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川军反攻神武团

雪停了，柳正铭送孤儿寡母已经翻过黑马关，他停下马车与战士们休息。柳正铭打开马车帘子看着里面的团长夫人说：“这南方的女人就是比北方女人水灵，细皮嫩肉的，看着都心疼。”

一战士说：“大哥，你不会是喜欢这娘们吧?”

柳正铭看着团长夫人一个劲的叹息：“可惜了，太可惜了，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

柳正铭想想自己还是孤单一人，不禁心里泛起波澜，瞬间心生邪念，他吩咐手下：“你们带孩子先走，我和团长夫人有些话要说。”

柳正铭从团长夫人怀里抢过孩子扔给战士，团长夫人哭闹着：“你们要干啥子？还我孩子。”

柳正铭坐在马车门口挡着团长夫人说：“我又不动他，就是让他们先走，一会再追上去。”

这几个战士都是柳正铭从民团带来的人，他们知道柳正铭的心思，所以没人制止，反倒是配合。几人带着孩子走远，柳正铭钻进了马车，他看着团长夫人咕嘟直咽口水。

团长夫人恐慌地龟缩在马车角落里：“你，你要干啥子?”

柳正铭咧着嘴笑道：“还能干啥子，孤男寡女在一起不就是那些事吗?”

团长夫人拿出钱财求饶：“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这些钱，这些钱都给你。”

柳正铭接过钱扔到马车外面，猥琐地看着团长夫人：“今天我不光要钱，人我也要。”说着扑向团长夫人。

团长夫人一边推搡柳正铭一边哭着求饶：“求求你放过我吧。”

任凭团长夫人怎么求饶，柳正铭都无动于衷，他长这么大还没碰过女人，尤其是长得这么精致的女人。柳正铭继续动手动脚：“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要是别的女人，我才不稀罕。”

团长夫人边反抗边骂着：“畜牲，放开我，快放开我。”

团长夫人不想被柳正铭玷污，一个劲的撕扯反抗。你别说，这四川女人泼辣起来也非善类，柳正铭的脸被挠得稀烂。柳正铭终于怒了，拔出枪顶着团长夫人的脑门威胁说：“再动，再动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是人谁不怕死，团长夫人这才消停。事情办完，柳正铭跳出了马车，拾起扔在地上的钱，马车里团长夫人依旧哭哭啼啼的哭着。

柳正铭赶着马车追上了先走的几个手下，把孩子又塞进了马车。听着马车里的哭声，一人问：“大哥，这娘们还不错吧？”

柳正铭淫荡一笑，回味悠长地说：“那还用说，这可是团长夫人，一般的乡下娘们怎么能比。你们说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让男人神魂颠倒?”

几人都摇着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又一人说：“大哥，看你对这娘们情有独钟，我看就别把人送去龙王镇了，你领回家当媳妇过日子，还多个现成的儿子，多好。”说完几个人哈哈大笑。

柳正铭知道手下兄弟在拿他开玩笑，不过他还真有这个想法：“不瞒兄弟们，放着这么漂亮的寡妇，谁不动歪心思。可我不敢呀，这要是让廖文斗知道，肯定饶不了我，也就坏了张团总交给我们的任务。到时候事情败露，我兄弟几人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又一人说：“是啊，要真是坏了张团总的事，我们几个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柳正铭唉声叹道：“比起命来，这女人不要也罢 。”

柳正铭想到这里还是放弃了非分之想，老老实实送孤儿寡母去了龙王镇。到了龙王镇离川军军营一里远的地方，柳正铭几人不敢再往前走了，怕和川军交上火。柳正铭让孤儿寡母下了马车，让她们自行走去，他和手下则赶着马车回去交差。

团长夫人带着孩子到了川军军营，进了帐直接去见部队长官陈团长，见到他后失声痛哭：“陈老弟，你要为你大哥报仇啊。”

陈团长扶起嫂夫人坐下，问：“嫂子，出什么事了，王兄人呢？”

团长夫人把部队在江山镇遭神武团伏击 ，丈夫战死和自己被柳正铭蹂躏的事告诉了陈团长。陈团长知道实情后暴跳如雷，拍桌子大骂：“好一个神武团，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川军头上，当年我们的老朋友刘金，就是被神武团勾结回军所杀。今日他们又伏击我川军，使我王兄战死，部队全军覆没，这个仇必报之。”

陈团长在营房里来回踱步，他安慰嫂夫人说：“嫂子，你和侄儿就安心住在我部，我这就集合部队，去给王兄及川军将士们报仇。”

团长夫人哭哭滴滴的应道：“嗯。”

驻扎在龙王镇的川军部队是北上追击回军中伤亡最小的一个团，部队建制齐全。陈团长出了营房立马集合了一千余人，出发前训话：“我川军将士们，刚刚得到消息，王团长部再离开白马关过江山镇时遭遇神武团伏击全军覆灭，王团长也已殉国。我川军现在虽然是败军，但也轮不到他神武团欺负，这个仇必须要报。”

站在陈团长身边的参谋说：“团座，这天寒地冻的，再加天色已晚，奔袭神武团对我们非常不利啊。”

陈团长厉声说：“有什么不利，不找神武团报了此仇，我川军的脸往哪放?”

