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英雄陨落

廖文斗被押解到朱家镇，张敬武在司令部外亲自等候，看到昔日在康城叱咤风云的神武团大首领，今日却成了阶下之囚，讥讽道：“廖首领，别来无恙。”

廖文斗虽然成了阶下囚，但也不把张敬武放在眼里，不卑不亢地说：“胜者为王败者寇，我廖文斗既然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便。”

张敬武虽然恨死了廖文斗，但他现并不想大开杀戒，他把廖文斗关进监牢解开枷锁，好吃好喝招待。

侯耀邦看不懂张敬武的做法，自己辛辛苦苦抓来的廖文斗，没有被惩治反倒是被当成大爷供了起来。等到了议事堂，侯耀邦当众人的面问张敬武：“团总，你这唱的是哪一出，我怎么看不明白?”

张敬武拍了拍侯耀邦的肩说：“耀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廖文斗以前可是我们强劲的对手，我张敬武由衷的佩服，今天他虽然成了我们的阶下囚，但我们应该尊重，应该优待。”

张敬武打的小算盘，贾三是清清楚楚：“团总优待廖文斗不光是因为敬佩他吧?我想团总是另有打算。”

张敬武哈哈一笑：“知我者贾副官也。神武团虽然被我们剿灭，但余孽尚存，依然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我也本想立马处死廖文斗，以解心头之恨，可是冷静下来一想，他还大有用处。只要我们说服廖文斗，让他号召神武团残部归顺我民团，那我民团以后在陇南可就是屈指一数。”

侯耀邦说：“团总，神武团和民团有深仇大恨，再说廖文斗桀骜不驯，顽固不化，怎么可能加入我民团?”

张敬武颇有信心：“晚上我在司令部设宴，大家一起开导他，生死之间让他选择，我就不相信他不怕死。”

冯小瑞到了廖家庄，一路打听万祥的下落，村民们都摇着头说不知道。现在的廖家庄贴满了通缉令，并附告示，窝藏包庇神武团将士者与其同罪，要掉脑袋，所以老百姓都不敢再亲近神武团的人。偌大的康城想找一个人实属不易，冯小瑞只好先找了家客店住下，再做打算。

夜里的朱家镇民团司令部里，张敬武准备了酒席宴请廖文斗。张敬武亲自给廖文斗倒酒，然后说出肺腑之言：“廖首领，你我虽然为敌多年，但不得不承认，我还是很佩服你这个人。实话说，我很欣赏你，只要你号召旧部归顺我民团，我保证你以后有赏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样？”

廖文斗身陷敌营，也自知身不由己，他没有搭理张敬武，端起酒独饮了一杯。

张敬武见廖文斗没有吭声，又接着说：“廖首领，今天这个宴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快尝一尝，合不合胃口。”

廖文斗又闷了一口酒，然后说：“张团总，恕我不能配合，我神武团自成立便与民团势不两立，怎么可能放下仇恨成为一家。”

张敬武的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不高兴了，明明是在给廖文斗机会，可他丝毫不领情。张敬武不得不拿廖文斗的生命威胁：“廖首领，要是你同意合作，那我们自然就是一家；你要是执迷不悟，那就是聚众造反的死犯，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要了你的命。”

张敬武的威胁对廖文斗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想要我和你们合作，痴心妄想，我廖文斗既然落到你们手里，就没想活着回去。”

廖文斗不配合，张敬武也没办法，只好又把他关入大牢。

贾三咪了一口酒说：“团总，既然廖文斗不能为我们所用，留着他便是祸害，不如明日一早将他处决。”

侯耀邦接着说：“是呀团总，留着廖文斗不杀，那些神武团余孽就不死心，他们一定会来营救。不如早些处决，断了他们的念头。”

张敬武对廖文斗也失去了耐心：“既然廖文斗不想活，那我就成全他。”

