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得宠（四）

夜。皇帝方将方几上的烛台熄灭，缩身进被窝，便被一双藕臂环住脖颈，虎躯一僵。

商酒问：做甚？

少女的糯音小心翼翼。

佛念珠陛下是不是不喜欢念珠？

商酒问：净说傻话。松开，你不睡觉？

佛念珠念珠想和陛下睡。

帝略狭长的凤眸微弯，几缕笑意悠悠荡荡飘进念珠眼睛里。他动身，轻而易举将念珠压在身下，膝盖挤进她双腿中间。

商酒问：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佛念珠嬷嬷讲过的服侍帝王就寝的过程，不是平素你和念珠……这样，什么都不做，一觉睡到天亮。

念珠的声音里暗含几分委屈。帝听得莫名心软，低头吻上她。帝的吻技极好，取六宫之长避六宫之短，约摸半刻钟过去，念珠才从帝温柔克制的吻中挣脱开来。

商酒问：这样难受吗？

佛念珠还行。嗯……有点儿热。

二人的衣物在布料摩挲的间隙已是半解，两人凑得又这样近，不发生点什么说不过去。帝却无奈地又轻吻念珠眼眉。

商酒问：我将你视为遗失多年的珍宝，生怕一个不小心碰碎了。你倒好，整日任性。

佛念珠真的吗？不骗我。臣妾不怕，您来吧。

看着少女的神色由呆愣、疑惑、不可置信最后转为坚定，帝不再顾忌太多，随手扯开自己睡袍。

这些日子，皇帝连连翻了念珠七八天的牌子，阖宫看得那叫一个眼红。但念珠反而觉得，皇帝是个性冷淡，否则睡了这么久怎么也不见有点意思？

终于，今夜的此时此刻，念珠只想啪啪给几天前的自己狠狠俩耳光。两位皇子与三位公主岂是说着玩的？还有，那些侍寝妃子第二天怎么看起来啥事没有，走路依旧端端正正？

念珠疼得即将晕过去，想给身上人两拳头，但她不敢。只好轻轻咬住帝的肩，模仿狠狠撕咬的动作却不施力。

好吧，是她活该。本来皇帝说差不多就行，怕念珠受不了，她非引狼入室说皇帝还没解决完，要求继续。这下好了，他不客气了。

夜还很漫长，念珠将在欲哭无泪中度过。直至昏昏欲睡时，有人覆耳轻言：

商酒问：天地可鉴，日月昭昭，赐徽为昭好了。

晏惊鹭：惊鹭见过昭容华。腿怎么回事？昨晚成功了吧？

念珠猛拍了偷懒的末茶一巴掌，后者忍笑尽力搀扶自家娘娘。

佛念珠还用说，疼死我了，现在屁股还疼。

虽说皇帝免了她今日的晨昏定省，但不能真的不去，要顾及面子，免得落下恃宠而骄的话柄。她走到晏美人身旁，低声。

晏惊鹭：不亏呀，现在你已经是一宫侧位了。

佛念珠我没反应过来呢，下午还要收拾收拾东西搬到韶光殿去。

她顿。

佛念珠我好像，有点儿喜欢皇上了。

晏惊鹭：什？

她绞帕。

佛念珠定容华说先尊后爱，可是我……

晏美人失笑，侧身捏捏念珠的脸颊，打诨。

晏惊鹭：不需要想太多，愿意爱就爱，人啊有时多放纵感情不是更好？这样的一生才活得潇洒。

提到潇洒一词，念珠最先想到的是令贵人。现在，她望着晏惊鹭迎风绽笑、发梢飞扬的模样，突然觉得人生就该潇洒，否则白白走一趟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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