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便是喜欢

“对呀，皇上就是这么把我爹给说服的，不然你以为呢，这弱冠后接受封号是规矩，总不能说你不接受就一辈子这样吧，不合规矩啊，你知道六皇子的封地在哪吗，就在原来的都城。”

聂婧说这话时眼中有着的是不理解，但聂晞觉得可以理解，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去接受呢，这封号明显是讽刺，哪怕赏赐再好有什么用？就像她，重新活过来有什么用，在这要活得规规矩矩小心翼翼，完全没了那种自由。

不习惯，不喜欢，就不想接受。就像这聂婧不愿意嫁给六皇子时的反抗一样，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其实你也应该理解的。喜欢就是喜欢，没有道理可言。都是一样，被束缚不能反抗，努力活着，活成他们所想要的所规划的样子。”聂晞说完这话便离开了，外头日光毒辣，不能让聂婧出去，她一人出打听也方便些。

聂晞来到街上，找了家人流来往较大的茶馆，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了下来。倒了杯茶，要了碟点心，刚好有先生来说书，说的还是《山海经》里的一则故事。聂晞听的入了迷，一时忘记了出门的目的。

“南次二山之首曰柜山，西临流黄，北望诸......这说的是什么呢？说的呀，就是南方第二列山系的首座山是柜山，西边临近流黄酆氏国和流黄辛氏国......这便是《山海经》中的《南经》的故事意思，那么在座的各位是否知道《南经》中青丘狐的故事？想必知道的不多吧......”说书 的先生还未把话说完，就见角落里有位姑娘举起了手。

“先生是否要说那青丘女帝的故事？若是这个故事我倒是知道一二。”说话的声音清脆，听着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聂晞循着声源找去，看到的是为蒙着面纱的女字，身形窈窕，双眸清澈，看着是个被家里保护的很好的姑娘。

“这位姑娘且说，看看是否与在下要说的一样。”先生含笑看了她一眼，眼中全然没有看不起女性的样子，就像是在等着学生给自己答案的样子。

聂晞觉得这位先生日后必定会是个名人，虽看着有些年迈，但和她刚才观察的其中几位老者不同，他眼中的尊重是装不出来的，他真心接纳有学问的人，无论男女。

“话说七千年前，青丘女帝受人祸害成了凡人，遭受十世轮回。前九个轮回无欲无爱，却在最后一个百年轮回时，遇到位书生，二人相恋了，那一世的女帝是位官家小姐，家里人为她安排了一门亲事却在此出了变故，二人便约定私奔。书生答应了她，可后来却没有去约定好的地方，她被抓了回去，不久，她收到书生给她的信，上面满满的绝情。她没能受的住便自尽而亡。”说至此，那姑娘顿了顿，似乎有些惋惜。

“之后她飞升上界，忆起过往，觉得不值，饮下忘情，忘却尘世。那书生是历劫的上神，他知那官家小姐的身份后想去解释，可发现她全然忘记了。不仅如此连情根都拔除，当真做的绝，他便借故降罪于青丘，使得青丘狐众成了那吃人的妖怪。先生要说的，可与我说的一般？”说完，那姑娘还询问了一遍老先生。

“一般无二，不知姑娘可还知其他故事？”老先生笑着问她，那姑娘摇了摇头说不知。聂晞觉得不能让先生失望，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道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我面前的这位姑娘知道，她刚与我说来着。”说完看着聂晞，老先生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来，聂晞看了看自己身边无人，便知道说的是自己了。

老先生的目光太过于炙热，她无法只得起来讲。

“我这不能算是故事，就不知在座的各位是否有兴趣一听了。”聂晞说完便瞪了刚说话的男子。

她看见男子身边的侍卫因为她瞪他的主子而用眼神威胁自己，无语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明明是你主子先招惹的我，还不许我瞪一下，瞪一下又不会死人。

“但说无妨。”

“刚那姑娘说那书生做出绝情的事事出有因，可直到结尾也不知出于何因，甚是有悬念，”那姑娘听聂晞说自己的故事有果无因，便瞪了过来，眼神像是要杀了她。“我这个没那般的弯弯绕绕，各位且当一笑话听听便是了。”

