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

这日阳光明媚，在床上躺久了，该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可莫若妍的左臂还是不能自由伸展。

曲桥下小荷才露尖尖角，锦鲤自在的在水里游来游去。微风吹来一阵清香，偶有一丝细语入耳。不远处弄影与流云在对面清莲亭里闲聊。

“不知为何，这几日王爷夜夜召幸秋心，王爷怎么这时候想起她来了？”弄影心里愤愤不平。

流云淡然的回答:“惑许是腻味了，换口味了。”

流云端起茶盏，抿了口。撇见不远处的莫若妍，不觉提高声调:“这就所谓的风水轮流转，前几日是王妃姐姐，也该轮到秋心了。”

弄影见莫若妍不再向前，眉眼含笑随声喝道:“真是这样啊！明天说不定是你我呢！”

听着这些含风射影的讥讽，莫若妍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晚晴心里也不服气，嘟囔着嘴说道:“这些人，一有人受宠，就说个不停有什么好得意的。再怎么小姐你还是这王府的女主人。”

女主人，莫若妍想到这个，就回想起那天木泫说的那句:“本王那天若战死沙场，那你该怎样？”

这女主人又能做多久？

“回去吧！这里风有些凉。”

刚转身走了几步，玲珑阁的丫鬟春杏来请。“四皇子楚王来看望王妃来了，请王妃回阁。”

听到这话，莫若妍的心微微一颤。“楚王爷到那里了？”

“ 刚到前厅。”

不由细想，速速回了玲珑阁。

等莫若妍回了玲珑阁，才让春杏去请楚王。

步至玲珑阁，才知道祁王给她的多少宠爱，这就是所谓的金屋藏娇吗？或许，他当初的选择并没有给她带来伤害。

金质的匾额内，一室的奇珍。紫檀桌案上摆古董青花宝瓶，翡翠玉如意。寓意平安如意。向内看去，晶亮的水晶帘将内室与外厅相阁。隐隐约约能看见轻纱帐下那个朦胧的人儿，似乎有些憔悴！

晚晴请他在宣窗下的锦缎贵妃榻上坐下，“出于礼教，王妃与王爷有别，请王爷帘外说话。”随即端上刚泡好的香茶。

这些木泓明白，但感觉很无奈。

是他当初放弃了她，怎能怪她。如今这样相望，怎抵得相思绵长。

正当木泓独自沉思自责时，莫若妍开口道:“楚王来看望我，实在感激不尽。身子不适，不能正面相见还请莫怪。”

木泓回过神，应声道:“王妃不用多礼，得知王妃受伤，来此看望。”

如果不受伤是否就不会来看望？想到这里，泪不由得下流。

“王妃身子柔弱，本王特地带来上好的血燕给你补身子。”木泓心里还是很担心她的身体，他已经伤了她，不能让她再受伤害。

莫若妍摆摆手示意让晚晴收下。

“王爷来只是送补品的吗？”

木泓怔忡，不知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最近可好？”

“就是手臂受了伤，行动不便其他都很好。”

一定要过的比他好，没有他的陪伴她莫若妍一样可以过得很好。心里一直提醒自己，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泪水停下来。

“那就好！”木泓淡淡的回答。

都不知如何开口，默然……

木泫回府，刚下马管家就告知楚王木泓来王府看望王妃。木泫自知与木泓没什么来往，自己王妃受伤，也没必要劳动他来看望。感觉有些不对，径自想玲珑阁走去。

玲珑阁内

静默片刻，木泓开口说道:“最近看什么书？”和以前一样，每次聊天都离不开诗书。他们俩的感情就是因这些诗书开始的。

“最近身子不适，犯困没有读书。”

那些诗书读起来就免不了回忆那些美好的日子，每每都独自感伤，不读也罢。

“六王弟，对你好吗？”他真的很想知道，没有他，她与木泫的日子是否安乐。

听到这句话，心里的裂缝又撕开，开始淌血。

“六郎对我很好。给我这华丽的闺阁，给我锦衣华服珠宝奇珍，一切应有尽有”就是没有爱。

明知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木泓从她的话听出，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六王弟对你不好吗？”

“那又能怎样？”莫若妍隔着纱帘瞪着木泓：“如我那日，同文君夜奔一样，与你当垆卖酒，你是否愿意？”她真的忍不住了，当初她没敢问没敢做。如今她后悔了，她一定要问问。

走至门侧的木泫听到这句话，怒气横生。原来她一直放在心上的那个人是木泓。难怪她已嫁给他，却不承认是他的女人。心中的怒气收紧在拳头里，不能在此宣泄，只好拂袖转身离开。

听她这样说，木泓不知如何回答。

他如果答应，不仅要抛官弃爵，还要背上夺弟之妻的乱伦之罪。他可以不顾自己的声誉，不能不顾惜她一个女子的声誉，不能让木泫受人耻笑。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做。

见他如此犹豫，莫若妍痴痴地笑了。

“楚王不用再想，我已嫁与祁王。祁王妃与楚王相见相望不相知，楚王请回吧！妾身身子不适，就不送客了。”

“妍儿…”木泓有些懊悔。

“楚王叫错了，妾身已是祁王妃，请楚王注意言行。”泪水默默地就淌，怎么也止不住，尽量让声音平和，听不出异样。心却被撕扯的疼痛的无法比拟。

“是我无情的辜负了你，不管怎样，要好好照顾自己。”

躬身拜道:“告辞！”

原以为可以忘记，可以放弃。现在发现，莫若妍的身影已经植在心里，很难摸去。如今这一切已成定局，无法挽回。

顾忌不该顾忌的东西，抛弃不该抛弃的东西。这一切这样做值得吗？值与不值都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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