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小的 ，来了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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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嬷嬷将在前头引着蓝老夫人几个，路过一道游廊便来到了雪苑，就是从前宇文毓所居住的地方。

雪苑在邯漠院东侧，与蓝璇的正房很是接近，院前种了几株娇嫩的月季花，芬芳正好，可见母亲心中有多么牵挂着外祖母，以至于母亲出嫁这么多年了，外祖母最喜欢的月季花，仍旧开的这么灿烂。

朱红色的大门一尘不染，盈秀上前推开门，这一出二进的院子，院子里铺着光滑的青石地砖，院子两旁葱郁的松柏繁茂的枝叶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这里就是她从前的闺阁，她来的还真不多，年幼的时候，母亲整日里身子都不爽利，也很少回司南候府，七岁的那年，母亲被宇文华半囚禁起来，她来司南候府的次数，就更少了，除了每年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寿辰，基本没有回来过。

宇文毓缓缓绕过石屏，进了正房，她一瞬不瞬的打量着房里的摆设。

身后的方嬷嬷轻声叹道：“这里是小姐之前住的地方，没有半分的变化，夫人若是想大小姐了，便总是过来坐坐。”方嬷嬷的语气很是悲凉。宇文毓知道她指的是母亲被囚禁的事情，因为外祖母在这，怕她老人家伤心就隐晦的提了提。

宇文毓也感同身受，外祖母只有这一个女儿，见宝贝女儿过的不好，自然是她心中的大痛！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准备的礼物，母亲一定会喜欢。

看到宇文毓的神色也忧郁了下来，方嬷嬷忙道：“是老奴的不是，拉着小姐说这些作甚，小姐也累了，快到东次间里歇歇吧。”

说罢亲自服侍了宇文毓到了东次间，又拿过大团软枕让倾城靠着，然后吩咐丫头将早上就熬好的金丝蜜枣粥端了上来。

宇文毓有些不好意思，方嬷嬷是母亲身边第一个得意之人，年纪也长，怎么好让她伺候自己呢。

忙说道：“嬷嬷这是要折煞毓儿了，您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却为毓儿做这些事情，这可如何使得啊？”

珊瑚一直稳重老成，忙接过方嬷嬷书中的瓷碗，笑道：“嬷嬷，您就歇着吧，奴婢们会把小姐伺候好的。”

方嬷嬷了笑了笑，正想再多聊几句，此刻便外头有丫鬟说，夫人找方嬷嬷，方嬷嬷就匆匆离开了。

宇文毓歪在靠枕上，蜜枣的混合着蜂蜜的香气徐徐袭来，让宇文毓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许多。而蓝老夫人和江氏早已让木莺带去西次间歇息了。

她慢慢的喝了一口，随意的放在矮几上，凝眉道：“我吩咐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珊瑚点头：“奴婢已经打听出来了，这一次夫人寿辰，各个世家大族都已送上贺礼，而相爷根据礼单下了帖子，其中的确有礼国公府。”

珊瑚的娘从前在司南候府多年，自然有很多相熟的人，珊瑚想要打听点事情，并不难，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情。

她虽然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问这些，但是只要小姐吩咐，她就会拼尽全力去做。

宇文毓白皙的手指抚过光滑白洁的瓷碗，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半响，才开口说道：“珊瑚，你要记得母亲寿辰的那一天，回侯府将沐依依接来。”

不等珊瑚开口，木莺先问上了，她一张小脸皱在一起，哀怨道：“小姐，您为什么要对那个沐姑娘这么好啊？”

珊瑚忙拉住她：“你就闭上嘴吧，小姐自然有小姐的考量，你且看着就是了。”

木莺似乎习惯了被珊瑚训上一句半句的，撅着嘴不说话。

“珊瑚，你可知道，这个沈姨娘是个什么人物，我对她还真的有点好奇？”宇文毓终于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当然，她也是有一搭无一搭的问问，没指望珊瑚会知道。

珊瑚倒顿时来了精神，神采奕奕的，还有点八卦的神情，和她一贯的稳重有些不符，她神秘一笑，说道：“小姐，这个我还真知道，曾经听我娘亲说过，这个沈姨娘是冯姨娘表叔家的小女儿，比冯姨娘小了十来岁，和陈太君也有些渊源，而这位沈姨娘的父亲出身也不算低，阳城知府的嫡女。”

宇文毓微微挑眉，有点不大相信，：“既然是知府家的嫡女，应该也不会多差吧，怎么教出孟莺时这样的奇葩来，这般的没教养！”

珊瑚的神色有些不屑：“小姐，你不知道这个阳城知府原本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家境贫寒，但很有才华，靠娶了个乡绅的女儿，得了嫁妆，考了科举才一步步坐到知府的位子，您觉得一个乡绅出身的女子能教出什么女儿来？”

宇文毓听到这就知道悲剧了，文官最忌讳私德有亏，阳城知府这个官位也不算小，他是绝对不敢休妻另娶的，不过一个乡绅的女儿是绝对胜任不了知府夫人的，所以就这样恶性循环下去了，不过孟莺时还真有乡下妇人那种泼辣劲，厉害，佩服。

此刻盈秀走了进来，说道：“小姐，沈姨娘到夫人那里闹起来了，您要过去看看吗？”

倾城和珊瑚对视一眼，可见不能背后说人，这不，刚说到沈姨娘，沈姨娘就出现了。

宇文毓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让珊瑚陪我去吧。”

盈秀没有动弹，颇有些担忧的说道：“还是奴婢陪小姐去吧，万一沈姨娘撒泼伤到小姐就不妙了。”

宇文毓轻笑一声，：“好吧，你想去就去吧。”

宇文毓带着盈秀来到蓝璇的院门前，也没有让人通报，就径直走了进去，刚来到正房门口，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叫声。

宇文毓深深的觉得，孟莺时变成这样，可能真的不全是她的错。

“五小姐好歹也是咱们府里正经的主子，夫人为何要让个奴才作践她，夫人若是看不惯妾身，尽管冲着妾身来就是，何苦为难小辈，可怜我那苦命的五小姐，一只手都被打得红肿不堪，另一只胳膊还脱臼了，若是将来留下什么病症，将来如何嫁个好人家啊！”沈姨娘跪在地上，边哭边喊道。

宇文毓抚着盈秀的手，缓缓而来，见到此景，也不作声，只是先给坐在正座上的蓝璇行了礼，才上下打量了这位传奇的沈姨娘。

她穿了一套碧色锦绣花褙子，高高的发髻上攒着赤金流花簪子，大约三十四五的模样，面容白皙，妩媚动人，身量娇小，一双桃花眼无限风情，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流。她虽是跪着痛哭，眼睛里却微微带着挑衅的意味。

一个妾室，竟然敢公然上门来挑衅相府夫人，这位夫人还是司南候的掌上明珠，丞相夫人，这得是吃的有多撑。

也足以见得，母亲这个丞相夫人实在太好性子了，好性儿的都有些软弱无能了。宇文毓愤愤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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