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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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十)

自九歌“失宠”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在这么多天里,沐亦泽不断传召妃子侍寝,但踏入承泽殿次数最多的还是已经被封为舒贵妃的殷离。

面对后宫众人的怜悯、嘲讽、奚落,九歌全部都置之不理,唯独有一件事情足足困扰了她三天三夜。

——慕言让人传话,三日后午时后园一续。

婉溯宫后园是一块山水宝地,流水小桥亭阁花簇,全部都是沐亦泽的赏赐,闲暇时九歌会躺在阁楼里的卧塌上,悠然自得地赏花品茶。

这位亲哥哥私下来会面,不知道只是单纯的想见妹妹,还是另有所图,九歌还是完全放心不下单独与他见面。

季奈传话给了沐祁枫,九歌已经梳扮完毕,坐在凉亭中静候他的到来。

慕言:九儿!

当慕言踏着暖阳朝她欣喜奔来的那刻,九歌更加确定,那副神情根本就不像是去见妹妹,更像是分别多日的伴侣。

与从前哥哥温岚冲她笑,朝她而来,同她玩耍的样子截然不同。

慕言和慕九儿,恐怕并非是单纯的兄妹关系。

慕言:九儿!!

九歌哥哥,自宫外一路而来许是辛苦了吧,来,喝杯茶水。

他刚想着妹妹会不会责怪他,她却对他如此关怀,一时心里翻涌,忘了约束。

男人温热的手掌覆在女孩的手背上,目光灼热而深情。

慕言:九儿,哥哥想你了。

九歌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面上笑颜依旧灿烂。

九歌这么多天九儿也很是想念哥哥。不知,哥哥今日来可是有事?

慕言: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看看我的九儿过得好不好。

慕言:爹让我给你传话,近日风寒切勿着凉,只要谨记该做的事情,万事有他顶着,让你在宫中好好的。

慕国师此话另藏深意,不过,并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

想来是沐祁枫他们早已料到这一步,准备充分。令九歌想不通的是,慕伯伯居万人之上,手握重权,深得皇上信任,是个潇洒豪爽之人,怎会加入谋反?

近来婉溯宫门可罗雀,清静得很,元桑已好几日未来,听说是找到了新的姐妹谈天说地去了,而段离常常与皇上同行作伴,一时间九歌乐得清闲。

所以一直留慕言至入夜,二人坐在凉亭内酌饮畅谈。

慕言明显有了醉意,却还是傻傻地看着九歌笑,胡言乱语了起来。

慕言:九儿...你不知道啊...

慕言:哥哥按你说的,不去找沐王爷的麻烦,什么都答应你...

慕言:可是,为什么你还是执意入宫啊...哥哥好心痛...

慕言:你说...只有这后位才能令你满足...能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可是...

慕言:九儿,我的九儿...你什么时候...能回头看看我啊...

“啪!”酒杯摔在坚硬的石板上,碎成一片片尖利的的瓷片。九歌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仍然絮絮叨叨的男人,在他断断续续言语中,拼凑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他口中的慕九儿,贪慕荣华富贵,极尽阴暗算计,不牺利用亲哥哥满足无穷无尽的欲望。

而沐祁枫面前的慕九儿,清纯可人,是个单纯善良的豆蔻少女,虽然有些刁蛮任性,但是佯装生气的模样,让人很难拒绝。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九歌正暗暗思忖,忽然撞入了男人的怀里,惊慌之间闻到他身上浓郁的酒味。

慕言:九儿,我倾慕你...

男人野蛮地捏起她的脸,慢慢地向她靠近,酒气愈发浓重,九歌想要挣脱却动也动不了,慕言的武功在她之上,力道蛮横。

“咻——”

一枚暗器正中慕言的手,他疼得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酒醒了大半。

慕言:谁——?!

藏匿在暗处的黑影一动不动,却始终死死地盯着两人,散发出危险可怖的气息。

慕言:九儿,躲在哥哥身后。

九歌哥哥,九儿不怕。

慕言:听话。

慕言将九歌护在身后,身握佩剑向暗处靠近。

长刀挥舞,洒落一地落叶,没有任何踪迹可循!

