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我是没做过农活儿，不过我种过草药，大娘你就放心把这事交给我吧！我很专业的。”柳青抢过赵大娘手里的稻秧，打起了包票。

“哎呀，这孩子……”赵大娘看着柳青越看越喜欢，“我家闺女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虽然不如你们万花中人舞文弄墨的风雅，但胜在老实勤快，人也本分谁能娶了她以后可就有福了……”

“赵大娘，我已经有了心悦之人。”柳青心中浮现出文昌的模样，有些羞赧地挠挠头。

“那能配得上小哥儿的必定是温柔大方的大家闺秀吧？”

“嗯……他性子冷淡了点，却有一副侠义心肠，他是这世上绝对不会背叛我的人。”也是这世上除了师父以外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柳青回忆起柳余居士对自己的叮嘱，心里一甜。或许师父也已经变相承认了我们的关系也说不定？

文昌再见到柳青的时候眼中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夕阳的余晖倾泻在田间地头，也倾洒在柳青身上。那人眉眼温柔，恬然一笑双脸生霞，胜过天边的晚霞千万分。

虽然柳青穿着普通的粗布短褐，顺滑的头发也用麻绳挽了起来，文昌还是在插秧的队伍中认出了他，尽管他们已经数年未见，但是他心中的柳青就该是这个样子，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似乎从未变过。

“柳青……”近乡情怯似的，文昌有些不敢喊出那个名字，又怕错认了人，柳青会生气的。文昌翻身下马，牵着缰绳缓缓靠近正在低头忙乱的柳青。

“赵大娘，不是说过了吗，你快回去煮饭吧，这里交给我就好。”柳青觉得有一只胳膊搭上了自己的肩，理所应当地认为是赵大娘又折了回来。

“柳青，我……”柳青听见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知怎么，心狠狠地跳动了一下，脸色从白到红也只用了一瞬。柳青缓缓地，缓缓地回头望去，一位风尘仆仆的道长立在他身侧。

他白色泛青的道袍沾染了些许泥土，不服帖头发即使被一根青色簪子固定住也稍显凌乱。如玉公子，剑眉星目，分明的五官显露出一抹冷峻的意味。而那双仿若流淌着千年时光，浩瀚银河似的眼睛，此刻独独映着他一人。一眼万年，不外如是。

“文昌？”柳青声音有些不自觉地颤抖。

“柳青。”文昌笃定地回道。

柳青扑上去准备给多年不见的人一个拥抱，但又硬生生止住了去势。自己身上全是泥，手上还有着一把稻秧……会弄脏他的道袍的。柳青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下和文昌相遇，不由得羞窘地红了脸。

文昌松开了绝尘的缰绳，给了柳青一个有力的拥抱，然后用手轻柔地将柳青脸上的泥土抹掉。绝尘趁着柳青愣神之际把他手里的稻秧吃了个精光。

“你……我……你的马，它……”刚刚接受了文昌的一个拥抱，柳青紧张地连舌头都伸不直了。

“抱歉。”文昌拽了一下缰绳，绝尘的头随之一偏，文昌带着些歉意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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