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细节

“不然，你以为一个单纯好骗的太子，能在朝堂混迹这么久吗？”

尔虞我诈他见得多了，只不过装的比较像，让大家没看出来罢了。

“比起官场上的利益争夺，给他买糖来拉拢人心可就简单多了。”姜瑾瑜淡淡道。

“你还不好骗？你当真以为他怕苦？”姜瑾宸只想好好给他上一课，“那你以为陆川幼时怎么过来的？”

姜瑾瑜不知道为什么姜瑾宸对陆川怕不怕苦这件事情这么纠结，都到现在了，他话都说的这么清楚了，难道他不应该沉思，想着这么跟他争夺皇位吗？

“也不知道是谁，风寒了怕苦不吃药，非得让我去御膳房找甜点蜜饯才肯。”姜瑾瑜撇撇嘴，故意提起这一茬。

姜瑾宸愣了一下，他还以为他忘记那件事情了。

“只有我可以怕苦。”所以你只需要给我拿蜜饯就好了。

“孩子话。”姜瑾瑜笑了笑，现在他们之间轻松的氛围他还挺喜欢的，若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但怎么可能呢。

“如今北齐这个隐患算是解除了，”姜瑾瑜换了个话题，说到了他最关心的姜安上，又顿了顿，“你知道宁妃吗？”

“是南芜送来和亲的永宁公主，在我出使北齐之前，你当时并不在宫内。”姜瑾瑜提醒他，又转念一想，那么多天，姜瑾宸到底在干什么？

“一个和亲公主，怎么了？”

听起来好像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姜瑾瑜突然有些难以开口，这要他怎么说？告诉他，这个和亲公主与皇后娘娘十分相似，父皇对他的宠爱甚至都要超过当年对皇后娘娘的宠爱。

这他怎么说得出口？

这不是在戳姜瑾宸的伤疤吗？

见姜瑾瑜久久没开口，姜瑾宸也猜到了半分，“是她吧，砍掉了桂花树。”

姜瑾瑜点点头，砍桂花树的事情，他早已跟他说过了，当时姜瑾宸的反应十分冷漠。

“你见过她吗？”姜瑾宸突然问道，“争得过梅妃，应当不丑吧？”

“……她，的长相，与皇后娘娘极其相似。”姜瑾瑜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又有些小心的观察姜瑾宸的表情，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怪不得你不敢提，”姜瑾宸反倒是笑了，“怕我生气？”

“你这人真奇怪，父皇这样我们是一天两年知道的吗？”姜瑾宸只觉得好笑，“我若是生气，恨那个和亲公主，那我岂不是也要恨你？”

你也是父皇和别人生下的孩子。

我是该恨，恨你为什么也是父皇的孩子。

或者恨我自己，为什么是父皇的孩子。

姜瑾瑜想想也是，毕竟他母妃，也做了一些……

“对不起。”姜瑾瑜有些懊恼，怎么又说到这件事上来了？

“你不是她，”姜瑾宸过了这么久，已经看清楚了，“不用道歉。”

他很庆幸，姜瑾瑜没有变成皇贵妃想要成为的样子，可以算是出淤泥而不染吗？

“母妃早已经不爱父皇了，”姜瑾宸淡淡道，“只是我那时候还小，并不懂这些，现在细细想起来，都是细节。”

姜瑾瑜没见过皇帝对皇后的宠爱，都是从母妃口中得知的，每次皇帝照顾皇后一次，他就会被责骂一次。

“都是你不争气！怎么就比不过？”

“为什么不好好习武？你这样怎么打得过姜瑾宸？”

“听话啊，比试的时候，不要手下留情！给我往死里打，记住了吗？”

年幼的他被迫听这些不好的想法，他每每稍有反抗，就会迎来责骂，

“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没用东西？你以为你现在享受的这一切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以为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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