参谋又说：“要不要先通知牛司令，看他什么意思。”

陈团长说：“没时间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部队轻装上阵，马上出发。”

参谋立正敬礼：“是，团座。”

陈团长训完话率部出发，直奔江山镇廖家庄。

夜里，廖家庄上下一片欢腾，村民们都自发送来酒肉到神武团大营为将士们庆功。大营里，摆着几十张桌子，生着七八堆篝火，将士们和村民们都坐在一起吃喝，庆祝大败川军。

靠在聚义堂门口放了张桌子，上面坐着神武团各将领，廖文斗站起来举起酒杯说：“将士们，乡亲们，今天我神武团在无阳谷大败川军，狠狠的打击了川军在我康城欲所欲为的嚣张气焰。以后不管是谁，只要欺压、抢掠我康城百姓，我廖文斗说不，我神武团绝不允许。”

廖文斗话完，大营里响起一片掌声和欢呼声。

廖文章喝了口酒摸了摸嘴说：“今天真他娘杀得痛快，五六百人的部队被咱们杀了个片甲不留。都说这川军打仗厉害，今天一战也不过如此嘛。”

万祥说：“那要看对手是谁，遇上我神武团，他川军也要自认倒霉。”话完众将士哈哈大笑。

廖青灵说：“大家可别小瞧了川军，这次我们大获全胜，只因出其不意打了川军伏击，否则想要吃掉五六百人谈何容易。”

廖青深又说：“哥说得在理，川军不能小觑，现在龙王镇仍驻扎了一个团的兵力，我们不能不提防。”

廖文斗喝了一杯酒说：“这冰天雪地，怕他干啥，现在且不管他川军来不来，将士们尽管痛快吃喝。”

陈团长率领川军过了黑马关，不知走哪一条路，问带路的老头：“老乡，哪条路去廖家庄比较近?”

带路老头说：“顺着大路走，路是宽敞好走，不过要多走三十里路。这边有一条山路，翻过猫儿垭到廖家庄也不过十几里路，就是下雪路滑不好走。”

陈团长报仇心切，舍远求近说：“路不好走不要紧，只要快就行，那麻烦老乡前面带路。”

老头带着川军翻过猫儿垭直逼廖家庄神武团大营。

神武团大营里依然是一片欢腾，将士们和村民们仍然在吃喝，没有一丝戒备之心。

陈团长带着部队已经悄悄摸到了大营外不到百米的地方，看着神武团毫无防备，他甚是惊讶：“听说神武团纪律严明，你看他们现在只管着吃喝，连个站岗放哨的都没有，哪里像个队伍?”

参谋也甚是惊讶：“是啊团座，会不会神武团知道我们来偷袭，在四周已经埋伏了人，他们在这故弄玄虚?”

陈团长观察着神武团大营，摇着头说：“不可能，神武团所有力量都在大营之中，何来埋伏?”

参谋又问：“团座，那要不要发起进攻?”

“再等等，一切还是小心为妙。”神武团戒备松散反倒让陈团长深感不安，他不敢轻举妄动，下令部队悄悄逼近。

就在这时一个神武团战士喝多了来到营外方便，他迷迷糊糊看到有人，以为是眼花了便揉了揉眼睛。当战士看清大营外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川军，便立马鸣枪示警，大声喊着：“川军偷袭了，川军偷袭了……”

川军已经暴露，陈团长也就没有必要再让部队隐藏，他下令朝大营内狂扫乱射。

廖文斗已经喝得半醉，勉强还能自控，他站起来指挥作战：“快，快给我挡住川军。”

战士们大多喝高了，没高的那也是半醉，拿起刀枪都找不到东西南北了，匆匆应战。村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顾着往安全的地方跑，大营里一片混乱。

万祥和刘毅然喝酒不多，还算清醒，二人指挥着战士反击川军。两军很快短兵相接，放在平常和神武团近距离作战，吃亏的肯定是川军。可今天川军赶得巧，偷袭的正是时候，占了莫大的便宜。

