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怡窈笑得合不拢嘴
耿怡窈:平日里看贵妃娘娘的针黹手艺挺多,不想娘娘窗花也剪得这样好,等下就让奴婢将这些一对一对的窗花都贴好,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红彤彤的,那才叫喜庆,这春日怕是耐不住性子,便要来了
宋锦洁:你平日里最喜欢摆弄这些玩意儿了,看见了不免就高兴,贵妃鲜少得空,做这些功夫,倒也得心应手,咱们几个聚齐儿说说话,品品茶,一日也就这么过去了
宋锦洁:新岁新福,这日子啊,不也就是这么一天天得过么!
年未嬉平静的日子不好熬,不平静的日子只怕更难挨,我却不知道,宫里的人心,究竟更渴望平静还是刀光剑影
望春:娘娘,熹妃娘娘来了
年未嬉请进来,几位姐姐怕今儿是说好了的,聚齐儿在翊坤宫,必然不光是为了品茗剪窗花这么简单,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了
钮钴禄璐姚:什么都瞒不过年贵妃娘娘一双慧眼
年未嬉熹妃不必多礼,坐着说便是了
年未嬉示意望春她们退下,顺手将才剪好的窗花递给了裕嫔
年未嬉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也有许久没有来过本宫这里闲坐,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几位姐姐如此婉转的表达,却不能直说?
宋锦洁:近些日子,妹妹一直身子不爽,歇在自己宫里,有些事儿,咱们几个心里有数,却也不能时时叨扰,妨碍你静养,只不过近来,倒还真是不说不行了
宋锦洁:这宫里忽然多了好些耳目,看似是当差的,但实际上鬼鬼祟祟,贼头鼠脑的,暗中不知道是在做什么见不得光彩的事情,不知道妹妹是否有所察觉?
年未嬉姐姐们见微知著,自然能察觉这小小的不同,只是旁人未必有这样的本事,能觉察出这些奴才伺候乃是另有所图
耿怡窈:敢问贵妃一句,可知这些奴才是受命于何人?
耿怡窈:莫非皇后娘娘容不下臣妾等,才会如此费心费力费神的……
年未嬉并非是皇后的心思,据我所知,这些人乃是粘杆处的
宋锦洁:怎么会…咱们都是从府上就伺候在皇上身侧,一直到现在的,粘杆处原本就是为皇上捉蝉捉蜻蜓,甚至捉鸟捕鱼的奴才
宋锦洁:怎么会……
钮钴禄璐姚:起初的确如此,但是不知姐姐可还记得,到后来,皇上为了能让粘杆处发挥最好的功用,挑选的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奴才入府伺候,久而久之,这些奴才经过训练,随意安插到府中、宫中,甚至任何王孙贵胄的家中,他们所肩负的职责也就渐渐的有所不同了,总之如今后宫里各处散布着粘杆处的奴才,咱们的一言一行最好都谨慎着些
钮钴禄璐姚:毕竟天威难测,指不定哪句话没有说对,就给自己惹来麻烦,那就不太好了
宋锦洁:同为姐妹,怎么咱们就是没长心的,而你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当真是聪明!
钮钴禄璐姚:倒也不是我想知道,事出有因,若不是上次去阿哥所探视的时候,正好撞见了粘杆处的奴才鬼鬼祟祟,我也不会多个心眼,就身边得力的人去查,关乎弘历,做额娘的总是最尽心
年未嬉咱们知道,想必皇后娘娘也一定知道,从前宫里头的势力,便是皇后与我互相制衡,现下,这局势怕是要扭转了,各位姐姐得空,还是多提点自己身边之人,万万不要像我,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
耿怡窈:贵妃的意思是……
年未嬉裕嫔还不知道么!
年未嬉方才敬事房的奴才来过,说皇上今晚翻了那氏的牌子
宋锦洁:皇上翻了那氏的牌子,这怎么会?
耿怡窈:那氏是常在,皇上翻她的牌子有什么稀奇,何况既然留在宫里了,就只能一心侍奉皇上,没有第二条路好选
年未嬉裕嫔姐姐说的是,左右她都是皇上的女人
宋锦洁:可是皇上根本就没有喜欢过那氏,这段日子,不都是皇后在扶持宁嫔获宠么!
宋锦洁:怎么好端端的,又冒出个那氏
年未嬉皇后是在扶持宁嫔获宠,可,能扶持宁嫔,也不代表不能扶持旁人,这那氏,想来也是托了皇后的福
年未嬉且不光是那氏,皇后今儿一早,还让人送了好些新料子去吉氏那里
宋锦洁:皇后到底想干什么!这么明目张胆的扶持自己的人获宠,还当可以只手遮体么!
年未嬉因为那氏的从中挑拨,我与皇后在皇上面前均失了仪态,皇上厌倦了皇后,自然也厌倦了本宫,于是这个时候扶持新人获宠,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耿怡窈:皇上怎么会待贵妃没有真心,一定是那氏在皇上面前嚼舌,才会让皇上有了误解,从前没入宫的时候,总听那句老话,忆如侯门深似海
耿怡窈:帝王之家,唯有君恩深重,没有儿女情长,现下自己入府入宫,见了皇上与贵妃,才晓得并非如此,哪怕是君王,也必然有自己真心在意之人
耿怡窈:若是娘娘也说这样伤心的话,那咱们这些姐妹,只怕是连点希望也看不见了
年未嬉小厨房新做了不少糕点,姐姐们可要尝尝?
