豪集聚，共商来年播种商业大事的日子。华宸也在昨晚让人去通知了温谦之，自己也会到场。于是，今天的温府，所有人都忙忙碌碌，鲁姨娘母女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来往之人都知道这鲁姨娘是妾室，可这妾室可是从小跟着温谦之的，自是不同的，也就没再挑理。

华宸说是到场，只不过是在他们商量事情的隔壁房间里听一下罢了。鲁姨娘早已得了吩咐，把旁边房间收拾得十分妥帖，等到温谦之亲自迎了华宸等人进府。鲁姨娘在一旁瞧着自家老爷对着小姑娘这般上心，倒不像是姚氏那样的想法，以为老爷又有新欢了。而是觉得，华宸主仆肯定是极有背景之人，更是十分尽心的伺候。只不过，鹤鸣鹤舞把一干人等都隔在了门外，至于自己俩个和小路子一起伺候。

华宸听着隔壁他们商量，觉得和自己听皇庄上管事和母妃一室差不多，只不过繁杂了一些。要知道，皇亲国戚的庄田店铺可比九江县多多了，都是一样的道理罢了！估摸着那边快进行完了，华宸便吩咐小路子把温谦之叫了进来。

“温大人，你办事妥帖，我帮你也算是替九江百姓做了件好事。即使如此，那我就先走了，毕竟在这也耽搁了好几天了。”华宸说到，其实是收到了暗卫的消息，说那几个“跟屁虫”也差不多要到九江了。

“小姐，即是小姐赏脸来到下官府邸，下官也要尽尽地主之谊。下官虽说没有什么稀罕之物招待小姐，可九江风味小菜下官家中厨子做的还是极好的。”温谦之十分谦恭的说道，倒让华宸没有回绝的想法。再看看旁边小路子一听到吃就两眼放光，也就答应了下来。

温谦之十分高兴，公主能在自家用膳，别说地方官员，就是京官，谁家能有这荣耀？忙吩咐下去，要厨子拿出看家本领，好好整治一桌饭菜，务必要尽善尽美。下面人得了吩咐，自是好好做的。

因华宸不愿很多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只有温谦之与鹤鸣三个陪着用膳。在温谦之面前，鹤鸣三人不愿失了规矩，结果就是华宸与温谦之用膳，旁边三人伺候。

温府准备的菜真是不错，荔茸桂鱼卷、米粉蒸肉、家乡酿鲮鱼、腊肉煲、虾仁春卷、炒香芹、素炒芥蓝、皮蛋瘦肉粥、金丝芙蓉糕、红果蒸糕。菜不多，都是清清淡淡，但味道不错。华宸素来爱吃点心，觉得那道金丝芙蓉糕十分顺口，便多用了几块，鹤鸣暗暗看在了心里。用完膳，温谦之刚想告退，便被鹤鸣叫住了。

“温大人，不知方才那道金丝芙蓉糕是何人所作，可否将方法告知于我。”

“姑娘稍等，下官这就吩咐人把厨娘叫来。”温谦之吩咐下去，不一会儿有人来回话。

“老爷，那道金丝芙蓉糕和红果蒸糕都是大小姐做的。”鹤鸣一听，原来是府上大小姐所做，即是这样，就不是自己一个丫鬟能打发了的。自己虽是六品女官，比温谦之还高一品，可人家府里小姐可是正儿八经的主子，略想了想，便去回了华宸。华宸一听，正无聊的，便打发人告诉温谦之，请大小姐一见。温谦之大喜，若是自家女儿入了公主的眼，没准也能像敦怡县君那样，就算不是，这大女儿的婚事也能添点光。

不一会儿，温素兰便来到了正院，温谦之看到忙叫她过来嘱咐几句。

“女儿见过父亲。”温素兰柔柔地说道，温谦之越看越满意，比起自己那个任性的嫡女可好多了。

“嗯，你做的那几道点心不错，如今贵客要见你。你见到她，只管叫小姐就好。你一定要懂规矩，莫失了体统。”说完，便让温素兰进去。

鹤鸣出门，正好温素兰往里走，忙行了个礼。虽说鹤鸣鹤舞的品级，等闲的官家小姐不敢受她俩的礼，可这出门在外的，也不讲究这么多了。温素兰看着贵客身边的丫鬟都这般气质，忙整理了一下。进门之后，温素兰看见上首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容貌极好，气质出众，穿戴更是不一般。身边的两个丫鬟和一个小厮也是极为守礼规矩，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温素兰忙行礼，口呼“见过小姐”。

