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咯吱咯吱地响着,念珠逆着黄昏微弱的光站在屋门前。舒氏手执书卷,半卧木榻,时不时抿一口陈年的清茶。女人珠光宝气、妆容娇艳,完全看不出一点输家的落魄。
舒氏的居所还算干净,许是皇帝尚存一分怜惜,许是冷宫嬷嬷有所包庇。
舒镜重:打入冷宫以后,第一个来看我的人竟会是你,完全没料到。
佛念珠你以为会是来嘲讽你的裕容华,来送温暖的明淑容,还是交代公事的皇后?
舒镜重:裕容华生怕我陷害她,明淑容现在巴不得不认识我,皇后……她不会来的,冷宫的泥会脏了她的脚。
佛念珠你被终身禁足,难道一点也不担心接下来的生活?也许,你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老死在这里。这里会变得更加破败,墙皮褪落,屋顶漏雨,窗子挡不住寒风。
舒氏笑了,笑得轻松。
舒镜重:我不会烂死在泥里的,就算我是一只花,被折断,也会逢机拔地而起……像一棵树。
佛念珠逢春即生?何来自信?
舒镜重:就凭我入宫七年,为皇帝诞下过皇子。我能做到的事,是你一个小小的贵人看不到的。
舒镜重:假如你将来能爬到一宫之主的高位,你就会明白这句话的深刻含义。身为皇帝临幸的第一位新秀,应当有不小本事。
佛念珠有没有我也不知道,我倒是知道皇帝把二皇子交给了福贤妃抚养。
她蹙眉。
舒镜重:福贤妃?……罢,至少是个城府深的。
佛念珠你说为何皇上不把抚养权交到皇后手里?皇后为何至今膝下无子?
舒镜重:我凭什么告诉你?
佛念珠凭你乐意。
舒镜重:……你不该知道这些,会害死你。你啊没什么别的毛病,就是容易好奇心害死猫。
舒镜重:偌大的后宫中,最可怕的不一定是咱们做女人的。
念珠的眸中有异样的光闪着,舒氏全落在眼底,不语。
佛念珠我知道,我都知道。可女人也得防,最该防的是女人。其他的,防也防不住,只能靠命。
舒镜重:行了,还重复两遍,生怕脑袋跟脖子连得紧。
舒镜重:你是怎么软磨硬泡皇后让她答应你来找我的?
佛念珠其实不是我求的皇后,是皇上命我来探望探望你……你觉不觉得我很像一个故人?
舒镜重:故人?
舒氏上下打量着念珠,像是听到一个笑话,噗嗤一声不忘讽刺。
舒镜重:谁?你长得没我认识的那些故人好看,能像谁?
佛念珠你再看看,我像不像她?是不是,像极了。
念珠退后几步,冲舒氏露出一个普普通通的笑容。她娇躯莫名一颠,思忖半晌,然后又十分不屑地睨睇念珠。
舒镜重:既像,又不像。你学进了她的骨子,却没明白透彻她的灵魂。就算你是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复苏了短短几日的败者。
舒镜重:走吧,不要打扰我的清静。
舒氏背过身去不再搭理念珠。后者敛笑,转身离开此地,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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