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步错步步错

半个月后。

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龙榻上，脑子里乱糟糟的，身边是正在为我把脉的太医，身体里一股恶气涌上来。

“娘娘不必担心，您是怒火攻心，加上您之前整日整夜的练习歌舞，元气大伤，如今醒来需好好调理身体。”

“有劳太医了。”头痛欲裂，便叫含巧请太医出去了。

我怔怔躺卧在床，记忆依稀在脑海中浮现。

那日，皇上当众将我许配给外邦国君后我便跑了出去，我骗自己这是假的，却听到了这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事情。

宫殿外，尚将军和兵部尚书窃窃私语，“皇上当真这么决定的？”透过门缝在尚书饱经沧桑的脸上也看到了些许错愕。

“战火已然熊熊燃烧了六月，兵力不胜，再战下去只能投降，如今之计唯有和亲。”

长叹一声过后，“而当朝并无公主，无人和亲，唯有新入宫的大臣之女方可代替啊。”

我的心脏像是被猛地用力攥住，数不清的酸涩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如潮水般将我淹没。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紧接着，尚将军又说道“大臣之女皆为尊贵，且手握重权，谁愿意轻易下嫁和亲，皇帝暗访到江如风有一位私生女，名为柳儿，姿色出众，便早早策划了将她代替为江家之女。”

“其实江家并无嫡出之女。”

听到这里我便如五雷轰顶般，浑身颤抖不止。眼眶不禁泛红，目光放空，注视着遥远的某个点，神色恍然，便不省人事。

想到这里，皇上来了。

他小心翼翼的向我靠近，脸上神情复杂，不置可否，“朕…对不起你”

皇上伸手想要搂住我，我躲闪到了后面，他的手僵在空中，久久没有放下。

“阿满，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我拖动着疲惫的身躯艰难的问了最后一句话。

“没有。”冰冷冷的一句话打破了无数次幻想的美好场景，如坠冰窖，彻骨的寒冷从心脏处蔓延，虚无一场，都是骗人的罢了。

我在绝望中离开，带着虚弱的身躯，摸索着离开了养心殿。

身后，我没有注意到。

皇上闭上眼，眼泪从眼角落下，如易碎的玻璃，脆弱而无助。他薄唇紧抿，沉沉的眸子盯着她，扯开唇角，露出自嘲的笑。

我在玉芙轩修养了数日，时常手里捧着皇上那日递与我的暖炉，却回不去了。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对我好让我产生依赖。

罢了。

十日之后，夏公公捧着圣旨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常在江氏，废除名号。因贤良淑德，性情温良，有识大体之心，固特封为昭庆公主，择日下嫁和亲。钦此。”

“公主，您收好，皇上说了这是秘昭，切勿外传。”夏公公还是老样子，殷勤的很，说罢便离开了。

“含巧，你说，一个国家，却要靠女人去挽救，多可悲啊。”我无法诉说痛苦，心如死灰般跪许久。

“公主，奴婢理解您，不管您走到哪里，奴婢永远会陪着你。”可我心里清楚，我不过是一颗棋子，任人摆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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