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个傻徒弟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因为一天一夜没睡的缘故，文彦和楚骁各自回了房间就睡下了。

夜里，文彦醒来，他来到街上，发现还有一家药材铺依旧没有打烊，一位老者站在药材旁，在研究各种药材之间打搭配药性，像是在寻求什么解决之法。

文彦走进店中，老者发现了便走了过来。

“这位客官，请问你是要抓哪几味药，可有药单？”老者说着便伸手向文彦要药单。

“我看你好像在试着配药？”文彦看着他。

“是的，最近城里有很多人都不幸得了种怪病，我给他们诊治过，但一直没有头绪，所以想试试看可有什么解决之法。”

“哦。我这里有一袋药渣，你看看，帮我想个法子全部弄成小拇指甲盖般大小的药丸，然后给城里那些得怪病的人吃，就是你刚刚说的那种怪病的人，一人一粒，吃下也就好了。但这个药微有些腥苦，你做的时候可以适量加一些蜜枣。这是一百两，就当是你的辛苦费。”说着，文彦将手中的布袋递到柜台上。

老者用手拨了拨，然后拿出药渣闻了闻，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的药材，但是却又有几味特殊的药材，至于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这...”老者带着疑虑。

“货真价实的解药，你放心用吧，你刚刚闻了应该也知道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的药材罢了，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你做好后可以先找一个人试试，看看可有效果，当然，你这药只能免费赠予城中那些生病的人，不许收半分费用。这个钱给你肯定够，你也别想着和我推辞。”文彦看着老者笑了笑。

老者想了会儿便没有推辞，点了点头。当他再抬起头时，少年已无影踪。

回到客栈后，文彦没有回房间，他躺在屋顶上，一个人闷闷的喝酒。想着自从离开长黎的这段时间，自己干的这些事情，好像也没啥值得开心的。当然，除了遇到萧瑾和解童。对于萧瑾，一开始，他也只觉得萧瑾那一副皮囊确实不错，很合自己的胃口，但慢慢的好像又掺杂了些别的因素在里面。想到这里，他嘴里嘀咕的说了句“烦心”。

因为不和文彦住在一家客栈，萧瑾醒来之后换了身衣服便朝着文彦住的客栈走去，来到后看见文彦躺在屋顶上一个人落寞的喝酒，他本想过去，但少年躺在屋顶上，月光照在少年白皙的脸上，像流沙里的珍珠，光彩夺目。而此刻，少年脸上的那道伤疤丝毫不影响少年的光彩，像一道泾渭，渲染着少年的光华。

他，看的入了迷，他突然想起曾经从别人那里听来的那句话：如果你喜欢他，一定要告诉他，可不能藏着掖着，这样会错过；如果你喜欢他，一定要真心待他，掺了杂念的爱意终究会曲终人散。

同在月光下的萧瑾，一时想得出神，等他回过神时，少年已无踪影。

萧瑾摇了摇头，回去的路上，他独自喃呢：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出自【清】纳兰性德，画春堂）

第二天文彦打开房门，发现楚骁站在自己门前踱步，文彦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这小子是要干嘛。

楚骁：“你是要离开了吗？”

文彦没说话，点了点头，盂县的事情算是解决了，王屋山那边，他相信萧瑾肯定能够搞定，自己没必要费太多的心思。

楚骁：“那你后面准备去哪，我可能和你一起？”

楚骁那话一出，文彦更疑惑了，这小子是干嘛，想和自己结伴一起上路，顺路吗，估计都搞不清自己要去哪。文彦下意识的就回绝了。

楚骁：“求你了，我和你一起，你去哪？”

文彦这会儿真的觉得这小子真是有毛病，“我去京都，我不习惯和人一起。”说着文彦就推开楚骁准备下楼用早膳。

楚骁一听觉得可以，虽然自己是从京都出来的，但是眼下也快要过年了，自己应该先回去，可以年后再出来。关键是，自从昨天他无意间看见文彦用飞针的那一下，觉得太厉害了，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可以把针用的那么酷的。

楚骁：“我家也是京都的，我是京都敬引候的小公子，去京都了我可以照着你，而且你跟我一起去京都也有很多好处的，一路上我可以给你安排准备食宿什么的，不用你烦神。”

文彦看着楚骁好一会儿，觉得这人还真是有意思，连自己的家门都报出来了。但转念一想，自己出来也有些时日了，本计划半个月就赶到京都的，现在都过去快三个月了，后面确实要加快脚步了。

“说吧，你有什么所图。”

楚骁一听这有戏，就将自己想跟着学习飞针的功夫，他觉得特别炫酷。文彦倒也没回绝，毕竟这飞针是自己练就出来的，和长黎还真没什么干系，索性就答应了。

“你回房换身衣裳，朴素一点的，瞧你穿的，和个花公子似的，跟在我后面不搭，另外，去买辆马车，后面我们要加快速度赶去京都。”