……
那青稍微显得有些局促,毕竟来养心殿侍奉,她还是头一回
常春(那青):嫔妾给皇上请安,嫔妾备下了一点宵夜,请皇上尝尝看
胤禛:不必
常春(那青):是
胤禛:你不是一直很想侍寝么?嬷嬷没教你侍寝的规矩么?
常春(那青):嫔妾…不敢僭越,嫔妾只是希望可以好好的侍奉皇上、皇后
胤禛:怎么不是侍奉贵妃呢?
胤禛:到底你也是贵妃一手调教出来的
常春(那青):嫔妾是贵妃一手调教出来的,贵妃是嫔妾的主子,待嫔妾如同亲姐妹,皇上不齿嫔妾背主求荣,痴心妄想能成为紫禁城里的小主,嫔妾心里明白,可嫔妾是实在没有办法
常春(那青):这伤疤,是当日贵妃遭火创时,嫔妾拼死以救留下的,在旁人眼中,嫔妾如何不要紧,但贵妃一定会明白嫔妾的真心,嫔妾原本卑微,承蒙皇上不弃册封常在,于愿足矣
常春(那青):嫔妾不敢再有僭越之心,必然不改初衷留在后宫殷勤侍奉,还望皇上能宽恕嫔妾的过失,给嫔妾一次机会
胤禛:朕喜欢聪明的人,却不喜欢太过聪明的人,你心系贵妃,就必然懂得该怎么侍奉得宜,若是得陇望蜀,欲壑难填,终将有一日惹火烧身,便不再是区区一块疤痕就能逃过的
胤禛:那氏,朕的话,你听明白了么?
常春(那青):嫔妾遵旨,请皇上安心
……
“啊——”凄厉的惊叫声,震动了大半个紫禁城
年未嬉望春,发生了何事?
望春:奴婢也是听见了那声音,就赶紧打发金郢子去瞧了,这大半夜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年未嬉既然惊动了后宫,总得要去看看才是,替本宫更衣
望春:是
望春手脚麻利的替贵妃更衣,片刻的功夫,金郢子返回了,立在门外轻咳一声
年未嬉外头说话就是,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金郢子:回贵妃娘娘,听说是汪答应宫里出事儿了,奴才听说…汪答应着了魔,疯疯癫癫的拿着宝剑乱伤人,还刺死了自己的近身侍婢
年未嬉摆驾钟翠宫
……
年未嬉第一眼,就看见了满脸清冷的皇帝
年未嬉臣妾听见动静,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不知汪答应所为何事惊悸疾呼?
乌拉那拉欣瑶:汪答应骤然癫狂,于自己的宫室挥刀舞剑,连近身侍婢都刺死剑下,本宫已经让御医仔细诊脉,务求查出病因,贵妃实在不必入内细看,以免癫狂之中的汪答应做出一些出格离谱的事情,伤着你便不好了
年未嬉汪答应怀着龙胎,近日来都有专职的御医伺候,倘若真有什么不妥,何以御医会瞧不出来?
年未嬉怎么好端端的就骤然癫狂了,这听起来未免有些不可思议,当然,臣妾知道皇后娘娘乃是一番好意,原本应该福身致谢,但说到底,汪答应也是皇上的宫嫔,臣妾既然漏夜前来,就必然得瞧一眼以示关怀方能安心
乌拉那拉欣瑶:贵妃怜惜皇嗣血脉,本宫何尝不知,就因为你是一番好意,本宫才不得不为你打算,里头毕竟危险,你这样冒然走进去,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乱子
乌拉那拉欣瑶:九阿哥这么小,总是需要你这个当额娘的照顾才妥帖,所以皇上和本宫都不希望有半点差池
年未嬉皇后说的如此谨慎可怖,臣妾当真是难以想象,臣妾执意如此,也不过是为了汪答应腹中的皇嗣思量,毕竟那孩子已然七个月,再不多时日,便可瓜熟蒂落了……
胤禛:未嬉……
年未嬉臣妾在
胤禛:朕有些话…要同你说,你随朕回养心殿
乌拉那拉欣瑶:皇上操劳一日,辛勤不已,还是早些回养心殿歇着为好,贵妃也随皇上去吧,这里本宫担待就好
年未嬉是
……
从进了养心殿,皇上就没有吭气,足足坐了一盏茶的功夫,西暖阁还是静悄悄的
胤禛:未嬉,你是不是觉得朕太刻毒薄情?
年未嬉皇上何以如此问?
胤禛:朕以为,你会这样觉得,朕在你眼里,不是一直都很凉薄么?
年未嬉皇上凉薄与否,只怕后宫的女子都能言,臣妾却不能,从来皇上给臣妾的,都只有关怀与呵护,哪里有半点凉薄,何况您是君王,臣妾是您的姬妾,臣妾能做的,只是尽心尽力的服侍在您身侧
年未嬉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如是而已
胤禛:果然么?
年未嬉果然
胤禛叹了口气,伸出手,年未嬉大大方方的将自己的手搁在他的掌中
胤禛:太后,并非因病薨逝,而是有人下毒,在太后所用的药香囊里
年未嬉皇上,这怎么会……
胤禛:朕碍于情面,未曾公之于众,实属无奈,不想这件事情,竟然与汪氏有关!
胤禛:朕为君或许尚可,为子为夫,未免太失败,是这样么,未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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