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贞昭训曾受过盛宠,晋升一宫侧位时,皇上特意将她分配到很是开阔宽敞又金碧辉煌的燕禧殿。只可惜人走茶凉,贞昭训不复当年风光,气派的燕禧殿也变得空寂。
几张长桌拼到一起,东西南北足足围了十六人,包括四个宫的所有妃嫔。大家玩得很是欢快,娴婕妤、裕容华与痴傻的丽容华以果汁代替酒品,此时俩孕妇正交流孕儿经验。
陶雎鸠:裕妹妹面色红润有光泽,乍一看倒不似身怀六甲之人,尤其是跟本嫔这面色蜡黄的待一块儿。可用了什么特殊的护理保养?
月鲛珠:娴姐姐说笑,嫔妾也半斤八两,只是出门前涂抹了些上好的胭脂,才显得光彩些。姐姐若是觉着好看,赶明儿拿给你几盒。
陶雎鸠:胭脂我这里倒是不缺,可没有哪种胭脂能涂出妹妹的感觉来。从何处得来的宝贝?
裕容华以帕掩唇打趣。
月鲛珠:别看柔淑妃平素刻薄,实际上人她可大方了,害喜之初阖宫送礼,她赏了嫔妾一小匣,少说有个八盒十盒。
月鲛珠:姐姐就拿一些去,我怀着孩子不敢用太多胭脂水粉,还怕落了灰呢。
陶雎鸠:柔淑妃?哪我怕是要避嫌了。
月鲛珠:娴姐姐~这有什么可避嫌的,是我送你,又不是她送。再说,还能怕这胭脂有毒?
她眨眨眼,忽然感觉不太对,立刻低头。
月鲛珠:嫔妾失言,隔墙有耳隔墙有耳……
娴婕妤被逗笑,轻轻点了点裕容华小巧玲珑的鼻尖。
陶雎鸠:瞧把你吓得,真是可爱。那本嫔便要一些,明日未时让纤呈去未央殿取,顺便给你捎些补品甚的。
裕容华笑着蹭了蹭娴婕妤的玉手。
不少人喝得微醺,令贵人傻笑着举起酒盏,豪气道:
南子佩:喝…喝!今个儿正巧二十七,说些大不敬的,这算是咱们一群的小除夕宴了,就当——就当今年腊月二十七天。
木琼瑶:瞧把你能得,少喝点儿吧,别一会儿还得让知书扶着回去。万一被有心人看见,落了话柄可就遭了。
南子佩:我才不在乎那些呢!
丽容华盯着令贵人,同样傻笑,还一边鼓掌叫道:
柳婵娟:喝、喝!
念珠将丽容华手旁摇摇欲坠的银杯扶好,侧头看着丽容华。她长得可真好看,不似宪婵皇贵妃的媚、淑容华的妖、刘美人的娇,而是一种清风拂过初春湖面的清丽。丽这个徽号想必由此得来,与她本身相得映彰。
只可惜本姣如白玉的脸上蜿蜒曲折了两道可怖的疤痕,像毒蝎潜伏在白粥上,成了这张脸巨大唯一的瑕疵。
佛念珠真是可惜,如果没有毁容,就算人痴傻,也能得到皇帝的几分垂怜……
余晓妆:是啊,可惜世上从不存在可惜。
余晓妆:如果我没有三公主,大抵见姊妹们又死又疯的,也会坚持不下去吧……孩子成了我最大的执念。
贞昭训抱着三公主,小女孩儿啃着手指在母亲怀里玩自己的小脚丫。窗外寒雪飘飘,守门宫女裹着大氅仍瑟瑟发抖,屋内却温暖异常,柴火燃烧的劈啪声不绝。念珠突然觉得温馨。
佛念珠世上也从不存在如果,活着就是活着,逝者永远成为逝者……罢,在孩子面前莫说这些。
余晓妆:念珠,你才十六岁,也正是个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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