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现下女儿又病了，虽然她不说，但是他知道她心里还是想念来自父母的温情的。

孟雾走得早，婉婉也没见过她，小时候的温婉还会扒着他的腿娇气的问她娘亲在哪儿，长到七岁就再也没亲近过他。

眼看着就要新年了，就差七八天，玉瑶山庄里热闹非凡，但同为玉瑶山庄的清芷园却异常的冷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过清明节呢。

往日里温婉都是站在阁楼里看着山庄里他们热闹，今年也是如此。

清芷园大，但是温婉不会去打扫，她看着房间落灰也不会去打扫，新年也是如此。

别的人家在腊月二十三之前会将家里的房间都打扫干净以迎接新年的到来，但是温婉才不会，她住在清芷园七年，自己住了五年，这五年里清芷园她只打扫过她住的房间和厨房，其他的都没弄过。

就在她养病的时候，她看见夜然端着水去一个杂物间。

“阿然，你这是做什么?”

夜然停下，看见温婉披散着一头青丝，身上披着青色的外袍站在窗边。

“师姐怎么出来了？有什么事吗？”夜然放下手里的水盆，疾步走到屋里。

温婉的肤色本来就白，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好，就连唇色都是白的。

夜然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总觉得她会有一天会离开自己，去到那遥远的天宫之中，以淡泊的心看着世间万物。

他有些慌了，他不想让师姐离开他。

“这不是快新年了吗？我听家里的老人说过，每年腊月二十三是祭灶，在这之前要把房子打扫干净迎接新年的到来，所以……”

温婉坐到一边的躺椅上，手上拿着一本书翻着，“不用管，那些个屋子都好几年没碰过了，现在早是薄尘厚积，不用管那么多，歇着吧，如果歇不了的话还去练剑吧。”

夜然还想说什么被温婉一句听话怼回去了。

每年玉瑶山庄都会下山采买年货，每年都有烟花炮竹和各种吃食零嘴，清芷园也领过几次，但是在四年前开始不再领了，两年前也不再准备清芷园的了。

所以这次夜然去领的时候被告知没有清芷园的份儿。

“为什么没有清芷园的?清芷园也是山庄的一部分，你们怎么这么对待师姐。”夜然撅着个小嘴逗得分发的师兄师姐笑。

“小师弟是三师伯新收的小徒弟夜然吧？在温清芷园中?温师姐从四年前就不再领取这些年货了，我们也没在买清芷园的，若是想要也可以匀给你些，但是不多哦。”小师姐温温柔柔的说，然后递给他三个包裹。

“谢谢小师姐，那下一年可否将清芷园的份给买上，阿然先谢过小师姐了。”夜然的鹿眼像是会闪星星一般，看的小师姐一阵高兴。

“好好好，小师姐明年帮清芷园买好不好？回去吧。”

“谢谢小师姐！也谢谢各位师兄！”夜然的小嘴儿啊，是真会说话。

夜然抱着三个包裹回到清芷园，上面写的很清楚，有糖、烟花炮竹、还有一些糕点什么的。

“师姐！”夜然是典型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家伙。

夜然从进清芷园就一直叫着温婉，一路叫到她的窗边。

“师姐你看！烟花和二踢脚，除夕的时候我给你放好不好？”夜然如献宝般把三个包裹递到窗边，高兴的说。

温婉看着夜然手里的东西，不经意间走了神。

她上次见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还是两年前去山下办事的时候，一个女娃娃在玩。

“爹爹，你听，好响啊！”女娃娃指着柴门外走廊里的炮皮说。

男人并没有接着女娃娃的话说，而是柔声说教她，“小玉不能在这里玩炮竹，万一着火怎么办，以后玩可以在院子里，不能在街道，万一炸伤人也不好，知道吗？”

女娃娃重重点头，男人哈哈笑了笑，看了一下没有火苗就抱着女儿回家了。

温婉的回忆也到此结束了，夜然看着温婉盯着他手里的炮竹以为她喜欢，就递给她。

“师姐喜欢就给师姐，喏。”

温婉看了一眼，没有接，而是看了已经化雪了的院子，说:“我不喜欢，你自己玩吧，天放晴了，我也可以出门了。”

夜然看了看从天空上照下来的阳光，“师姐别看有太阳，其实不暖和，师姐还是在屋里在静养几日吧。”

温婉还是看着天空，自顾自的说:“不暖和又怎样，它的背后是整个天空，自由自在的，我什么时候可以和它一样，可以生活广袤的天空中呢？”

“师姐这话可是说错了，天空宽广，可太阳却一直都在一个地方，他还不如师姐，最起码师姐可以来回走到，它却只能一直围着一个圈圈打转。”

温婉听到后笑了笑，“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

温婉的笑像是给这个广寒仙子增加了一抹人间气息，使得她不再像是一个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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