言毕，聂晞便说起那个很久以前听过的故事：“世人皆知那青丘之地人杰地灵，常有灵怪生长。此地最为让人心动的便是有九尾灵狐出生。九尾灵狐千年难得一只，百年修炼便可化形，每千年历一雷劫，如此数十次，雷劫日益强盛，待第十次雷劫度过便可化神。相传那时的九尾狐中有一只最是通灵性，是最有望渡劫成仙的。可是于天帝而言，鸟兽精怪化神是不被允许的事，所以他便想方设法的给她设下难以解脱的劫难。”

说到此，聂晞喝了口茶，笑了笑。

“他让那只九尾狐与人类牵上因果，启了情劫。”

“当时天地间有位古早的百兽神君，见天帝此番为难并没插手，想着，成仙前是该受些劫难，免得日后，仙根不稳，易陨落。 ”

“然他低估了先帝的无耻，先帝给她设的是非死即伤的情劫，过于不过，成仙的几率都大幅下降。”

“渡劫成功，紧接而来的是第一次雷劫，那只九尾狐没能抗住，魂魄分散。”

“神君气急，他挥手将天空云彩散去，将一切都化作虚无。自那以后，天地间再无色彩，人类过的更是疾苦。”

“那时，所有植株停止了生长，灵物都躲远了去。到最后人没有吃的了，连树植都被吃完了。他们开始人吃人，有的不舍得吃自己的孩子便与旁户人家换着吃。那一时间阎王殿里全是生魂，难以疏散。”

“而神君借着阎王殿的生魂，让他们去搜寻九尾狐的残魂，否则，他将不顾功德将其尽数抹杀。那时的神君已被气出心魔，几近癫狂。”

聂晞坐下将身体往椅背上靠，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才接着讲下去。

“天帝也被逼得无法，只能去求神君，他花了百年的时间助神君将那九尾狐的灵魂补齐重塑。神君才消气，只是那只九尾狐的灵气需重新修炼，好在她因祸得福获得了仙根，若是有心，便可成仙。”

“九尾狐醒来之时，人间的苦难才得以结束，天帝将最后没死的人召集，给其制造了九尾狐吃人的假象，想着，这就算是为自己、为阎王殿的生魂报仇了。当时有位书生在，他便记下这事。从此九尾狐吃人便被传开了，一代接一代传着。”

“神君虽知道此事，却无暇管理。他被法则管控着，无法脱身。”

聂晞的故事到了结尾，茶馆里已经完全没了声音。

“故事讲的真好！”刚说话的男子出声，接着周围响起了一片的掌声。

“不知姑娘的故事是在哪看得的，老夫闻所未闻啊。”老先生似乎是第一听这样的故事，觉得新奇。

“这故事是早年在一本书上看的，时间太久远，也就记得部分内容，书名着实不记得了。老先生见谅，我这还有一则故事，我先说着，老先生听听看是否曾经看过。”老先生听了这话连连点头，让聂晞赶紧说，聂晞看他的样子感觉像是看到了围着自己让自己讲睡眠故事的小孩。

聂晞说了个白娘子的故事，挑着简略的说，刚说到白娘子被抓进雷峰塔与许仙分离，便听见外面来了人喊自己：“二姑娘哟，你怎的还在这，你快些回去吧，老爷找你。”

来的人是聂府的奶娘，聂晞就是被她带大的，听下人说，这位奶娘先前是照顾聂丞相的，她出生后就来照顾她了。

“我这就来，稍等一会，”聂晞向老先生拂了拂身，“先生着实不巧，我这还有事，明日我定来将这故事说完。”说完，正欲走，似乎又想起身边这男子坑自己的事，顿了顿身形，低下腰俯看那男子，“帅哥，你谁？我们认识？”

男子笑了笑，没有回答，聂晞也不急着他的回答，反正有缘必定会见，没缘分她也要创造缘分。

看他的样子他肯定认识她，回去问问聂婧，看她先前是否见过这位帅哥。现下最要紧的是看看老爷子要说什么吧，毕竟，她还没嫁呢，不得不低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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