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质师姐

自己的竹帽和面纱被扯下，凌宪心中一惊。见到是唐绰，凌宪更是当场愣住。

两人距离不过数寸，呼吸声清晰可闻，容颜映入彼此的双眸之中，除此之外，目中再无他物。

理智告诉唐绰，她不能采取什么行动。可是在灯火摇曳的安静包间里，她不想远离师父，哪怕一点点，他想让世界静止在这一刻，让时间停留，永远。

凌宪看着唐绰的面庞比当初更坚毅却依然带着善意，一双狭长的瑞凤眼，眸光之中比当初增添了几分复杂和历练过世事的成熟却依然清澈。凌宪觉得心痒，可是努力忍住了。

唐绰回想起在仰天居度过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和凌宪共享的那些时光，经历了一系列宫中之事之后，想回到他身边，想再被他拥入怀，他是自己永不倾倒的依靠和力量。又想起当初在太医院求学时第一眼看到师父的情形，师父好像变了，变得更加冷峻潇洒，让本就不食人间烟火的他更凛然若仙。在那一瞬间，好像什么都没变，仿佛那段互相猜疑的日子不曾存在，仿佛两人根本不曾分开，仿佛回到仰天居，在那里，读书学习，花前月下。唐绰想多享受一会这静谧而如此靠近的时刻。

室内只有长时间的安静。

桌子上唯一一根蜡烛，此时燃尽了，隐于无尽的暗影中。只有嗅觉依然存在，是月光掺杂着莲香。

凌宪再也按捺不住，俯身上前，吻了上去。

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客官，打烊了！"

唐绰推开凌宪，凌宪的手仍停留在他的腰上，迟迟不肯松开。唐绰慌忙点燃一根蜡烛，耳尖早已泛红，凌宪则又恢复了清冷的常态。

两人结账，出门。四下无人，只有唐凌二人对立无言。

凌宪的喉结动了几动，昏暗的夜色挡不住他眼中盛满的热切。

"阿绰，今天别回去了。"

深夜的凉风迎面扑来，唐绰的头脑清醒几分，一想到你早已有了新欢，我不过是你无数分之一罢了，冷冷启齿，"不必了。"

丑时，羡湖中，一男子猛地将头从湖面下抬起。这羡湖之水，寒得彻骨。

卫颂迷迷糊糊地在岸边走，一眼看到他，"师父？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

凌宪回眸，湖水沿发丝汩汩流下，重归羡湖怀抱。"嗯。这湖水总能让人静心。"

"你见到垂露园那人了吗？"

"见了。"

"可还不错？"

"我认识。"

"那更好了，故友在那住您可以随时去呢。"

凌宪一步一步从水中走至岸边，白皙皮肤上挂着未干的水珠，不慌不忙穿好衣服。"是你师姐。"

"啊……我师姐？"卫颂纳闷，自己明明是大弟子，怎么还有师姐。

凌宪给他解释了一番，卫颂才知道自己有一个名为唐绰的师姐，严格来讲上次暴雨那天两人还见过一面。不过，凌宪对自己和唐绰之间的真实关系只字未提。

"那我可以去垂露园见师姐吗？"卫颂眼中满是期待和兴奋。

凌宪一皱眉，"不许。"

"为什么？"

"名义上她被逐出师门了。"

"实际上呢？"卫颂穷问不舍。

见凌宪哑口无言，卫颂一笑，"那我明天就去见师姐喽。"

卫颂回去睡了。月光下，凌宪立于羡湖边，经久不动，目光穿透一重一重的远峰。不知何时，他的嘴角挂起了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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