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未嬉听见了门外的动静,连忙起身相迎
年未嬉臣妾给皇上请安
胤禛:怎的会阖宫都突然急症?御医怎么说,要紧么?
年未嬉回皇上的话,并非是什么急症,而是有人下毒,御医已经给宫中各位妹妹用了清毒丸,但似乎效果并不明显
年未嬉至于是哪一种毒,现在还不能确定,甚至连毒源在何处,也并不能确定
胤禛:钟翠宫居住的除了武氏还有谁?
年未嬉回皇上,还有贵人云氏,以及官女子吉氏,两位妹妹也和武氏一样,都中了毒,只是云贵人中毒并不深,还留在这里陪着臣妾调查此事
胤禛:钟翠宫今早用过什么,何以上至妃嫔下至奴才都中了毒
云惠:回皇上的话,嫔妾也不知,早膳是御膳房送来的,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皇后从武氏的房中返了回来
乌拉那拉欣瑶:臣妾给皇上请安
胤禛:皇后也来了,身子不济,便好好在宫里歇着,朕瞧着你的精神似乎也不济
乌拉那拉欣瑶:臣妾无妨,只是后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臣妾实在心中有愧,令皇上百忙之中还要忧虑后宫之事,都是臣妾无能
胤禛:坐下说话吧
云惠赶紧使了眼色,让人去端了热茶奉上
胤禛心里有些烦闷,顺势端起了茶盏
乌拉那拉欣瑶:皇上且慢,臣妾想,钟翠宫阖宫上下均中毒,若不是食物之故,便是食水了!
苏培盛招呼了内侍监,拿着银签上前,在茶盏里搅了一搅,那银签子瞬间变成了黑色
胤禛:竟然胆敢在水中下毒,这样卑劣的手段,若是不严惩,何以肃清宫闱,苏培盛,仔细去查
苏培盛:奴才遵旨
苏培盛不敢耽误,领着内侍监们匆匆而去
年未嬉皇上,臣妾有所不懂,下毒之人究竟是何目的,为何要在钟翠宫的饮水之中投毒?难道说,这钟翠宫之中,有她必杀之人?
年未嬉可若然如此,只需在那人的饮食下毒也就是了,何必牵连无辜,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阖宫上下都受了牵累,只怕此事不是这么简单!
乌拉那拉欣瑶:皇上,臣妾以为贵妃所言不错,若是针对一人下毒,只怕动机就太明显了,反而一宫之人都受了牵累,才显不出到底这个人的目标是谁
乌拉那拉欣瑶:此人必然是心存侥幸,想着浑水摸鱼,能隐瞒自己真实的动机
胤禛:不知皇后以为,这个真实动机为何?
乌拉那拉欣瑶:臣妾只是有此猜测,还望皇上允许臣妾详细查明此事
解御医:臣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老臣有一喜事回禀皇上
胤禛:你只说
解御医:回皇上的话,老臣替吉官女子请脉,发觉小主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老臣恭喜皇上
乌拉那拉欣瑶:吉氏有喜,却有不幸中毒,不知这毒是否会影响她腹中的龙胎?你可曾仔细诊过脉?
解御医:回皇后娘娘的话,小主中毒不深,且胎气稳固,老臣仔细请国脉,并没有半点不妥,只需要将小主体内的毒素清除,再适当的用些滋补的方子,便可安稳无虞
年未嬉皇上,钟翠宫阖宫中毒,原本是戾气之事,然而吉妹妹是有福气的,总算是让这件事情由悲转喜了,且如今皇嗣平安无事,臣妾以为,只需让奴才们好好追查下毒之人,其余便是好好看顾吉妹妹的龙胎要紧了
胤禛:言之有理,朕去瞧瞧她
年未嬉是,臣妾恭送皇上
乌拉那拉欣瑶:是,臣妾恭送皇上
欣瑶回头瞥了一眼云氏
乌拉那拉欣瑶:脸色这样差,赶紧回房歇着去吧,稍后解院判开好了方子,本宫让人给你拿过去,你就不用陪在这里说话了
云惠:嫔妾遵旨
云惠谢了恩,缓缓的离开了正殿
乌拉那拉欣瑶:茶水不洁,贵妃真的不知么?