第二天万祥和几个战士到了朱家镇，正赶上团丁在街上张贴告示，几人凑近详看内容。告示上写的是今天要处决廖文斗，万祥看后给其它几人使了眼色，大家迅速离开。

几人走进附近一家饭店，想边吃便讨论营救方案。店小儿上来热情招呼：“几位客官吃点啥？”

万祥说：“小儿哥，店里有啥好吃好喝的尽管上。”

店小二先给每人倒了杯热茶，说：“客官们先喝茶，我这就去通知后厨，你们稍作等候，酒肉马上就来。”

等店小儿离开，一位战士疑惑不解地问：“连长，今天咋上这么多酒肉？”

“兄弟们，这次营救大首领的任务非常危险，我们能不能救出大首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所以兄弟们就尽情的吃喝，到时候和他张敬武拼了。”

另一个战士说：“是啊，今天和他张敬武拼了。”

万祥接着说：“只要兄弟们团结一致，我们还是有机会救出大首领的。”

一会儿，店小儿一个菜接一个菜的上，酒肉上全，满满的一桌子。店小二招呼：“各位客官，都齐了，请慢用。要是还有吩咐随时喊我，我就在旁边。”

在平时，战士们哪有这般待遇，今天是个列外，他们都清楚，此次的行动不知道又有多少兄弟牺牲、离开，这一顿也算是给大家最后的犒赏。

中午，廖文斗被押到刑场，刑场四周围满了百姓，他们都是自发来给廖文斗送行的。张敬武这时坐在一边的凉棚里，他看着刑场外的老百姓感慨道：“你看，有这么多人来给廖文斗送行，可见他在康城百姓心中的地位。”

贾三回说：“是啊，这廖文斗不除，严重威胁到团总你的地位，还好今天就是他的末日，以后康城还有谁敢和咱们作对?”

张敬武感叹道：“廖文斗也算是条汉子，就这么死了，实在是可惜啊。”

贾三说：“可惜什么?团总不是给了他活命的机会，是他自己不珍惜罢了，怪得了别人?”

冯小瑞得知今天要处决廖文斗，也赶到了朱家镇，她知道如果万祥还活着，肯定也会来。冯小瑞穿行在人群中寻找着万祥，她时不时踮起脚望着四周，心中有些失落：“万祥哥，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而这时的万祥和战士们也混迹在人群中，挤在最前排。一个战士低声说：“连长，大首领就在眼前，我们杀进去救人。”

廖文斗是在眼前，可刑场四周有团丁把守，戒备森严，万祥摇着头说：“不行，我们不能贸然行动，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一会，我们扰乱刑场，趁着混乱借机行动。”

行刑时间到了，贾三提醒张敬武说：“团总，时间已到，该下令处决了。”

张敬武拿出怀表对了对时间说：“嗯，那就行刑吧。”

得到了张敬武的指令，贾三下令行刑。枪手举枪刚要扣动扳机，便被爆了头，刑台上的团丁惊慌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老百姓四下逃窜，刑场乱成一片。万祥和战士们则借机跳上刑台射杀团丁营救廖文斗。

张敬武惊慌失措，连忙喊着：“快、快将廖文斗押回司令部。”

贾三说：“团总放心，刑场周边都是咱们的人，他们休想救走廖文斗。”

张敬武叮嘱说：“不要大意，一定不能让他们把廖文斗救走。”话完张敬武先溜回了司令部。

贾三率领部队从刑场外围包抄过来，形成内外夹击之势。一战士慌忙说：“连长，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

眼看就要救出廖文斗，万祥不想放弃：“拼了命也要救出大首领，都给我上。”

廖文斗看到将士们冒死前来救自己，内心非常惭愧，他不想再有将士们为他而死，朝着大家喊道：“将士们快撤，不要管我。”

万祥杀到廖文斗跟前：“不，大首领我们救你出去。”

廖文斗怒道：“祥子，带着你的人快走，这是命令。都快给我撤。”

一战士又说：“怎么办连长？”

