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

几只燕儿盘旋在屋檐上，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廊上的人跟一块石头较劲，那人一时半刻都不动地方，燕儿们看久了，时不时地唧唧啾啾叫上几声，好似在交谈一般，这声音清脆活泼，不觉恼人，反而平添生机。

“猎鹰，我说叫你去跟石姑娘学学怎么雕刻，自己天天在这里练也练不出花来，你偏不听。”

一阵脚步声和说话声惹得屋檐上的燕儿们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猎鹰手上拿着一块被他“折磨”到不成样子的老山玉料，站起身来对沈敬渊行礼，沈敬渊只一拂手，示意他在家不必多礼。

猎鹰垂眸，又坐在廊上拿着刻刀，开始研究那块玉料。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石姑娘能吃了你不成？”一天十二个时辰，沈敬渊总有几个时辰会被猎鹰气到。

猎鹰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在他心里，那放浪的石姑娘，跟吃人的猛兽没有什么区别。

“属下知道最近浪费了很多玉料，但我很快就要雕成了。”

沈敬渊看着猎鹰手起刀落，一下下不像在雕玉，倒像在杀人，他指着那价值不菲的玉料道：“本王难道会心疼这东西不成，你从小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凡事都要掌握方法，否则就是无用功，你大了就把我的话都忘了？”

猎鹰听沈敬渊提到了过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眼道：“属下不敢，王爷每句话，属下都铭记于心，但我不想再去那位石姑娘那里，万一我没有克制住，伤了王爷的朋友，我就犯错了。”

“行了，你放过这玉料吧，”沈敬渊叹了口气，“改天我带你去，保证她不会再对你出言调戏，也不会再对你动手动脚了，怎么样？”

猎鹰不回话，似乎还是不愿意。

“你要送浸月一件像样的物件，你看看你手里的东西，送得出去吗？”

猎鹰低下头想了想，似乎被这句话说动了。

“属下遵命。”

沈敬渊看他这副样子，又生气又想笑，明明已经是十八岁的少年人了，自己还要像哄小孩一样哄他，但转念想到自己蹉跎半生，能有猎鹰陪在身边，顿觉欣慰。

“王爷，猎鹰少爷，顾将军来访，说是有要事与王爷相商。”

听到管家的通报，沈敬渊点头道：“知道了。”

他走之前还不忘嘱咐猎鹰：“别跟刻刀和玉料对命了，起身去活动活动，舒展一下筋骨。”

“是。”

顾文轩坐在前厅里喝茶，沈敬渊刚走进来就开口道：“顾大将军已有美人在侧，难得还能想起我，什么要事？又不知该怎么讨美人欢心了？”

沈敬渊尚不知道顾文轩和青鸢已经决定在一起了，只是在打趣他而已，顾文轩现在也无暇说这些，回道：“这次可是大事要事，皇家要事。”

听到“皇家”二字，沈敬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和沈敬玄自上次之后再未相见，这次竟遣了顾文轩前来。

“皇兄有何吩咐？”

顾文轩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后，沈敬渊便默然不语，顾文轩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爷，你与陛下，到底是有何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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