年未嬉皇后娘娘贤惠睿智,相形见绌,臣妾当然不及,否则,臣妾什么都想到了娘娘前头,岂非不敬么?
年未嬉这样的大不敬,臣妾怎么敢当
乌拉那拉欣瑶:从前本宫觉得,贵妃是一心想着皇上的事情,如今这么看着,倒是眷顾你自己以及你的母家会更多一些
年未嬉皇后娘娘所谓何意,怎的这两件事情就有联系了,臣妾身为皇上的贵妃,自当是在意皇上胜过一切
年未嬉臣妾的母家,也是为皇上效力的家奴,再荣耀风光,都是皇上的隆恩眷顾,只是茶水不洁,怎么就关乎了臣妾顾及母家?
年未嬉这两件事,只怕八竿子也打不着,正如臣妾所言,娘娘贤惠睿智,并非常人可及,而臣妾却愚钝失察,并不明白娘娘所指
乌拉那拉欣瑶: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
年未嬉臣妾卑微,只想平平安安的陪伴在皇上和娘娘您身侧,这样惊天动地的响动,臣妾不敢胡思乱想,更不敢乱来,何况娘娘总是能明察秋毫的,臣妾就算不明白,也没有畏惧
年未嬉一切的一切,从来都在娘娘您的掌控之中,正如同此事,娘娘必然会查明真相,给皇上以及六宫一个交代
乌拉那拉欣瑶:皇上要妹妹协理六宫,正是希望妹妹能尽心的替本宫和睦六宫,肃清宫纪,妹妹别忘了,钟翠宫也是六宫之一
年未嬉臣妾当然记得,也明白皇上和娘娘的苦心,但协理六宫便是协助您,您尚且未动,臣妾怎敢先行,此事,只待娘娘发落,臣妾便依照懿旨协理,绝不敢推诿搪塞
年未嬉究竟如何是好,还望娘娘明示
……
年未嬉你那是什么样子?
常春(那青):娘娘,皇上才得了九阿哥,转脸钟翠宫又传出了好消息,吉官女子再度有孕,皇上为宽慰她中毒受惊,晋了她为答应,这样喜上加喜的事情,奴婢既然现已知晓,就不敢不高兴
年未嬉此言不错,倒是本宫学足了小家子气,不懂得替皇上高了
常春(那青):奴婢并非此意,今儿在钟翠宫里,皇后娘娘可是看尽了娘娘的脸色,您不愿意分忧,皇后就只得凡事自己操持着来
常春(那青):稍微有个什么差池,皇上也只会怪她不尽心,与您没有半分关联,也难怪皇后的脸色会那么不好,这才是真真儿的报应
年未嬉常春,我知晓你的心思,也晓得你是为我好,但皇后操持王府、后宫这么多年,明明阴鸷却博得了贤名,你可知为何?
年未嬉言多必有失乃是其一,其二便是喜怒不形于色,无论心里有多恼这个人,有多介意她的存在,也不要外泄分毫,如此,落在旁人眼里,只有她甚至庸懦的慈惠
年未嬉她的包容叫做宽以待下,她的容忍叫做贤惠仁慈,她的气度叫做母仪天下,总而言之皇上看见的,永远都是皇后好的样子,没有分毫的不妥,这便是为何皇后如今人老珠黄,得不到皇上的垂怜却能得到皇上的敬重最要紧的手段
常春(那青):娘娘是不喜欢奴婢数落皇后娘娘的不是么?
常春(那青):可是娘娘从前……
年未嬉那些都是从前的事情,本宫从前的失策,已经无法扭转,如今,再不想有什么闪失
年未嬉为了以策万全,谨慎、妥当、步步为营,才是上佳之策
常春(那青):奴婢明白了,再不敢胡乱得意,给娘娘添乱,娘娘,咸福宫到了
年未嬉于肩舆上慢慢的走下来,就着常春的手步入了咸福宫
年未嬉姐姐这几日可还好么?