廖文斗虽然醉了，但功夫发挥正常，围过来的川军士兵一个接一个倒在他身后。

再看廖文章，每次打仗都喜欢挑当官的打，想的是擒贼先擒王，这次也不例外，醉醺醺的提着刀杀向陈团长。廖文章平常性子急操，总想着三招两式就要了对方的命，今天加上喝了酒，狠劲超乎寻常。廖文章的大铡刀让陈团长的军刀难以招架，他只觉得刀柄震得双手疼痛，开始吃不消了。参谋看到陈团长有危险，连忙开枪护主，一枪打中了廖文章腹部。廖文章摸着伤口，他无视疼痛，继续追杀陈团长。陈团长遇到廖文章这样不要命的对手也是非常惊恐，连忙后退，不敢与其过招。

廖文章穷追不舍，终于又追上了陈团长，正在他举刀砍杀的时候，两把刺刀从他后背插了进来。廖文章侧转挥刀杀了后面两个士兵，然后拔出刺刀骂道：“王八蛋，敢偷袭老子。”

中了一枪两刀的廖文章仍不罢休，欲想飞出大刀砍杀陈团长，这时一排川军齐刷刷开枪扫射。是人都是血肉之躯，廖文章全身被打成窟窿，终将倒了下去。

“文章，文章……”等廖文斗杀到廖文章跟前，他人已经气绝身亡。

双方激战了大概一个时辰，神武团伤亡惨重，将领们都聚集到廖文斗跟前，劝他下令撤退。刘宝泉说：“大首领，我神武团已经大势已去，撤吧。”

作为神武团大首领，廖文斗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大营再一次落入他人之手，又弃廖家庄乡亲于不顾，他坚决反对撤退：“我不撤，要撤你们撤，我要守卫大营和廖家庄的乡亲们共存亡。”

廖文斗不撤，将领们都急了，廖青灵又劝道：“叔，撤吧，你不撤，将士们也都不撤。你要是出点事，谁来挑起神武团的大旗，你可是我神武团的精神支柱。”

为了廖文斗的安全，为了给神武团留些火种，廖青灵、廖青深、万祥等人强行架着廖文斗撤出战斗。廖文斗挣扎着训斥大家：“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账。”

大家没有理会廖文斗的训斥，强行架着他撤往深山老林。

神武团撤了，廖家庄的枪声也停止了，川军占领了大营。大败神武团，陈团长心里格外舒畅：“今天终于将旧账新仇一起给算了。”

参谋说：“团座，神武团大营怎么处理，要不要放火烧了?廖家庄的老百姓又怎么处置?”

陈团长也深知川军遭神武团伏击是因为他们一路的恶行，现在不敢再屠杀百姓：“神武团大营不能再留给他们，放火给我烧了，至于老百姓就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参谋应道：“是，团座。”

陈团长下令点了神武团大营，然后率部队返回龙王镇军营。

夜里，神武团大营在烈火中燃烧着，火光又一次照亮了廖家庄的夜。廖文斗看着燃烧中的大营，此刻的他仿佛被置于大火之中炙烤一般。以前大营遭烧毁，那是他身在外，而此次是因为他本人的疏忽大意而酿成，廖文斗越想心里越是不是滋味。他面朝廖家庄方向跪着，自言自语说：“是我廖文斗无能，害得大营被毁，将士们惨死，我愧对神武团啊。”

看着廖文斗悲痛欲绝，其他将领都不敢靠近，只有廖青灵上前安慰：“叔，此次神武团惨败，是我们大家疏于防范，你何必把错都拦在一个人身上。”

廖文斗万分自责： “因为我个人的疏忽，害得营寨又一次被烧毁，害得多少将士惨死，我作为神武团大首领，我有无法推卸的责任。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因我廖文斗领导无方所致，我愧对神武团，愧对信任我的将士们和廖家庄的乡亲。我根本不配做这个大首领。”

“叔，你在说什么?神武团是你一把手组建起来的，有你领导我们发展壮大，没有人能代替你胜任大首领一职。你不当大首领，又有谁来挑起大任，难道任凭神武团自生自灭，这些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廖青灵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廖文斗在神武团的影响力是无人能替代的。

廖文斗依旧沉寂在悲痛之中：“可是我，我让神武团遭此重创，我内心难安啊。”

廖青灵继续安慰：“叔，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只有你带领我们才能把神武团重新拉起来。”