“温小姐不必多礼，本来我是客，这样见你已是不妥，又劳的小姐亲自下厨，实在是抱歉。”华宸笑语妍妍，倒让温素兰少了几分紧张。华宸与温素兰聊了一会儿，从九江风景聊到了女儿用的脂粉首饰。下午，鹤鸣等人才伺候着华宸离去。

第二天，华宸等人离开了九江，没有告诉任何人，不过走之前还打发侍卫给温素兰送了礼物。

“温大人，这是我家小姐送给贵府大小姐的东西，还望大人请大小姐一见，收下这些。”不是侍卫无礼，只是华宸怕送给她的东西别半道让温素兰的嫡母嫡妹截走。温素兰出来之后，便是看着父亲高兴的表情，嫡母嫡妹恨不能吃了自己的表情，心里惊了一下。

温素兰还纳闷呢，不禁纳闷，还害怕，昨天那个小姐送自己东西是一片好意，可这些东西却惹得嫡母嫡妹不开心，那就得不偿失了。不过，看到华宸准备的东西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多了一道护身符。

原来这盒子都是用金锁锁着，而这锁上都刻着一个小小的字，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而温素兰便看见了，正是一个“宸”字。联系起父亲毕恭毕敬的样子，华宸自己的气质做派，身边服侍之人的知礼规矩，虽不敢相信，但还是知道了华宸的真实身份。温素兰十分高兴，一是高兴自己能见到那天之骄女，二是自己与姨娘在父亲心中也许多了一点分量，三是这样的事一传出去，自己的终身也许有靠了。心思转了百转，这才打开盒子，看见里面有一套赤金红宝首饰、一套珍珠头面、一套碧玉头面、一套玛瑙头面。那料子也是上好的软烟纱、赤金锻等。虽说对于华宸来说，这些都不值一提，可在这九江县城内，算是出挑的。看的姚氏和温素月十分眼红，愤恨不已。

温谦之知道嫡妻嫡女的心思，便说道，“素兰，即是小姐送你的，你就好生收着，也是咱家的体面。以后这些都给你做嫁妆。”姚氏听到这些话，心里大怒，这么说，自己的女儿是一点都捞不着？温素兰不过一个庶女，那能用这般好东西。

“老爷这话可不对，素兰素月是姐妹，有了好东西自然不能独享。以往有好东西素月有的，素兰也不会少，如今怎么就不行了？”素月正好委屈的不行，也附和各几句，话里话外都是说着温素兰是庶女，不配这些好东西。

“你们要是不怕死，就从素兰手里强要过来，贵人指名赏的东西，你们有权利分配吗？”温谦之口气强硬，声音冰冷，倒是吓到了姚氏。可温素月还是一个劲儿吵着要，又被温谦之罚了禁足，抄写佛经。温素兰和鲁姨娘也不会坐以待毙，早就安排的妥妥当当了。回房之后，温素兰和鲁姨娘说明了一切，喜得鲁姨娘泪眼汪汪的，母女俩又搂着哭了一场。

后来，姚氏因着这些东西在温素兰手里吃了亏，就在她的亲事上做手脚。谁知，不知是谁放出风声，说前段时间华宸长公主降临九江县，在县令大人家用过膳，十分欣赏温家大小姐，赐了好几套首饰。本来人们都不信，可碍不住温家大小姐参加过几次聚会，真真是带着极为好的成套的首饰，惹得众位小姐羡慕不已。再加上温谦之虽得罪了知府，可官员考核仍是上评，就连知府大人也送了一份礼来。而华宸的房东也想起了华宸一行人，忙添油加醋说了许多，众人才相信华宸长公主是真的来过九江。

这样一来，温素兰倒有了一门好亲事。男方父亲是举人出身，中举之后便经商，如今不说家财万贯，也是有千亩良田的。本人是嫡次子，斯斯文文的，已是秀才，还要往上考。这样的家世，温素兰一个庶女也算是高攀了。不过，出嫁那天，温素兰嫁妆里的几套头面加上极好的料子，倒让温家和男方家中十分长脸。

此时的华宸，却已经走了许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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