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女子

穿过宫门，沈敬渊径直向勤政殿走去，果然，他远远就看到庞宣在门口守着。

“王爷千岁，”庞宣在看到沈敬渊之时，眼里闪过一丝讶然，随后就赶忙躬身行礼，“陛下正在里面批折子，老奴这就帮王爷通传。”

如果是别人在沈敬玄批奏折时候来访，庞宣定然就让人回去了，但来人是沈敬渊，庞宣可不敢擅作主张。

“有劳庞公公了。”

庞宣不敢叩门，只转身冲着门里低下头，道：“陛下，王爷来了。”

过了片刻，里面传来沈敬玄听不出喜怒的声音：“让他进来。”

庞宣恭敬地将门打开，待沈敬渊进去之后，又在外面将门关好了。

“臣弟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次沈敬渊记得沈敬玄之前所说的，没有行跪拜礼，沈敬玄本来不太好看的面色，见状略微缓和了一些。

“坐吧，不必拘礼了，平日朕想见你一面，你都推三阻四的，怎么今天有空进宫来了？”

沈敬渊依言坐下之后，抬眼看了看沈敬玄，一段时间未见，沈敬玄不仅清瘦了许多，眼下也似有一些乌黑，他了解自己的皇兄，自登基以来就勤勉非常，所以他进了宫之后，直接来了勤政殿。

“回皇兄的话，一是为了来瞧瞧皇兄近来是否安好，二是亲自来领命。”

“看来顾卿已经跟你说了，”沈敬玄略有些不悦地说道，“来瞧瞧朕是否安好？怕不是来瞧瞧朕有没有被你气死吧？”

“臣弟不敢。”

虽然沈敬渊总是说当年的事各有立场和苦衷，谁也不能怪，但若说他没有过一丝丝记恨沈敬玄，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仍希望沈敬玄能身体康健，千秋万岁，过去的兄友弟恭是真的，如今看他满脸倦容，说愿他能安好，也不是假的。

“哼，”沈敬玄虽然不悦，但还是从案前起身，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如往常一样，坐到了沈敬渊对面，“此去北疆，朕虽封你为副史，但顾卿应该也告诉你了，你不必听命于谁，练兵的事情，顾卿自己就能胜任了，你……你就在那里随便逛逛就好。”

沈敬渊虽然知道沈敬玄让他去北疆必然有其他用意，但这句话他实在是没想明白：“那蛮荒之地，并没有什么可消遣的地方。”

沈敬玄的神情不甚自然，回道：“朕知道，但是你不是喜欢北疆的女子么？你此去若有心仪之人，便带她回来，朕给你赐婚，只要她家世背景干净就可……”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能说出这番话，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可也正因为他是帝王，他不懂什么是情之所钟，在他心里，当年杀的不过是一个北疆女杀手而已，沈敬渊既喜欢北疆女子，再找一个便是了。

沈敬渊呼吸一滞，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每次见面，沈敬玄都会想各种方法与他回到过去，可沈敬玄身处的位置决定了，他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变成这样的真正原因，所以他之前才会一次次拒绝来见自己这位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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