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演的还行

感受着周围悄咪咪探过来的目光，许湛之重重咳了一声，这些游荡的目光这才收了回去。

当然，还有一个不怕死的孔小五，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探头探脑地看向许湛之：“大……三爷，快瞧瞧林姑娘写了啥？”

许湛之冷笑着，毫不留手地一巴掌打在孔小五的脑袋上，原本就有点平的脑袋，好像更加平坦了。

孔小五揉着脑袋出去了，许湛之这才打开纸条，字迹娟秀端正，但没有寻常女子那般清秀，更显一股遒劲。

【微物奉上，将意而已，愿尔诸事顺矣。】

许湛之系紧了大氅的细绳，将暖壶抱进怀中，优哉游哉地又在藤椅上半躺着去了，脚边还有火盆烘着，不一会儿，那张脸都有些红了。

反观周家一行人，个个冻得发抖，特别是背着乐器上来的仆从，双手已经麻木，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奏乐了。

一个半时辰过去了，周家的大管事还没有来，许湛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泽安县与寨子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个多时辰，留的时间是为了让他们筹集金子，难不成这管事带着金子跑了？

“周老爷，我也不与你多说，再过半个时辰我见不到钱，你们一家子都留下吧。”许湛之冷冷地说着，自己这边的人也陪他们呆了许久，虽然都端来了火盆，但这可防不住风。自己的侍卫们一个个被风吹得耳朵通红。

“一定一定！”周老爷心里也急，要不是为了看住自己的老母亲，当时去的人就是自己了！

周老爷十分清楚自己母亲的性格，嚣张跋扈已经不足以形容了。之前他们周家能安生，也是因为他足足给胡老大一个黄金虎头，数位美人，还有每个月抬上山的美酒。谁知道这山头会突然换人，这回他带着奏乐来，就是为了自己壮胆，当然也是为了在接到周念后能路上就将他的霉运冲去。为此，他还带了一个尚未嫁人的女子来，路上就成个亲，冲冲喜。

“老爷，老爷，黄金带回来了！”

周家管事跌跌撞撞地跑上山，身后跟着周家的小厮，还有那个高挑显眼的周家长子：周秉生。

许湛之淡淡地瞟了一眼上山的人，对着孙喜和孔小五抬了抬下巴，两人心领神会，带着还在烘火的众人起身活动活动手脚。

周秉生带着装满黄金的箱子，整整齐齐地放在了许湛之面前，将自家的爹爹和祖母护在身后，不卑不亢地对着众人说：“一箱一百两，共五百两黄金，各位数数吧。”

许湛之看了一眼孔小五，这人立马上前，打开了五个箱子。金灿灿的黄金被整齐堆叠在箱子里，在朝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行了，人带走吧。”许湛之终于站起了身，踢了一脚周念，把人踢回了周秉生身边，“以后路上瞧着些，那些人，可一个个不比我好说话。”

周秉生还没来得起扶起周念，周老太太已经将人搂进了自己怀里，周老爷正催着他们带来的郎中给周念疗伤。许湛之回去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周秉生，对他挑了挑眉，周秉生则是抱拳回了一个礼。

“轰”

寨子大门关上，许湛之连个守卫都没留，全带进去吃早食了，丝毫没将周家众人放在眼里。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山门口响起，周秉生低头拿起帕子递给了祖母，似乎这一巴掌打的不是他的脸。

刚才郎中说，犹豫在寒风中冻得太久，周念的小腿就算恢复也难免落下跛病，最要命的是脖子上的那道伤口，外头的肉已经冻坏了，伤到了喉咙，伤疤肯定是要留下了，可能之后说话也会有问题。

周老太太越听越气，直接站起身，给了周秉生一巴掌，“要不是你来的那么晚，你弟弟根本不用遭这份罪！逆子，你就这么不舍得这点黄金吗！”

周老太太看着周秉生递上来的帕子，心里又是一阵怒火，又想再打一巴掌。

“娘，别浪费时间了，快送子安回去！外头这么冷，再冻出个病来如何是好！”

周老爷阻止了自家老娘的行为，一帮人七手八脚的抬着周念下山，一路回去，一路奏乐，还将冲喜用的女子直接盖上了红盖头，无视了女子的泪水。没有人管周秉生是否跟上来了，也没人留马车给周秉生，各自跟着周家老太太回泽安县去了。

周秉生等人都下山了，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大门露出一丝缝隙，钻出一个小平头。

“我家三爷找你，你的要求，他答应了。”

周秉生理了理外衣，走入了这新来的义安帮的大门。

“小生周家长子，周秉生，字恭瑜。”

“许家老三，许清，字湛之。”

一直到午膳过后，周秉生才离开，许湛之让孔小五调了一辆马车，送周秉生回去。

书房里，许湛之坐着主位，孔小五，孙喜，姜皓都到了。一帮人围着炭火坐着，等着许湛之发令。

许湛之看完了周秉生临走前给他留的书信，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三人说道：“早上，我演的还可吧？”

“甚好啊大人！”孔小五半起了身，声情并茂地夸赞：“您之前那样，哪有点做山贼的样子！这样才对！”

孙喜在一旁煞有其事的点着头，他一开始也觉得怪怪的，后来孔小五说，他们这样根本不是山贼的样子，又给他们阐述了胡老大的所作所为，几人这才有些改变。今天早上在山门口演下来，看周家人的反应，自己这样确实没错。

姜皓手里还抱着一个暖壶，适时地插了一句：“大人，您有空还是要去谢谢人林姑娘，要不是她，我们根本不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对对对！”孔小五应得比许湛之还快，“大人，您可一定要好好感谢林姑娘，她上次想置办写衣物也没去成，这天越来越冷了，要不明日您再带她去一趟呗。”

许湛之认真地点点头，看这天气，过不了几日就要落雪了，他似乎还没有大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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