廖文斗的命令万祥不得不听，他随即带战士们撤出刑场。

朱家镇乱成了一团，一边是受惊吓的老百姓四下乱窜，一边是民团追击神武团战士。人群中的冯小瑞并没有惊慌，反倒是欣喜，她知道这一定是万祥干的，她一边跟着老百姓跑一边四处张望。

直到夜幕降临，朱家镇终于恢复平静，贾三回司令部复命。贾三此次又空手而回，他不敢直视张敬武，低着头禀报：“团总，我回来了。”

张敬武问：“抓到了几个？”

贾三吞吞吐吐的说：“都，都让他们跑了。”

贾三没抓到人，张敬武大发雷霆：“你们上百人竟然抓不到几个神武团战士，都是干什么吃的?”

贾三说：“团，团总，他们化成老百姓混迹在人群中，我们根本无法辨认。不过我们可以拿廖文斗当诱饵，明天在刑场四周埋伏重兵，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们再敢来，便可一网打尽。”

张敬武点头说：“他们不是喜欢闹吗？那就成全他们，让他们去给廖文斗陪葬。”

营救失败，万祥和战士们并没有放弃，大家躲在一处破庙里继续策划营救方案。万祥拿着绘有民团司令部的图纸说：“今天要不是贾三从后面包抄，我们一定会救出大首领。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兄弟们都想想办法。”

一个战士说：“连长，今天我们失利了，明天可以再去劫刑场，不管冒多大险，都要救出大首领。”

另一战士说：“不行，今天刚劫完刑场，张敬武一定加派人手防范，如果明天再去，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万祥说：“劫刑场已经行不通，我们要另想办法。”

那个战士又问：“连长，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巴巴看着大首领被处决，不出手相救吧?”

万祥沉思片刻说：“救是要救，但也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开玩笑，假如大首领知道，他也不会同意。”万祥停顿了一下又说：“劫刑场不成，那我们就劫狱。兄弟们，张敬武一定认为我们明天还会去劫刑场，肯定布下天罗地网等我们去钻，可他万万想不到，今天夜里我们会去劫狱救人。”

一战士兴奋地拍桌说道：“好，连长这个办法好，张敬武一定把心思都放在了明天的刑场上，而疏忽监牢的防范。”

万祥收起图纸说：“大家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夜深了，朱家镇一片寂静，战士们已经悄悄摸到了民团司令部外。万祥对民团司令部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他曾经潜伏进去刺杀过张敬武，他低声对战士们说：“一会我带两个兄弟进去救大首领，其余兄弟守在外边接应。”

话完，万祥和两战士翻墙进了司令部。三人轻步来到关押廖文斗的牢房，门口有两个团丁站岗，万祥给身后的战士打了个手势，让二人从侧面摸上去。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团丁身后，一人一个，麻利地抹了团丁脖子。

三人轻轻来到窗前，万祥用手指划破窗户纸观察着里面的动向。贾三这时隔着铁门正羞辱着廖文斗：“廖文斗呀，没想到你能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还有人愿为你卖命。今天他们虽然都逃脱了，但明天一定会再来劫刑场救你，到时候我们布下天罗地网将他们一网打尽，让他们给你陪葬。”

廖文斗盘坐在地上双目紧闭，一语不发。

贾三接着说：“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一定在祈祷，祈祷你的将士们别来救你，别中我们的圈套，是不是?”

