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不必在意。”
苏云落浅浅一笑,她不希望秋白记下她的恩情,只想温暖秋白的心。
从救下秋白的那刻起,她便在秋白的眼中看见,秋白对这个世界充满恶意。
秋白很像当年在苏府的她,曾满怀恶意的看待世界,自以为站在道德的顶端,殊不知,那是近乎于自损的方式来伤害自己。
福叔温暖她黑暗的岁月,可她终究不能久伴在福叔身侧,只能陪他一段路,然后继续前行。
她希望秋白能明白,对世界满怀恶意,只会害了自己。
秋白苦涩的笑了笑,许是酒劲上头,她的脸上浮现些许红意,“或许于姐姐而言是小事,可在我眼中,那是一束光,温暖我凉透的心。”
情到深处,秋白落下第一滴眼泪。
她没有隐瞒她的过去,她只想找一个人好好的倾述她心中的苦闷。
“姐姐,我曾奋不顾身的喜欢一个人,可是,他不喜欢我,从未喜欢过。”
苏云落安静的听着,听着她的叙述,她能想象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内心是多么的痛苦。
秋白起身,身子靠着墙,手中拿着酒壶,想把自己灌醉。
她还记得那年冬雪,她站在城墙上,以命相逼。
“迟哥哥,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她拿着匕首抵在自己脖颈间,质问的看着一身玄黄的迟暮,他的眉眼没有一丝皱痕,似乎于他而言,她只是无关紧要的路人。
迟暮微微抬眸,漫不经心的一瞥,刺透她心中的希翼。
他是南诏的王,偏偏容不下她一人。
“丫头,我身后的宫墙是坟墓,我不可能看着你踏进坟墓。”
这是他的答案,却伤透她的心。
她没有自寻短见,将手中的匕首扔下城墙,含着笑意的双眸,紧紧地盯着迟暮。
沉默良久,她嘴唇蠕动,淡淡的开口:“迟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喜欢你,是我做过最错的决定。”
迟暮藏在袖间握成拳的手,渐渐松开,不屑的笑了笑,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的说道:“你能这么想,说明你长大了。”
迟暮侧身离开,没有理会身后的秋白,似乎秋白的生死与他无关。
可谁又知他心底的苦楚,这座吃人的宫墙,一旦踏进去,就没了出来的机会,连死都不能自由。
他自幼便看惯了帝王冢的无情,又岂能让秋白随他一起,深深受尽嘲讽。
他不需要秋白懂,更不想让秋白明白。
若秋白能带着对他的恨意活下去,或许,她的世界会更辽阔。
秋白看着远去的背影,轻笑了几声,从城墙上跳下,走出这深红色的宫墙。
她本以为往后的日子便在尼姑庵内安稳的度过,却被道姑拒绝遁入空门,失了住处,她又听闻南诏的帝王迎娶丞相之女,并封为皇后。
她去看了那场婚礼,盛世浩大,是她曾幻想的场面,可惜,站在迟暮身边的人不是她。
她看见迟暮满眼笑意的盯着皇后,亲自为她斟酒挑食,每一样都做到极致。
秋白没有继续看下去,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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