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的日子同之前一般在重澜殿一天天走掉。
布染却发现,自己看东西越发模糊了,有时候是觉得重影,有时候是忽明忽暗。
她没有告诉青衣,他最近像是很忙,听宫女们闲谈时她得知他似乎在准备封妃的事儿。
这一日,她吃了太医院送来的药,觉得疲乏,便早早睡下了。
半夜却被腹中尖锐的疼痛刺醒。
她挣扎着睁开眼,对上青衣的睡颜,努力开口,想要发出声音说什么,奈何疼得没了力气,只有重重地喘息,只一刹那间便昏死过去。
明黄色的被褥被鲜血浸湿,青衣觉得不对劲儿,手一摸,那种黏稠的熟悉感,和鼻尖的血腥味儿让青衣一下子惊醒过来,他身上并无不妥,那么就只能是身边的布染了……
他坐起身掀开被褥,只见布染身下鲜血淋漓。
青衣眼神一紧,一手握拳,看着布染苍白的脸,心中骤疼。
“郡主已无大碍,只是……”张太医拜道。
“只是什么?她伤在哪里了?你给朕说清楚!”青衣震怒,推翻茶具。
“回……回皇上,郡主无伤……”张太医将头埋得更低,他是丞相的远方亲戚,在宫中无人不给他三分面子。
“无伤?”青衣挑眉,眼里尽是危险的神色。
“是,郡主是服食了藏红花导致小产。”
“小产?她有孩子了?”青衣眼中皆是惊异。
张太医一叩首,道:“皇上,微臣该死,若不是微臣将藏红花给郡主,也不至于……”
“你说什么?”青衣皱眉,心下绞痛。
“回皇上,郡主午后来找微臣讨藏红花······”
“滚!”青衣暴怒将手上一串珠子直直砸过去。
张太医,张丞相……呵。
青衣有些颓唐地坐在椅子上,心中苦笑。
“皇上,都主醒了,在找您呢。”一个小婢女从里间过来。
青衣不看张太医,对那婢女吩咐:“你去告诉张丞相,重澜殿已经收拾好了,张小姐,不,是莯贵妃明日便可入宫。”那婢女领命去了。
青衣往里间去。
重澜殿不要也罢,他可以带着布染四处为家,只要她愿意。见床榻上的可人儿,心下不忍。他坐到她床边,将她凌乱的发丝捋整齐。
“青衣。”布染喃喃出声,只是一遍又一遍唤他的名字。
她虚虚抬手,他握住。
“皇上,布染不知,这重澜殿要住进一位贵妃娘娘。”她虚弱道,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啜泣起来。
青衣勾唇浅笑道:“哦?布染,你打掉朕的孩子,朕也不知。”
“孩子?!”布染眼里同刚才青衣听到时一样惊异,她强撑着要起身,“我……”
“你?你不用说了,朕一点都不想听。”青衣甩开她的手,“朕封张丞相之女为贵妃,赐号莯,朕答应了她,她进宫,想住哪里住哪里,她选了重澜殿,你,别居他地吧。”
布染一时间没了言语,她张了张口,又停了停,才道:“布染知道宫中不是布染的容身之所。”
她抬眼看向青衣:“我以为我只会在这里失去你,没想到,老天爷不放过我,孩子没了对吧?你怪我,对不对? 她哑着嗓子,哭了出来。
青衣看着她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说别的话。
“请皇上开恩,准布染出宫。”她挣扎着掀开被子,重心一倾,直直滚下床去,青衣没有动。她挪了好久终于跪在他面前了,“我父王与你们的协定是三年,如今三年早早过去了,就算他不要我了,我也是自由人了,皇上没有理由不放我出宫。”
青衣偏过头看她虚虚地路在自己面前,这还是她第一次求他。
“你走吧。”青衣起身,从她身边过,淡淡道,“今夜就给朕走。把朕送你的项链留下,那是母妃送给她儿媳妇的,朕就当从来没给过你。”
布染大惊,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她一直以为,那是莯曦公主的东西。
“丢了。”布染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挤出这么两个字。
青衣反而舒了一口气,再没说话,踏出这间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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