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早知如此绊人心—酸甜苦辣咸（合）

九月初九，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大荒山上有些长了枫树的地方已经可以看到夹杂在绿里的红，李泌今年和去年回长安的时间一样，却要在长安多待一天，等到九月十一才回大荒山，因为九月初十就是贺知章的生辰。

这次回长安，明月仍和李泌坐一辆马车，只不过气氛极为尴尬，来时还可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回去时却双双静默。

明月：公子……

李泌：何事？

两人的视线都在对方身上游转，以至于明月刚试着开口，李泌就立时问她有何事，两人视线在空中相会，明月的脸霎时间染上粉红，又转过头去。

估计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此尴尬的告白后场面，明月深吸一口气，觉得还是应该解释清楚。

明月：我以前经常念叨的人，他于我只是信徒崇仰神明那般，信徒从未见过真神。那日明月的行为，并不是明月行事孟浪，而是……而是真的心悦公子才一时脑热，公子若是厌恶我，我自回去李府做事，必不到公子眼前再讨嫌。

李泌静静地听着明月说完，才嗓音微哑地开口。

李泌：并不厌恶。

明月看向李泌，他虽声音平淡，眼中却隐藏着灼热。

李泌：我一向知道你与我行事作风有不同，我该习惯才是——但是，也请你习惯我才好。

李泌：祖母曾说有一道人为我掐算过，说我此生与道家有缘，只是须注意一身怀月华而来的狐妖，遇她幸则助我道心，万事可成；不幸则毁我道心，致我身死。

李泌：我觉得那狐妖是你，所以与你相处，我多有犹豫，不敢据实相告，是我误了。

李泌：现如今我心意已定，所以将这些全告知于你。

李泌：我的理想从你说你的那时就变了，我希望将来我有幸匡扶天下，身边能有你。

明月被李泌一大篇告白弄得眼角眉梢都带上了赧然的笑意，连应承的声音都小小的。

明月：无论如何，我也会站在公子身边的。

李泌古井无波的脸上难得地红了，侧过头“嗯”了一声。

明月坏心忽起，嘴角弯弯地亲了一下李泌的侧脸。

李泌：你……

李泌的眉头先是一皱，旋即松开，嗓音更加沙哑了。

李泌：不要胡闹……

明月：不，我偏不。

明月舔舔嘴唇，把李泌的脸转过来，又亲亲他的嘴唇。

李泌：明月，我都告诉你了，不要胡闹。

李泌眼眸中的幽色更深了，声音也更加暗哑，把偷香完就准备跑的某人拉进了怀中，回以总爱恶作剧却又总是蜻蜓点水的少女深深的“回报”。

李泌身上那股冷冽的苦香再度和少女身上的幽淡甜香合流，这气息萦绕在相贴的两人周围，马车的辘辘行声遮住了少年初时情动并无情事的技巧而发出的“啧啧”水声，少年紧闭着眼，满心都是少女的甜。

等她及笄，少年红着脸想，他就要将她娶进门；等他平生夙愿完成，他一定日日，月月，年年，生生，世世，都对她负责。

……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松开彼此，李泌握着明月的手，脸色微红，却一直没有松开。

马车行进金光门，长安城熟悉的景象再度出现在明月眼前。

大约又过了两刻，马车行至醴泉坊，李府到了，檀棋正在大门外静静地候着。

初十：公子，到家了。

李泌才松开明月的手，脸色恢复了肃然下车。

檀棋：公子。

明月则跟在李泌后面，努力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李泌：家里可还好？

檀棋：并无大事，老太太的病也大好了。

李泌颔首。

作者没话说:

长安小剧场第四话:

李泌：（傲娇）感动不感动？

明月：感动感动，做宰相夫人可太甜了叭。

作者亿万君:哼哼，当然，作者可是亲妈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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