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七年十二月。
今天是十二月一日,是温乔的“金钗之年”。是她首次将发绳换下而戴上刻有可爱兔儿图案的小木钗的日子。
温爵炜带着温乔去到子衿的坟前。
“子衿,你看我们女儿,她变成大姑娘了。”温爵炜用手轻抚着刻在碑上的名字,带着一股浓浓的感伤。
温乔凝视着墓碑上娘亲的名字。她与娘亲的过往一幕幕呈现在她眼前——
“乔儿,乖,到娘亲这里来。娘亲这里有好吃的柘榴糕”
“乔儿,瞧你,又贪嘴了。来,娘亲帮乔儿把小嘴嘴擦干净”
“乔儿,不可以吃手指头噢!再吃你的小手指头,娘亲就要打人了哦”
……
记忆中娘亲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柔情。如同娘亲的名字一般,温柔,沉静,而美丽。娘亲的抱抱,娘亲的哄哄,娘亲在乔儿闯祸时佯装生气的模样…一瞬又如往前般温热起来。
温乔眼里噙着泪。
“娘亲,乔儿好想你。”
她拉着父亲的手紧了几分,温爵炜感受到微微颤抖的小手,他收起眼中的泪。蹲下身去,一双大手覆上了小乔儿的肩膀。
“乔儿乖,乔儿不哭。娘亲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在我们身边,她其实一直在陪伴着乔儿的成长。”温爵炜朝乔儿笑的温暖。
“可是爹爹,我们再也看不见娘亲了。我等娘亲等了四年,可是娘亲就在里面了,娘亲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收不住眼泪,大哭起来。
这句话也击溃了温爵炜最后一道心理防线。是啊,他的子衿,永远地,呆在了里面。呆在了冰冷的地底下。他们永远没有相逢的日子了。他眼眶赤热,不再隐忍自己的悲伤。
父女俩相拥而泣。
……
温爵炜与温乔回到府里已是酉时。
他们父女俩下了马车,温爵炜拉着温乔徐徐走入府中,可还未踏进大门,便有人拦住他们的去路——
“温将军,皇上宣你入宫商议要事。”是一道略显阴虚的嗓音。
是随侍皇帝的厉公公。
“臣知晓了。”温爵炜朝厉公公作揖行礼。
彼时,他叫来奶姨。“奶姨,你仔细着准备点细粥小膳,再熬一碗御寒的热汤药给乔儿。”
“将军,这些婢子早就备好了,您放心。”她轻轻牵过小温乔。
温爵炜点点头,转身跟着厉公公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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