宋锦洁正在用五彩的丝线,打成精美的络子
宋锦洁:妹妹来了,快进来坐,我让人把这些都收了,好好和妹妹说说话
年未嬉姐姐,就这么说话挺好的,好几日不与姐姐说话,妹妹心里头闷得慌,这时候前来,打扰了姐姐的性质,姑且打个双心结给姐姐取乐好了
宋锦洁:怎么不是同心结,一字之差,意思却大相径庭,似乎说的不再是一双鹣鲽情深的璧人,而是两个闷闷不乐的女子,愁容相对,各自心病,妹妹聪慧,怎么会不知这一字,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呢?
年未嬉姐姐是明知故问了,你我相对而坐,不正是两个闷闷不乐,愁容相对的女子么?
年未嬉双心结,便是姐姐与我的心结了
宋锦洁:若说我有心结,那是情理之中,可你如今风头正盛,哪里是一个吉答应能媲美的,有什么可忧愁的?
年未嬉圣旨这么快就传到姐姐宫里了?
年未嬉是了,吉答应侍奉圣驾不久,如此之快的有了皇嗣,当真是值得庆贺的喜事,也难怪皇上不愿意耽搁,速速就让苏培盛晓谕六宫了
宋锦洁:情理之中的事情,妹妹何必不开心,这不是明知道天会下雨,还傻兮兮的站在宫道上踱步,擎等着淋雨一般么?怎的妹妹就不愿意躲开这样的阴霾与悲凉?
年未嬉妹妹只觉得心力交瘁,姐姐是知道的,诞育福宜之时,妹妹险些赔上性命,若不是太后的恩惠,只怕妹妹也要随着福宜去了
年未嬉如今太后这种境遇,只求妹妹能设法相救十四阿哥,可皇上的性子容不得妹妹草率,只这件事情,就足以令我忧思难抒,更何况是别的
年未嬉姐姐,钟翠宫阖宫中毒,下毒之人究竟存了什么歹意,妹妹不得而知,皇后看似病弱,实则却是以弱凌强,心里没有半刻的松懈,目的便不是要我万劫不复,福沛虽则平安,但身子却不济,孱弱不堪
年未嬉娘胎里带来的虚亏,让他看上去比旁的孩子瘦弱不少,姐姐,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哪一样不是在剜我的心,旁人看着我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可实则我心里的苦楚,又能和谁说,也就只能在姐姐这里一吐为快了
宋锦洁:如你这般显赫,也有如此之多不为人知的辛酸,更何况是旁人了,妹妹,说句不中听的话,皇后惯常不得宠
宋锦洁:从前在府中,的确有过显赫专房之时,但很快,我便顶替了她的恩宠,而李向玲又顶替我取而代之,成为新宠,这一宠,便是近十年的功夫,这期间也有过许多断断续续被皇上看中的格格、侍妾,但终是不得长久
宋锦洁:直到你的出现,一下子就夺走了李氏全部的风光,她焉能不恨,皇后又焉能不恨
宋锦洁:若说李氏怨恨的是你,我怨恨的是李氏,而皇后当怨恨的却是我,是李氏,更加是你,所以,她要怎么对付你,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看似是她阴鸷凶残,但实际上,若将你搁在她的位置上,也未必就没有这份怨毒,所以啊,妹妹,你不必太在意皇后的心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应对自如保全自己,便是最好的抉择
年未嬉也许是我太多愁善感了,后宫里的人,若是想活得长久,便是最不能想这样的事情,来分自己的心,乱自己的心,这些我都懂,只是一时感触罢了
年未嬉让姐姐见笑了
宋锦洁:认识妹妹这么多年,从未见你如此,心中必是委屈到了极点吧,妹妹呀,无论怎样,活下去才是最要紧的
宋锦洁:你只瞧我落得如此田地,不也想方设法的哄自己佯装无事,便可知了,咱们若是‘嘎嘣’一声倒下了,你信不信,马上就有人胆大包天的从咱们的尸首上踏过去,且还能做出一副无比纯真的样子,给皇上看她有多痛心,所以,不值得为了这些人与事,乱了自己的心
宋锦洁:太后的恩,你能还多少是多少,还不了,太后也必然不会怨怼你什么,这宫里啊,没有比太后更明白的人了
年未嬉但愿有朝一日,我也能如太后活的这般明白,幸亏有姐姐在,我才不至于憋屈死,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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