慕言:怎么会!九儿,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回头哥哥派些兵卫保护你。

九歌嗯,天色不早,哥哥快回去吧!

他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后园,九歌却仍是放不下心,今夜发生的事太多了,还有,那个出手救她的人,会是沐祁枫派来的吗?

侍女来寻她回宫沐浴就寝,九歌也就没有多想。

梳洗完毕后,九歌只穿着一件薄纱裙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却发现雅席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抬头,眸光闪烁如星辰,银色的面具在灯火下流散幽光,长发披散,一袭紫绛霞玉袍,外披了件镶金大衣,宛如白月,风华绝代。

“坐。”

低沉稳重的嗓音,甚是耳熟。

九歌想也没想,就真的坐在他对面,目光直直地盯着男人的半张脸。

他娴熟地为她沏茶,将什具整容齐备好,在茶竹垫上放了一枝白色的花。

她端起茶杯,苦涩中带着甜味,令人回味无穷的香气。

九歌:岚......

挂念数十年的名字到了喊出来,就变得异常艰难。

滚滚白雾缭绕,熏得她眼睛一阵刺痛,有什么东西划过脸颊,模糊了视线,她拼命地揉眼睛,想要把面前的人看清楚。

男人冰凉的手触碰到她滚烫的泪珠,温柔细腻。手腕上那道深长的疤痕勾起了她遥远的回忆,那道疤,是幼时哥哥为护住从树上坠落的她而留下的,不会有错。

九歌:岚...岚哥哥!

女孩再也忍不住地大哭了起来,男人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任她放肆情绪。

偌大而空旷的宫殿楼宇之中,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夜晚似乎也不再冰冷。

……

转眼间又过了很多天,马上就是朝国的祭天典礼了,宫里又忙了起来,三伏天里九歌抱着冰壶静静地坐在窗前。

“容贵妃...”

“嘘,”华衣女子示意小宫女不要出声,悄悄地绕过帘屏,便望见空对竹林愁眉不展的绝色美人。

她十分自然地坐了下来,手中还把玩着从案桌上抄来的折扇。

九歌回过头时,折扇一端已经抵在了她下巴处,女子一双桃花眼甚是勾人,那副神态妩媚而不失大气,怪不得这后宫人都传容妃为狐仙,如此美艳动人。

卓华裳:小美人儿,为何事忧心伤神哪,说出来,姐姐为你指点一二?

九歌容妃姐姐,你就别拿我说事了。

九歌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自顾自倒了壶茶。

卓华裳:呦,瞧着本宫怕你寂寞,隔三差五地来寻你说体己话,如今有了心事也不说,真是白瞎了人家跑了那么久的腿。

说罢,她赌气似的别过身,不再去看九歌了。

九歌姐姐莫动气,妹妹错了还不成么?

九歌哎,季奈,后厨做的核桃酥多了些,就倒了吧——

卓华裳:欸!不成!

卓华裳:你明知我最喜食你做的核桃酥,怎能白白浪费?

九歌姐姐不生气了?

卓华裳:哼。

看这姐妹二人一来二去的,一旁侍奉的季奈忍不住笑了。

季奈好啦,小主,你就别逗容妃娘娘了,奴婢看她馋得紧呢!

九歌好吧,你去端来罢。

季奈领了命,欢欢喜喜地去了后厨。

卓华裳:你那小丫头也是个嘴馋的,不过,她应当与你一样,都是沐祁枫的人吧?

提到他,九歌心里就止不住地泛起甜意,但是,只要一想到他与慕九儿的种种,那股甜蜜又会被复杂的情绪覆盖。

卓华裳:嗯...五日后的祭天典礼上,你应该知道如何做吧?