楚骁得令，欢喜的就去忙活自己的了。

离开盂县，文彦没有和萧瑾打招呼，带着楚骁就继续出发了，按照文彦的计划，七天后他们将会到达郴州。郴州的堂门玉是一绝，这个文彦在长黎的时候就听席枫说过，说来，长黎就有一块堂门玉，是早些年席枫从外地托人带回长黎的，色泽通透，乃是堂门玉中比较罕见的了。但席枫总说，这天下最好的堂门玉仍是在郴州。

“徒弟，我们下一站去郴州怎么样，为师我想去看看堂门玉，听说，郴州的堂门玉乃世间罕见，现在天下很少能见到了，自从早些年圣上命令下旨禁止民间私自把玩堂门玉以来，更是尤为少见了，我来之前就听人说，这在郴州，如果你运气好的话，还是可以见到遗留下来的堂门玉的。”自从文彦答应带上楚骁之后，楚骁就一口一个师父的叫着，文彦倒也乐得听，况且，文彦也是实打实的在教楚骁飞针的功夫，飞针靠的是腕力的灵活度，所以文彦让楚骁一有休息的时间就削竹子做竹针练习。

“好啊，听师父的，我长这么大也还没去过郴州呢，堂门玉我倒是在京都的时候听过，这玩意确实是朝廷禁止，但是我听说那东西极为华贵，京都圈子里面都在传，睿王、豫王和泰王府上都有一块呢。要是去了郴州能亲眼见上一见，倒也乐意之至。”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这么乐呵着，快入冬的天气，风有些大，楚骁在这点上细心，买马车的时候还顺便买了件狐裘，他看文彦理包袱的时候并没有这个，越往京都，天越发的冷，没准不到一个月就会下起雪来。

正午过后，文彦让楚骁将马车停在林子边歇息一会儿，“先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吧，晚上我们在前面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赶路。”

楚骁：“师傅，你怎么知道前面有个村子，你来过？”

文彦白了他一眼，“问那么多干嘛，今天的飞针练习了没，红莽血喝了没。”楚骁听他这么一说，倒也没继续问，乖乖的到一边对着树干练起飞针来，他一脸苦相，倒不是因为练习飞针觉得辛苦，而是文彦非要他喝红莽血，红莽血那腥味贼重，天知道他每次喝的时候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文彦看着楚骁别扭的背影，不禁一笑，在他眼里，楚骁就是一个京城世家里的一个傻小子，若不是看他在盂县有几分善心的样子，他才不会搭理。那条红莽自小是被席枫养在身边的，世间珍贵草药不知吃了多少，那血早就不同寻常，喝了可强身健体，内力飞涨，不然那臭道士天天喝干嘛，玩吗。

前面应该是王家村，文彦在席枫的游记里面看到过，由盂县到郴州一路平川后将会来到龙岭山脉脚下的王家村。按照席枫的描述，王家村世代人都是守卫龙岭山脉的，据说龙岭山脉里面有山神。

每次文彦看到这个的时候总觉得好笑，哪有什么山神，都是心中念想罢了。求而不得的东西，总希望能够寄托于神怪身上来寻求慰藉。

文彦躺在马车里睡了一觉，等楚骁练好来叫他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了。两个人收拾了一番然后不紧不慢的朝王家村赶去。

一路上，他们也经过了不少村落，每座村落前两三里的地方都会立上一座石碑来指示前方是什么村落，可王家村这里没有。

“师父，你说奇了，咱这一路也走了不少村落了，村村前面都是有石碑指示的，可这王家村就偏偏例外，而且，虽说现在已经是下晚上了，入了冬，村里居民睡的早，但是这也太早了吧，这村里安静的连声狗吠都没有。”楚骁边驾车边说着，像是无心随口说说。

但文彦却听在了心里，楚骁说的没错，纵使是入冬，可这会儿也才刚入夜不久，就算人都睡了，他们这一辆马车过来多少都会造成声响，按理说也会想起几声狗吠。可眼下，四处安静，就连烛火都未见一家。

马车进村的时候，周围安静的可怕，就着初冬的风，吹在人身上汗毛直冒。

“师...师父，这村子好奇怪啊，这也太安静了吧。”楚骁下意识的将身子往马车里面缩一缩，好让自己更有安全感一些。

文彦冷不丁的在后面来了一句，“停车。”

他拍了怕楚骁的肩膀，“你下去，就去那户人家敲门，询问一声，我们今晚可能在他家借宿一晚。”

楚骁支吾的应了一声，但动作上仍是有些迟缓，四周安静的可怕，就连自己呼出的气都能听见声音，更何况是心跳。

楚骁来到文彦指的那户人家，抬手敲了几下，没见回应，他以为屋里人睡得太熟，又用力敲了几下，仍未见到有动静。他回头看了文彦一眼。

文彦没有说话，他心中的猜想被证实了，这个村子里已经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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