万祥气得双拳紧握，他让战士们把头伸过来，低声说着什么。二人点头答应着。万祥然后使劲敲着门，里面的人问道：“谁，干什么的？”

万祥变着声说：“兄弟们辛苦了，团总让我来给大家送点吃的。”

门开了，一团丁走出来说：“都什么时候了还送吃的？”

团丁话刚说完便让战士干掉，牢房里贾三见事不妙忙拔出枪，枪还没来得及上膛，万祥飞出匕首将其打飞。贾三想拾起枪，战士剑步般靠近，拔枪指着他脑门说：“别动，再动就打死你。”

贾三抱着头老老实实一动不动。

万祥隔着牢门说:“大首领，你还好吗？我们来救你。”

廖文斗此刻没感到欣喜，反倒有些焦虑：“你们怎么又来了?快走，我一人死无所谓，不能再让将士们来为我送死。”

万祥说：“大首领，你是我神武团的主心骨，你不在，我神武团怎么办？你放心，我们一定救你出去。”

万祥从团丁身上搜寻着钥匙，没有找到又来到贾三跟前：“钥匙在哪?”

“钥匙只有一把，在团总身上。”

万祥揪着贾三的衣领吼道：“快说，钥匙到底在哪?”

贾三战战兢兢地说：“钥匙真不在我身上，不信你们搜。”

没有钥匙，万祥只有举起大刀怒砍门锁。贾三这时趁战士不备，迅速夺过他手中的枪，扣动扳机释放信号。另一战士随即一枪炳将贾三砸晕，二人上前帮着开劳门。门锁是用钢铁所做，没有钥匙是根本打不开的，万祥几人忙活半天也是徒劳无功。

朱文山听到枪声领着团丁赶来，他让团丁守在外面，他一人则悄悄潜进牢房。

贾三醒来，他朝外面慌忙喊道：“快来人，快来人呀，有人劫狱。”

一战士夺步过去，用破布塞住了贾三的嘴，再将他反手捆绑，让其蹲在墙角。战士愤怒地踢着贾三：“我让你喊，我让你叫。”

朱文山探头进来，看到战士正在踢打贾三。战士和贾三都看到了朱文山，战士举起枪指着他，朱文山连忙躲开。贾三看到自己人来了，用舌头顶掉布团忙喊救命：“朱队长救我，快禀报团总，说神武团余孽来劫狱。”

朱文山假装没有看到，退出监牢，他现在还记恨贾三，恨贾三当初出的损招，害得他没了老婆。贾三落到神武团手里，一定少不了折磨，朱文山也想借刀杀人。

门打不开，廖文斗慌了：“你们快走，别管我了，一会张敬武知道你们来救我，大家都走不了，快。”

万祥愧疚万分：“大首领，我们真没用，不能救你出去。”

廖文斗欣慰地说：“将士们，我廖文斗有你们这些兄弟，死也足了。记住，以后不要再冒险救我，这是命令，快走。”

在廖文斗的三令五申之下，万祥和战士们不情愿的撤了。贾三看到万祥等人要撤，站起来高喊：“快，快来人，神武团余孽要跑了。”

贾三本来可以活命，他倒追出来送死，战士们随即开枪射击，贾三霎时间被打成满身窟窿，倒地身亡。

听到一阵枪声，朱文山才率人包围了牢房，万祥和战士们早已翻墙逃走。朱文山进了监牢看到廖文斗还在，便放心了，他下令团丁去追击神武团战士。朱文山出了牢房来到贾三尸体跟前，狠狠地踹了他两脚，又补了两枪，骂道：“王八蛋，终于去见阎王了吧。”

张敬武也被一阵枪响惊醒，他起床带着警卫来到监牢，看到朱文山在，问：“朱队长，发生了什么事?”

朱文山说：“团总，刚才神武团余孽闯进监牢劫狱，辛好我及时赶到，打退了他们。”

张敬武夸赞朱文山说：“文山，干得漂亮。”

贾三之死，与朱文山脱不了干系，他唬弄张敬武说：“团总，这功劳应该给贾副官，我赶到时他已被神武团余孽所杀，为国捐躯了。”

贾三死了，张敬武一惊：“什么，贾副官死了?他人在哪?”