九歌...知道。

九歌只是,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安,总觉得这次过后,会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

卓华裳:这的确不是件小事,皇朝动荡,将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覆灭。

九歌望向窗外,天边布满阴云,而此刻的皇宫在晴天朗云之下,沉闷的风带不来一丝凉爽。

无数看不见的网,正在暗处紧密地结合起来,埋伏在朝野各处,等待着一个狡杀猎物的最佳时机,一举吞并。

各个宫都在为此次的祭天典礼做准备,许多娘娘筹划着在典礼上争彩夺目,拉拢势力。

所以一时后宫里常有娘娘互相来访,而婉溯宫却独独少了烟火气。

内室,九歌正在加紧演练着三日后的剑舞,季奈为她挑选衣饰。

季奈:九歌,这套如何?纯金镶边,外套锦绸缎带。

无人时,两人互相都是按从前的称呼喊彼此,将所有侍婢遣走,也能方便商讨计策。

九歌不行。

季奈:那这套,纯蓝色衣裙,软白透色烟罗...

九歌不可。

季奈: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九歌,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放下舞剑,九歌随意擦了把汗,走到木柜子面前,直接将那套沐祁枫送来的取出来。

季奈:这...不妥吧,为何是要黑色的?这件也很单调啊。

九歌有何不妥,当日可是祭天典礼,黑色,更加瞩目,也代表了结束。

九歌摩挲着缀花的衣裙,思绪万千.......

上一次,是为了博君欢心,这一次,却是夺君性命。

眼前的路,终于要走到尽头。

[祭天典礼当日〕

祭天仪式对于朝国而言,是无比盛大隆重的一场祭祀活动,由皇室主持,邀约朝廷重臣,贵族王戚,在祭天坛举行仪式,届时会增调千余精兵,守卫皇城与祭天场地。

仪式开始时,皇帝妃子坐在前头,大臣靠后,外围有一圈将士守卫,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刺显然不行。

沐祁枫交代的是要她当众献舞一曲,刺杀的计划只字未提。

季奈对此缄口不言,九歌也未多想,觉得他应当另有打算。梳妆完,她在一众宫女拥护下缓缓向着祭天坛的方向走去。

不料,她刚迈出婉溯宫没几步,一行人就气势汹汹地朝她走来。

九歌: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她一边行礼,一边打量皇后身边的妃子,是秦婕妤、云嫔、苓妃等人,皆是与自己相交甚少之人。

段霖:...免礼。

段霖:呵,锦妃真是好大的排面,竟要本宫亲自请你去请安?!

九歌皇后娘娘,是臣妾失礼,待祭天完毕,臣妾自当向娘娘请罪。

季奈与宫女们一同跪下,她心里的疑问不比九歌少,前天段离不是让元桑告知她们今日不必行礼么,怎么突然变卦,还是......

还不待皇后开口,一旁看戏的人就上前添油加醋了。

“锦妃娘娘,莫要忘了,你能入主这婉溯宫,还是皇后娘娘同皇上商定下来的,怎么,你得了皇上宠爱,就如此忘恩负义,亏待皇后娘娘了吗?”

说话的粉裙妃子显然是与秦裴依一伙的,说完还不忘朝她使眼色,季奈狠狠地握紧拳头,要不是因为这里是皇宫,她早就把那女的揍得满地找牙!

秦裴依:皇后娘娘,前些日舒贵妃还让元答应告知锦妃此事,锦妃不是与她们二人私交甚好么,这不是明知故犯嘛?

#段霖:锦妃,可有此事?

九歌:...确有此事。

季奈——!!

季奈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面前将错事全部往自己身上揽的九歌。

#段霖:好一个确有此事,锦妃,看样子你还真是仗着皇上的宠爱肆无忌惮了!待祭祀结束,你亲自来本宫这领罚!!

皇后厌恶地看着九歌,扶了扶额头,不耐烦地挥衣袖,直接走了过去。

秦裴依:呵~

待那些人走后,季奈第一时间就是去扶住九歌。

季奈:你怎么这么傻!分明是元桑知情不报,根本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还要把黑锅往自己身上背——

九歌无碍,待祭祀结束,我早已不在宫中,如今被人戏弄,也没什么大不了。

季奈:之前下毒的事情虽然查清楚了,但害你的不就是元桑的丫鬟么!还有那个段离,表面清高,私底下也是那么阴暗!

季奈:这宫里,果真只有你我二人可以相互依靠...

