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两情相悦（三）

温妤伸出手捧住他的面颊，仔细看了看，“果真是祸水。”

江离忍不住失笑，“你的祸水。”在她鼻尖上轻轻一点，似是亲昵。

她忍不住红了脸，手却没放过他，依次从眉骨上抚至薄唇，连眼尾的泪痣也没放过，引来他的一阵颤意，她却依旧如此，仿佛格外留恋，最后停至他的唇上，似想起了什么吻道，“这里有没有人碰过？”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声音略带了些哑意，“别闹。”虽然是这么说着，但也没有制止的意思，“没有。”

温妤满意的笑了，“以后这里也只能属于我。”

“莫说这一处了，我这个人都是你的。”江离因着说话不觉碰了碰她还放在他唇上的手，让她羞了一瞬，将手伸了回去，神色温柔，顾盼生辉，眼眸之中只有她。

她想了想觉得他这话说的不错，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随便动手了？眉目之姿皆是春意，说完这话的他好似整个人沐浴在笑意之中，温柔随处可见，惹来她的不满，“除了我你可不准对旁人这般笑。”

“阿妤，没看出来你竟对我这般霸道。”一脸宠溺而不自知。

温妤继续将头埋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给她带来的温暖，“你人都是我的，何况这笑？”

江离将头抵在她的肩上，两人依偎在烛火之下，温馨而美好，叫人不忍打扰，“阿妤说的都对。”

然后她感觉头顶有异物，触碰了发丝叫她有些发痒，原来是他在的发间轻轻一吻，神情的眼神令她一瞬间晃了眼，好像在对待什么珍宝似的，让她心生暖意，“阿离，我想起你我初见时的样子。”

因她的亲昵让他弯了眉眼，手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哦？”尾调上扬像是在期待她的看法。

温妤稍稍回忆了一下道，“那时阳光正好，桃树之下的你明亮而耀眼，那些桃花都也只是你的陪衬。落于你怀中，见了你的容颜让我不禁恍了神，心想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我想所有的话语都形容不出你那时的惊艳，让我时至今日都难以忘怀。”

“原来我在阿妤的心中竟有如此高的评价。”江离勾唇浅笑。

她抬起头望进了他的眉眼之中，顾盼生辉，“太惊艳了啊。”她感叹，双眸转了转道，“我呢？对于那日可还有印象？”

看着她急切想知道的模样，像极了可爱的小兔子，忍不住在她脑袋上摸了摸，“虽然皮相于我而言不是很重要，但是却是叫人难以忘记，从未见过你这般貌美的女子。”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的弧度微微上扬。

温妤以为他想到了什么狼狈的画面，伸出手指，指尖轻轻点在他的唇瓣上，“不准笑！”

因她带了些凉意的指尖触及他的唇，让他呆了呆，“好，不笑。”

可看着江离欲笑却强忍的样子令她生了些逗弄的心思，指尖还触碰于他的唇上，他只见温妤邪魅一笑，然后用拇指指腹在他的唇上摩挲了一番，直至娇艳欲滴，像是涂了口脂一般，“软软的，这样才好看。”说完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轻轻一瞥见到他晦暗不明的眼神，霎时觉得十分危险，忙要挣脱他的怀抱，江离像是知晓一般，扣紧了她，让她挣脱不得，眼见着他危险的笑意，薄唇凑至她的耳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话时的热气若有若无的喷在她的耳骨处，让她不禁瑟缩了一下，“去哪？嗯？”江离似是无意的音调，可总叫人心痒难耐。

温妤装作不知，一脸浅笑极具真诚，“什么？没有啊。”

江离伸出节骨分明的手指，轻轻触及她冰凉的唇，然后看到她红了的脸颊，不禁轻笑一声，“还是阿妤的软。”

被反将一军的温妤不禁回头瞪了他一眼，惹来爽朗的笑声，忍不住在她红了的面颊上轻轻一捏，可爱极了。

夜凉如水，洒下一地斑驳的影子，可皎洁的月光却犹如白日的暖阳一般耀眼。隐隐透过窗子可以看见两人相依偎的身影，如同梁上燕，烛火相映，茶水也微凉，却不叫人感到寒冷。

烛火在透过缝隙吹来的风中晃了晃，摇曳的烛火在他们身后，眼见的夜色已深，温妤见状道，“阿离，夜色骤深，还是早些睡吧。”语罢便要离开他的房间，却被江离拉住了手，“既已如此，不若就此歇下？”他眨了眨眼。

她有一瞬间的错愕，知道她这是多想了不禁莞尔一笑，轻轻在她脑袋上一敲，“想什么呢？你睡床我去榻上睡。”就着他的目光看去，屏风后有一张不显眼的榻，可那榻算不上多舒服，再者以江离身高无法将整个人躺至其中，“不如我去榻上，你去睡床吧。”她提议，只是有些奇怪，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屏风和榻。