贾三背朝上面朝下，双手仍然被反绑着，全身是枪眼，死状惨烈。朱文山走到贾三跟前，将他翻过身来：“团总，贾副官人在这。”

张敬武看到死相惨烈的贾三，不忍直视，背过身去：“贾副官这些年跟着我，没少给我出谋划策，是我民团的功臣。没想到他今日惨死在神武团手中，可惜啊。文山，你下来替我厚葬他，给他家里多拿些抚慰金。”

贾三的死，朱文山终于和自己撇清了关系，他连忙应道：“团总放心，我下来都按照您的吩咐去办。”

神武团战士逃走，张敬武不肯放过，吩咐朱文山说：“神武团余孽还没跑远，你立马率人给我去追。”

朱文山立正敬礼：“是，团总，小的这就去。”

朱文山领着人满大街追捕神武团战士，一边追一边放枪。夜里的朱家镇本来很寂静，被他们闹得鸡犬不宁。

冯小瑞被枪声惊醒，她知道肯定又是万祥在行动，立马穿好衣服出了客房。她打开客店大门，这时不远处几个身影跑来，等近了一看就是万祥和战士们。冯小瑞连忙招呼：“万祥哥，快、快都进来。”

大家刚进院关好大门，朱文山带着人追到此处。一团丁说：“队长，人怎么不见了？”

朱文山也纳闷：“活见鬼了，这神武团是人是鬼，追着追着就不见了踪迹。”

这团丁又问：“队长，没抓到人怎么回去交差?”

朱文山垂头丧气地说：“怎么交差?回去挨团总骂呗。”

朱文山撤走后，冯小瑞扑在万祥怀里激动的哭哭滴滴：“万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万祥心里也激动，不过有战士们在，他保持着镇定：“小瑞，兄弟们都在，别闹。”

冯小瑞也是一时激动，她连忙挣开怀抱，羞涩地低着头。

“连长，你们继续，我们去找店老板开几间房子。”战士们也都通情达理，知道小两口难得团聚，故意避开二人进了客厅。

万祥和冯小瑞回到客房，没有了人，没有了顾虑，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小瑞，这段时间你和林儿还好吗?” 万祥突然想起了儿子，问冯小瑞：“小瑞，你来找我，林儿呢？”

“林儿有娘照顾，咱林儿最喜欢他姥姥。”

朱文山带着人追了半夜，也是一个人都没抓到，这次张敬武并没有发火，因为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民团司令部戒备森严，没想到他们竟来去自如。所幸的是廖文斗还在，不然我们这段时间所做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文山啊，以后你就接替贾三，当我的副官，帮我打理民团事务。”

朱文山激动的感涕淋漓：“谢团总栽培，小的以后誓为团总效犬马之劳。”

张敬武打着哈欠说：“文山，廖文斗现在就交给你，你一定要给我看好了。”

朱文山连忙应道：“团总放心，小的寸步不离守在他身边，不信他飞了不成。”

又到了第二的天晌午，廖文斗又被押往刑场，依旧绑在十字木架上。今天刑场四周不光有团丁把守，张敬武还安排了重兵埋伏在四处，就等神武团将士来自投罗网。

今天来给廖文斗送行的人依旧很多，把刑场围得严严的。万祥和战士们又混迹在人群中，等待时机营救廖文斗。一战士说：“连长，今天刑场不光有团丁把守，四周一定埋伏有部队，我们咋救大首领?”

万祥也是无计可施：“凭我们几人根本无法救出大首领，一会我去给大首领敬酒，先和他通通气，回来再做打算。”

依旧是老办法，万祥将自己装扮成了六七十岁的老头，驼着背端着一碗酒走向刑场。由于装扮的逼真，团丁根本没有看出破绽，万祥顺利来到廖文斗跟前。

临刑前有这么多人来送行，廖文斗很感动：“老大爷，谢谢你看得起我廖文斗，来给我送行。”

万祥边给廖文斗喂酒，边低声说：“大首领，我是祥子。”

确认是万祥，廖文斗愤怒的说：“祥子，你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们走吗？”

“大首领，我们不能丢下你不管。”