半个月前,苏贵人吃了九歌给的冰糖水,中毒险些丧命,所有人都说是九歌下的毒,但做冰糖水时段离就在身侧,有没有下毒一清二楚,她却闭口不言,元桑竟也怀疑九歌。

后来真相大白,是元桑的丫鬟自己认罪,还了九歌清白,事后段离一直未来见她,元桑虽来赔礼道歉,但二人却也生疏了许多。

九歌好了,当务之急是跳好这场祈领舞,其他的,我也不想知道了。

尽管嘴上说不在乎,其实她每天都会去三人结拜姐妹的树下,一待就是一天,季奈心疼她,但她能做的也只是守在身旁罢了。

一行人走到祭天坛前,季奈望见不远处一抺月白,夹杂着人群之中,那人戴着半块银面具,身形修长挺拨,风光月霁般。

她一时间晃了回神,险些被阶梯给绊住了,再回过神,那人却已消失在人群中。

九歌没有她那么多闲功夫,满脑子想着跳完舞后该如何行刺,又如何在重重精兵包围中全身而退?还有...哥哥为什么也在邀请之列?

温岚随着一众大臣入席,在文人武夫之中甚是受人注目,他举止不凡,气质温雅,不少受邀女眷朝他望去。

恰巧,九歌坐在沐亦泽右手第三个位置,斜对上温岚,而一转移视线,便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沐祁枫来的比较晚,他一坐下,便对暗号让季奈过去,并给了九歌一个宽心的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心。

九歌了然,移开目光去观察四周动向,果不其然,祭天坛四周列满了守卫,暮大将军亲自坐镇。慕国师也在座,不过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向九歌,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九歌也没多想,边与妃子们谈笑边观察四周。

祭天仪式庄重严肃,全程众人都在拜大礼,听着祭司宣读祭词,季奈几次想打瞌睡,都被九歌弄醒了。

仪式结束,便是宫宴,众人坐回席位,此刻已入夜,正是最为热闹之时。

沐亦泽:众位爱卿,大典已毕,此刻便可放下繁文缛节,畅饮赏乐,共贺我大朝盛世百年。

众人纷纷应和,季奈盯着对面那月白色的身影,不知不觉就呆住了。

那人察觉到她的目光,看向了她,一双深隧幽然的紫眸,仿佛有着奇妙的吸引力,就快把她陷进去似的。

直到九歌不小心掉了帕子,要季奈帮忙的时候,她才清醒过来,拾完帕子,那人似是被她犯傻的样子逗笑,眼眸流转,嘴角微微上扬,季奈登时脸上就通红的,急忙看向别去。

大家相互之间客套了一会,便开始左右敬酒,宴会的气氛也渐渐缓和。

不多时,秦裴依抱着怀中琵琶袅袅娜娜地上台,行礼道。

秦裴依:皇上,臣妾准备了一首曲子,献给各位大人。

#沐亦泽:秦婕妤有心了,准。

秦裴依坐在台中央,眉目流情,无不向沐亦泽示好,可是沐亦泽总是心不在焉的,目光刚落在她身上,又转向别处去了,她望过去看见九歌时,差点就乱了节奏。

一曲奏毕,秦裴依服了身子退下了,回到席位,不忘瞪九歌几眼。

元桑:秦姐姐。

一声宛如黄鹂般清脆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秦裴依回神,端起酒杯,微笑着开口。

秦裴依:元桑妹妹,今日这身,是前些日子陛下赏赐的吧?

#元桑:姐姐慧眼。元桑这身哪里比得过姐姐呢,往后还望姐姐帮衬,多多关照元桑了。

秦裴依:哪里,你我姐妹一场,都是本宫应该做的。妹妹可知,今晚真正的主角可是前面那位。

灯火微微摇曳,烛光照耀下,女孩的笑容纯真甜美,可是一半是光,一半是影,殊不知,那甜蜜的外表之下,该是怎样的阴毒可怖。

纵然是早已知晓的秦裴依,看着这样的场景,脊背依然一阵寒凉。

这个外表单纯无害的女孩待在九歌身边这么久的时间,对她的情感竟变得嫉妒、厌恶,想当初她可是帮着九歌对付自己来着。

人心这个东西,果真是令人寒凉。

她勾了勾唇,嘴边还端着白瓷杯,望着对一切毫无察觉的九歌,心里不知是庆幸还是怜悯。

为列前席的卓华裳环视一圈,见面前几人兴致缺缺,便嫣唇轻启。

卓华裳:皇上,这光有曲子,多么无聊乏味,恰好臣妾与锦妃妹妹合练了一支剑舞,为诸位助戏,皇上瞧着可好?