“怎么，不舍得？哪有让心爱的女子去榻上睡的？阿妤若心疼不如一起睡床？”他思考了一会儿。

温妤一听犹如惊弓之鸟，好看的眸子里皆是不可置信，“不了，你还是去榻上睡吧。”急忙脱了鞋袜上了床，将覆有他青木香的被褥盖于身上，连带着面颊也躲于其中，江离见状宠溺的笑笑，不再逗弄于她。转身将烛火吹灭，屋内瞬间陷入黑暗，安静了许多，只能依稀看见屋外的月光。

听的他衣衫之间摩擦的声响，然后陷入安静。温妤将头于被褥之间探出，床与榻之间还相隔一扇屏风，她翻个身只能透过屏风依稀看见他模糊的身影。哪怕在这夜色之中，依然可以看出他的清姿卓越，丰神如玉，叫人难以移开视线，“真是好看的过分。”她小声呢喃着。

不知何时她睡着了，就着一地破碎的月光，枕着青木香，屏风之后是心悦之人，一夜再也没有奇怪的梦境。

午后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庭院深几许？桃树之下温妤于躺椅上，一卷书盖于她的脸颊上，挡去了她面上的阳光，秋风拂过带来一阵凉意，躺椅前后晃动着让人昏昏欲睡。一片秋叶随风而落，落于她的衣衫之上，树枝上时而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好不惬意的画面。

江离站于廊下，见此景温柔的笑笑，拿了件衣衫走至她身旁给她盖上，也不知她有没有睡着，只是这番光景之下，不觉让人的内心柔软了许多。温妤感到身侧有人，心知是他便不急着将书卷拿开，半晌后发觉身侧之人还在，便将盖于自己脸颊上的书卷拿开，正好对上好看的眸子。

原是江离也欲伸手去拿书卷，却没料到她先行一步，于是正好对上他的眸子，而他也低着头看着她，两人之间不过厘米的距离，彼此的气息相融，她笑道，“作甚？”

他收回手然后直起身子，“原是想看看你有没有睡着，竟是捉弄我吗？”

她讨笑，“这不是发现你来了吗？”

心意终使他心软起来，当然他自是没有生气，只是担心她生病罢了。温妤坐起来，拉过他的手，示意他弯下腰，对于她想做些什么江离自是不会抗拒，只见她俏皮的捏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双手圈住他的脖颈，笑道，“真可爱。”

他温柔的摸了摸温妤的脑袋，“阿妤尽会哄我开心。”

她舒心的展眉一笑，而后感到有人给她传来信，衣袖一挥，慢慢浮现出几行字来，看罢将其收回，那些字泛着光然后消失不见。他见状不在意的问了句，“怎么了？”

“没事，是修晏说要来一趟。”她眨了眨眼，示意无妨。

江离思考，“既然如此让他同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也好。”温妤弯了眉眼。

他的厨艺日益精进，虽然是翩翩君子的模样可也是能下的厨房的君子，等修晏来时刚开始见他们略有亲密的样子倒是没在意，可后面见两人依然笑意盈盈却品尝出了不同的感觉，就像是许多凡间小情人之间的那种甜蜜。对，是甜蜜。修晏暗自想着，这么一想觉得苗头不对，人仙殊途不说，仙人寿命实在太长了，长到足够忘记一个人，而凡人寿数不过几十载，这样的感情始终是没有结果的。

先是发现这事的时候除了震惊还有一丝道不明的难受在里面，忽略这轻微的感觉，不过以为是觉得江离始终是凡人，怎可与姑姑相配？可看着他们笑靥如花那感觉却格外清晰，细细一想，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令他有些罪恶。趁温妤正好走出之际，修晏忙上前拉过她，她惊讶之余不忘问道，“怎么了？”眼神看着正被他拉着的手。

修晏意识到急忙放开了她的手，只觉掌心的余温格外灼人，“姑姑，你是不是和江离在一起了？”

她一听笑得开怀，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江离，“是啊。”

修晏有些忧心忡忡，眉略皱，“可是姑姑你与他是没有结果的。他一介凡人，命数短暂，到那时姑姑受得了吗？”

温妤倒也看得开，“既然凡人寿数不长，那我陪他几十载又有何妨？既已短暂，何不相守着这时光呢？眼中坦然倒是让她愣了一下。

“姑姑不后悔吗？”修晏敛了其中的情绪。

她轻笑了一下，“自是不后悔。”

他垂了眼眸，“我知晓了。”语罢他提步离开，温妤在后面道，“不一起吃个饭吗？”

“不了。”修晏轻轻说。希望至少在这几十载里你能快乐，那我便等一等又有何妨？

她看着他走远，身后江离敛了情绪，眸子深邃，温柔道，“修晏怎么走了？”

“无妨。”她摇摇头。

繁花落尽，衣袍微动，还有那些被隐藏的不为人知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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