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药

苏依裴听完这一段往事遍体生寒，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为了一个女子生生屠了一整坐城。

“欢儿，没事了，现在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大不了我们再成一次亲。”苏赫巴鲁的目光贪婪地爬上对面的女子，此刻，苏依裴就是往日的裴欢。

“阿呸——你要恶心人，别净抓着我们母女俩，不管是我娘还是我，没一个你高攀的上！”苏依裴看着眼前男人恶心的目光，强忍着不适说道，心里却在盘算着怎样杀了他。

“欢儿，你别担心，这次不要跑了。这次，我要让整个城的人都来喝我们的喜酒，三军将士，不醉不归。”

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苏依裴心里，三军将士，你的三军将士，一个都别想活！

剩下的几天苏赫巴鲁依旧很少出现，进进出出的都是举办婚礼的人，先前的妇人把嫁衣拿过来给她试穿，大小合适。那嫁衣是中原样式，若不是因为在鞑靼地界，这嫁衣真的是好看的紧。

可惜对方是苏赫巴鲁。

苏依裴仔细检查了一下脱下的嫁衣，趁那妇人不注意，将匕首藏进袖子里。安静等待着后天的婚礼。

——

第七日

苏依裴看着铜镜里的脸有几分恍惚，她自小住在草原，后来身边只有弟弟一人，除了阿娘，没人告诉自己美不美。对于美丑，苏依裴也难得有个分辨，印象里，阿娘是美极了的。

自己与阿娘有七分相似，想来也是美的。也是 先前沈景看自己的眼神，不像看丑八怪。

只不过沈景那个傻子，也不知怎么样了……

正恍惚着，妇人已将头发盘好了，一根根金簪插了上去。这苏赫巴鲁居然不怕自己用这金簪取他狗命吗？

苏依裴很快发现自己多虑了，那妇人递来一杯酒，说是拜堂前必定要喝的，苏依裴料定了酒里定有猫腻，但那妇人叫来一群仆从，硬生生一滴不漏的灌了进去。

入口辛辣，带着草药的微苦，从喉管一路热到了小腹，苏依裴立即反应过来这是什么酒，但是已经浑身无力，吐也吐不出来。

妇人离去，屋里只有苏依裴一人，此刻正是她最难熬的时候，身上似是压了千斤担，连根手指都动不了，心却飘飘然，一路上了九重天。身上的热汗一层接一层，大红喜服黏在身上，却显得身姿更为曼妙。

热汗夹着湿衣裹着身上，苏依裴难受的扯了扯喜服，忽的，那肘部突然有什么硬物硌了一下，瞬间整个人都从恍惚中惊醒——是匕首。

苏依裴突然记起了自己的目的，一下子又出了一层汗，比先前好多了。可是下一秒，热气再次从小腹蒸了上来，苏依裴趁着还有一丝力气，抽出匕首，颤抖着扎进了大腿内侧。一震剧痛袭来，总算清醒了些许。

可是这烈性药怎么会是中一刀就能解的呢？只能暂时以剧痛提神罢了，苏依裴无法，只能再次扎了下去。

嫣红的血浸了出来，整个屋都弥漫着甜腥味，放了不少血，苏依裴清醒多了，开始盘算剩下的计划。

帐前都是将士们的欢呼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推杯换盏的声音，应该也是在喝酒。苏依裴看看香炉里的香，云中城旧俗说是，香炉里的香燃尽之时，是新郎新娘相见之时。那香只剩下短短一截，想是苏赫巴鲁也快回来了。

烟雾缭绕，透过那层雾，苏依裴似乎看见了沈景，看见那日他孤军匹马想要带自己回去的样子，虽然傻了一点，但……还是让她有几分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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