廖文斗自知难逃一死，不想再害无辜战士为了他付出生命，厉声说：“万祥，你眼中有没有我这个大首领，我的命令你要是不听，你就不是我神武团战士。”

万祥急了，心中要是没有他，怎么又会冒着生命危险来营救，委屈的说：“大首领，你永远是我们的大首领，你的命令我们永远执行。”

廖文斗的话终于套住了万祥：“既然这样，现在就带战士们离开，这是命令。你若不听，我就当着你的面咬舌自尽，死在你手里。”

万祥此时心中万般无奈：“大首领，我……”

“祥子，你不用多说，你们的忠诚我廖文斗知道。祥子，回去以后替我解散战士，让他们都各自回家，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再为了我丢掉性命。”

二人说话的时间过长，终于引起团丁的谩骂：“老东西，废话就是多，快走，再不走信不信我让你陪着他一快去。”

廖文斗又叮嘱说：“祥子快走，记住我说的话。”

万祥带着廖文斗的嘱托回到人群中，战士们和冯小瑞急忙靠过来。冯小瑞问：“万祥哥，廖首领怎么说？

万祥神情恍惚，说不出话来。

一战士又问：“连长，大首领究竟说了什么？我们该如何行动？”

万祥长长叹了口气：“取消一切行动。”

又一战士追问：“连长，为什么取消行动，大首领不救了吗？”

战士们都不理解取消行动的原因，都抱怨连天，万祥解释说：“取消营救行动是大首领的命令，他不愿再有兄弟们为了他而付出生命。大首领也说了，这是他最后一次下达命令，希望我们遵守执行。”

万祥说明了原由，战士们再无怨言，都服从命令。

眼看就要行刑，廖文斗高呼：“康城的父老乡亲们，我廖文斗无能，没有替你们杀光地主官僚，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再为乡亲们除恶扬善。”

四周的老百姓前呼后拥，刑场上又是一片骚乱。朱文山忙说：“团总，时间到了，下令处决吧。要不然老百姓继续闹下去，场面失控，神武团余孽又趁机救人。”

“快，快行刑。”张敬武虽然布下了天罗地网，但他还是怕神武团余孽来劫刑场，便立即下令行刑。

随着一声枪响，在康城叱咤风云的廖文斗就此结束了一生。

廖文斗的尸首被绑在木架上示众，张敬武还专门派人看守。万祥花钱请了朱家镇少有名气的绅士疏通关系，最终才收了尸首。趁着夜色，他们将尸首偷偷运回廖家庄，和其他死去的将士们埋在一起。

万祥跪在墓前烧着纸钱说：“大首领，我把你和兄弟们安埋在一起，活着有兄弟，死了也有兄弟陪伴。”

安埋了廖文斗，万祥遵从他的遗令，就地解散神武团。这些战士都是自从神武团成立就加入的，至今已有三四年，对神武团颇有感情，都不愿意离开。

“连长，神武团就这样散了，不为大首领和其他兄弟们报仇了吗？”这也是其他战士们共同的心声，他们希望神武团坚持下去，继续为老百姓除暴安良，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

万祥一脸无奈的说：“兄弟们，我何尝不想把神武团壮大，又何尝不想为兄弟们报仇。但我已经答应大首领，不能再让兄弟们为此而付出生命，这是他的遗令，我怎敢去违背，不然怎么对得起他的在天之灵。”

又一战士情绪激动的说：“连长，神武团难道就毁在我们几人之手了吗?”

“这都是天意，天命不可违，我们只有认命。我知道兄弟们都是神武团三四年的老战士，都是跟着大首领出生入死过的，今天我却要把兄弟们解散，我心里比你们任何人都难受。话又说回来，只要大家心里有神武团，有大首领，那神武团就一直在，大首领就一直活在我们心中。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大家若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大首领和其他兄弟们。”万祥话完双眼湿润。

战士们看到万祥悲痛欲绝，都沉默不语。

白马康城之英雄少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