在廖青灵及众将士的安慰下，廖文斗终于想明白了，他现在不能倒下去，要带领将士们重振神武团。

川军撤了，廖文斗带着神武团将士们下山回到廖家庄。村里百姓们倒是安然无恙，只有大营依旧在燃烧着。最终在将士们和村民的齐心协力下，灭了大火，挽救了不少营房。

柳正铭和手下几人聪明狡猾，川军偷袭时他们悄悄躲了起来，现在身无伤痕。看到神团大营被烧，柳正铭几人暗自窃喜，这也因他羞辱了王团长夫人激怒川军有一定的关系。柳正铭低声吩咐手下：“趁现在混乱不堪，我潜回朱家镇向团总报告这里的情况，也顺便请示一下接下来的任务。你们几个都乖乖待在营中，我不在，别给我捅出篓子。”

一人说：“大哥放心，我们不给你惹麻烦。”

平日里柳正铭想把消息送出去并不容易，今天借着神武团大败的机会，他悄悄潜回了朱家镇，向张敬武禀报：“团，团总，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张敬武问：“什么事，让你大老远跑回来禀报，你要知道你的身份非常重要，千万不能暴露?”

柳正铭说：“团总，川军大败神武团，钢枪连连长廖文章战死，神武团所谓是伤亡惨重啊。”

张敬武大喜过望，忙问：“什么时候的事?”

柳正铭说：“就今天晚上的事。”

张敬武异常兴奋：“这围剿神武团本来是我民团的事，没想到川军帮我们干了，真是天助我也。正铭啊，这的确是个大好消息。”

柳正铭邀功说：“团总，今天这一仗，川军打得神武团可谓是伤了元气，一年半载是缓不过来了。团总，至于川军夜袭神武团，小的可是功不可没。”

张敬武说：“喔，说说看。”

柳正铭兴高采烈的讲起自己的事迹：“起先，神武团在无阳谷大败川军王团长部，活捉了其家眷。廖文斗想派人将川军家属送往龙王镇交于另一支川军，可是无人敢去，我便奋告自勇接下任务。这团长夫人长得特心疼，途中我便给睡了，没想到激怒了龙王镇的川军，川军连夜奔袭神武团，使其大败。”

柳正铭等着张敬武的夸奖，没想到等来的是一巴掌，张敬武大骂：“混蛋东西，谁让你随随便便玷污妇女?”

柳正铭捂着脸委屈说：“团，团总，那娘们长得实在太漂亮了，我一时没控制住，就，就犯了浑。”

贾三替柳正铭求情：“团总，哪个男人也有犯浑的时候，看在柳正铭歪打正着，使川军大败神武团，这次就饶了他吧，也算是功过相抵。”

张敬武说：“好吧，这次就饶了你。”

柳正铭连忙谢道：“谢团总，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张敬武挂上抢，迫不及待吩咐贾三：“贾副官，现在立马集合部队，我们再夜袭神武团。”

柳正铭连忙阻拦说：“团总千万不可操之过急，神武团虽然惨败，但精锐还在，现在我们冒然出兵，一定会吃不少苦头。”

张敬武厉声说：“今日若不趁神武团大败剿灭他，等日后又壮大起来，围剿岂不更困难?”

贾三说：“团总，柳正铭说得有道理，现在不易攻打神武团，再等等看。”

张敬武质问：“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贾三说：“团总，我们可以先让柳正铭等人在神武团内部挑起将领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到时候我们再收拾残局。”

柳正铭说：“是啊团总，贾副官此计高明，咱们可以使离间计，让他们内部斗起来，到那时不用咱们动手他神武团自己也会覆灭。”

张敬武微微点头：“好，这个办法不错。正铭，你回去以后要行事谨慎，千万不能暴露身份，我民团日后能不能顺利剿灭神武团就看你了。”

柳正铭点头哈腰说：“团总放心，小的下来一定想尽办法让神武团内部乱起来。”

张敬武说：“好，要是你这次真能让神武团内部乱起来，你就是我民团的功臣，我张敬武定不会亏待你。正铭啊，这些钱拿去和兄弟们先用，等剿灭了神武团我再嘉奖。”

柳正铭接过钱保证说：“团总放心，小的定不负众望。”

第二天，神武团安埋战死的将士，没有那么多棺木，只能用席子卷着。墓地选在大营对面的山坡上，坐北朝南，死去的将士们刚好可以望得见营寨，望得见活着的将士们。

廖文章的死让所有将领都悲痛不已，他生前为神武团立下汗马功劳，是神武团不可多得的猛将。将士们将装有廖文章的棺木缓缓放进打好的井中，有廖文斗等将领亲自填土掩埋。英雄陨落，神武团从此再无廖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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