#沐亦泽:哦,容妃与九儿?甚好,准了!

九歌与卓华裳二人相伴退席,来到偏殿穿戴舞裙衣饰。

这时,早先在里屋清点衣物的季奈焦急的声音传来。

季奈:不好了!

九歌怎么?

季奈:九歌,咱们的舞服不知被何人用剪刀剪烂了!

九歌什么...她们居然想到在这个时候动手?

卓华裳:我看看,啧!一群疯女人,敢在祭天日动手脚,真有够阴的!

季奈现在该怎么办啊!九歌,那边在等着我们呢,而且,计划还没执行...

九歌看着手中被剪得稀巴烂的衣裙,沉思片刻,抓着季奈的手。

九歌奈奈,去我寝官拿那套白色的来!

季奈:啊?可是——

九歌此时宫中守卫几乎都守在长乐殿,月色正浓,你抄条近路翻进去,要快!

季奈:是!

[长乐宫〕

夜色流转,正当众人耐不住性子之时,一声琴音响动,接着,一名女子手握软剑,自半空飞舞,轻盈地落于洒满桃花的台上。

女子一袭桃红色衣袍,下摆略短,额间点花钿,自如地挥动手中的剑,好像与剑融为一体,一举一动皆显武侠风范,众人眼前一亮,顿时来了兴致。

女子挥剑起舞,纷飞一阵樱雨,剑锋一指,自远空又飞来了一位白衣女子,翩然似仙。

白衣女子墨发如瀑,肌肤胜雪,舞姿不输于红衣女侠,她们二人相当默契,相互依托,红白飞扬,美不胜收。

台下惊呆的不只是文人武将,妃子们也欣羡于她们二人,元桑手中的杯子却险些落地。

她愤然看向秦裴依,后者显然也是万分吃惊,该死!明明已经万无一失了,偏偏还是让她出尽了风头!

黄衣女孩眼中怒火焚烧,她怨恨地望着翩跹的女子,恨不得将她的衣裙撕碎,不知是从何时起,白衣女子开始在她心中变得丑恶可憎,越是见到身披华衣的她、深受宠爱的她,家世显赫的她,内心深处隐藏的毒蛇撕咬得便越是猛烈。

而另一边,一个青色的身影,愣愣地看着台上宛如仙子般出尘的人,面上虽是平静,内心却涌动起复杂的心绪。

段离:九儿...

随着琴师拨弄最后一声弦音,舞曲已毕,九歌与卓华裳行礼后相继下台,走到沐亦泽的面前,众人也跟着夸赞叫好。

沐亦泽: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说的便是朕的这两位妃子了吧,此舞甚得朕心,说吧,你二人可有何想要的赏赐?

九歌双手拱起,悄悄朝沐祁枫那个方向探去,他微微抬手,目光透着坚定。

九歌回皇上,臣妾并无任何想要的,不过,今日乃我大朝盛典,臣妾有一贺礼要赠予皇上。

沐亦泽:哦?爱妃有礼物送与朕,快呈上来给朕瞧瞧!

季奈捧着一只黑色的巧盒,走到九歌身侧,慢慢地交到她的手里。

她接过盒子,深深吸了口气,一步一步地走向坐在皇位上,居于万人之上的男子,就好像这盒子里装着弑血的魔物。

就在沐亦泽的手将要触碰盒子的那一刹那间,九歌的心就快要提到了嗓子眼上,可下一秒,冰冷的触感自颈脖处传遍全身。

她惊讶地抬眼看去,是慕潭英!!

就在所有人都万分震惊之时,慕国师慕潭英开口了。

慕潭英:大胆妖女!竟敢公然冒充本国师的女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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