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生

长安城与汴州相隔不远，唐逸轩很能理解柳青心急如焚的感情，于是二人商议一番，决定用轻功赶路代替马匹赶路。这样做确实节省了许多时间，五日后，他们便来到了汴州。

出乎二人意料的是，数年来仓廪丰实的汴州近些日子竟有大批流民外逃。唐逸轩与柳青赶往汴州的路上已经见了好几拨这样的难民了。详细一打听，才知道黄河决堤，将良田都淹没，百姓们种植庄稼辛苦了一年，全都白干了。

柳青：“从难民的数量上来看，此事牵连甚广，何故京城没听到一点儿消息？”

唐逸轩：“消息被压下来了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官场上确有许多弯弯绕绕，是我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柳青：“医一人者为医，医一国者为圣，我现在终于明白，像沈老那样的官员有多罕见，幸亏当时没有错杀了好人……你杀过那么多人，有没有想过或许他们也是某个人的亲朋、挚友，他们也会为善，他们也有喜怒哀乐……和你身边的每个朋友都一样。”

唐逸轩：“我从不会想这些……有时候，想得太多对自己也是一种残忍，毕竟你的立场已经决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怜悯敌人，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太多愁善感了，这不是一件好事。”

柳青陷入了沉思：“是吗……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好了，不说这些，我们到了。”唐逸轩指了指立在路口的界碑。

“嗯，我们快进城吧。”柳青运功提气，往汴州城的方向飞掠而过，唐逸轩紧随其后。

二人进了城，发现有人在施粥，长长的队伍直排到城门口，经了解，正是汴州太守为防流民冻饿而死所组织的。

柳青：“看来这位汴州太守为人还不错。”唐逸轩不置可否，只是专注地听着饥民们聊天。

绕过长长的饥民队伍，二人寻了一个客栈用以落脚，不出二人所料，由于灾荒的缘故，汴州的物价是长安的好几倍。

疲惫的柳青很快进入了梦乡，深夜，他却被唐逸轩叫醒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柳青睡眼惺忪，有些疑惑地问。

“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跟我来。”唐逸轩带着柳青从窗户上翻了出去，藏匿在街道旁的阴影里。二人盯着正在公告栏前面动作的一个黑影，屏息凝神。

唐逸轩：“你或许太累了没注意到，刚进城的时候，有人在讨论一个发疯的狂生。”

“什么样的狂生？”柳青不禁有些好奇。

唐逸轩：“他自从全家人死于山匪之手后就疯了，日日张贴布告告诉大家，是汴州太守冯重炸毁了黄河堤坝导致良田被淹。”

柳青：“所以，他就是那位狂生？”

唐逸轩：“不错。”

柳青：“他日日张贴公告辱骂一朝太守，为什么还没被抓起来？”

唐逸轩：“那些饥民们说，因为冯重太守贤德、大肚能容，所以只是每日揭了告示，而不与一介疯书生计较。”

柳青：“那我们可以上去问他一问。”

唐逸轩：“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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