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我站的方向不好,仅能看到尹括高高的帽子,他本人都被隐在了祭炉后面,至于声音,那就更听不清了,不过看着下面宫女们的样子,我也猜得到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做法结束,随着尹括放下手中我看不懂的那些咒符摇铃,下面的人都见势跪下,高呼“上苍保佑。”
这样子,要多壮观有多壮观,就是在我看来,多了几分好笑。
皇帝果然只待到了做法结束,就领着长长的仪仗队原路返回了。
我从柱子后冒出个头来,确定没人注意到我,便端起地上的盘子,打算赶紧回冷嫔宫中。
结果刚一个转身,就听见后面传来太监的声音:“那个谁,还不赶紧过来。”
我当然不知道叫的是谁,但我知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结果太监从远处小跑过来,愣是把我拉住了:“叫你呢,往哪跑呢?”
我吓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在他也不需要我说话。此时这太监正自顾自的打开了盖着糕点的布,看了看,又翘起那标准的兰花指来:“不错,你们御膳房倒是用了心,这祭品做的漂亮。”
……废话,给皇帝吃的,做的能不漂亮吗。
等等,什么叫做祭品?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国师端上去?国师正催着呢。”
我勒个去,他把我当成送祭品的御膳房小宫女了。
我只好折返来,顺着祭台走过去。
尹括这时候还在祭台上,背着手好像在等着什么。听见后面有声音,只是张嘴说了说:“放这吧。”
“是”我脱口而出。
奇了个怪的,我怎么接的这么顺口,莫不是我有当丫鬟的潜质。
等我放好,行了个礼打算溜之大吉的时候,这个没啥表情的人又发话了:“把帕子拿来。”
啥帕子?哪有帕子?莫不是我自己的?
我在这懵着,他有点不耐烦转过身来看着我:“你后面。”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我给他拿帕子,他还不耐烦了,不就是我没看到吗,至于这么嫌弃?
结果我这不听使唤的手还是乖乖的把帕子端给他。没错,是端。
就是心里已经把他千刀万剐了。
装什么高深莫测,不就是挥两下剑,念几句咒语吗,还真当自己神通广大?
他接过去,非常仔细的擦拭着根本就不脏的手,就这么大的一双手,擦了足足有半炷香时间,要不是我能确定我俩之间没有仇,我都怀疑他是故意整我的。
我倒是没看出来,官职不大,架子还是蛮大的,洁癖还真不是一点深。
此时可怜的我还做着端举的样子,手却已经麻了。好在他总算是擦完了,便把帕子随意的甩在盘子上。
我突然就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上方传来一个悠悠的声音:“你不是宫女。”
端着盘子手猛地一顿,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他,却一句话都没说。
“御膳房宫女的手,不会这么干净,身上也不会没有一点油腥蒜末的味道。”
你别说,这人眼睛够毒,鼻子也够灵的。
“最重要的是,你的态度,不像个宫女,倒像是个……”说到这,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看我的神色,“小姐模样。”
换做旁人,肯定觉得自己露馅了,慌得要死。
但我是谁,连皇宫祭台都敢闯的冷凝雪,我怕他?笑话。
于是我微微抬起头来,行礼说道:“国师折煞奴婢了。”
转头就走,留给他一个背影。
切,就你还想套我话。
快步回了冷嫔宫里,冷嫔看我去了这么久也没回来,急坏了:“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好扯谎说忘记回宫的路了,绕了一圈才晚了。心中却是把尹括骂了个遍。
这下,我更确定他就是个忽悠了,我倒是要看看,这所谓的停雪能不能凑效。
出宫的马车缓缓朝宫外走着,结果到了宫门处,前面却走着另一辆马车。
这个点出宫的,那不就只有尹括了吗。
凉哉,等会出宫门要换马车,这大忽悠不会认得出我吧。
透过帘子的缝隙,我就看到了国师下了马车,倒是没继续坐马车,而是一个跨步,骑上了另一匹马。
“小姐,请下车。”帘外响起了宫女的声音。
我看着前面的紫色身影骑上马,正往宫外走去,我不由得左右看看有没什么东西可以挡挡,可惜,什么都没得。
长叹一口气,只能自己下马车来,盼望着这忽悠别转头。
宫门外的糯糯和春花看到我,都兴奋的叫着:“小姐。”
果不其然,紫衣男子猛一个转头。说时迟那时快,我把头低下来,装作看地面的样子,靠这头发挡住我。
好在终于走到了马车,我这才抬起头来,尹括不知何时早已消失在宫门外。
糯糯忙问我:“小姐?如何?”
“不就是个忽悠”我没好气的说道。
“那那那,长的俊俏吗”春花继续犯着花痴。
俊俏?我心里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那还在意他俊不俊俏。刚打算说不好看的时候,看着春花那向往的神色,又不忍心破坏这小姑娘的美梦,只好改口:“俊俏。”
果然,这小姑娘满足的笑了。
真是孽缘,但愿我别再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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