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的军营中,两名羽之部的人被团团围住,他们为了掩护宋念所以来不及突围,他们并没有想投降的意思,反而一脸的从容。
他们相互靠在一起,身上也受有不同的伤。
“你杀了多少人?”
“五个,你呢?”
“不好意思,也就比你多两个。”
“这就好,我们都不亏了。”
一名叛军冒头,直接一下被砍在了脖子上。
“六个了。”
这时候,一名副将走了上来,他是来劝他们投降的,他让叛军们后退了几步,“你们很勇敢,也证明了你们的忠诚,但是你们已经插翅难逃,我家将军心善,不想杀你们,只要你们投降,不止不杀,还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一名羽之部的人呵呵一笑,“别做梦了,我们什么都会做,就是不会背叛尧溪和我家王爷的事。”
另一名羽之部冷哼一声,“宋统领什么都教,就是没教过我们当俘虏。”
或许他们知道真的出不去了,两个人相视一笑后,毅然决然的互相把手中的剑刺入对方的腹中,死之前用尽最后一口气,许了下一辈子还能再为林飞羽和尧溪尽忠。
虽然刺杀失败,但是高鹤成功摧毁了投石车,延缓了他们攻入城里的时间,也算是完成了他们使命。
正当叛军要上去再补几刀时,之前冲出去的羽之部又冲了进来。
他们回到城里,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两人,再把受伤的宋念送回城,又重新杀了回来,从羽之部建立的时候起,他们就没有丢下过任何一个同伴。
他们一起接受宋念的训练,一起休息,一起生活就像是一个很大的家庭一样,不是兄弟,却早已经超越了兄弟,所以他们明知道是死,也要回来,要么把尸体带回去,要么死在一起。
第二天中午,宋念在钟离陌的帐篷里醒来,她醒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昨天晚上行动的伤亡情况,她还不知道昨天晚上的那一队人,一个也没有回来。
高鹤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她,因为早晚会知道,他表情沉重的说道,“昨天,我们一共去了三十个人,墨家的人只是受了点伤,羽之部突围的时候两人被困,其他人又返回去了,等了一夜最终一个活着回来的人都没有。”
宋念听后悲痛得说不出话来,十几个人都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和他们的感情很深,她红了眼眶无声的抽泣着。
钟离陌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只好把她抱住,或许默不作声才是最好的。
墨家的人加班加点,终于把密道的时候都搬空了,高鹤立刻让一个墨子去找林飞羽,墨子顺着密道出来,然后来到了一个驿站,买了两匹快马,直奔青州。
青州的秩序已经逐渐恢复,街上和往常一样摆摊的摆摊,上街的上街,热闹非凡,还有飞羽军在街上巡视。
林飞羽铁腕治军,纪律严明,说不扰百姓就不扰百姓,还帮着他们恢复慌乱的街面,为此百姓十分感激,他们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部队,不拿不抢,还帮着干活。
两名飞羽军饿得不行,走进一家面馆,他们点了两碗面,面馆的老板见来的是两个当兵的,脸色都变难看了,以为又是来白吃白喝的,因为他遇到过太多次了,都是敢怒不敢言。
他们吃完面就直接走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老板无奈摇头让小二去收拾一下,小二拿着擦桌布准备收拾,但是发现了他们留下来的面钱,他擦了擦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当兵的居然会付钱。
小二拿着钱走向老板,笑道,“掌柜的,这回我们都看走眼了。”
老板一开始还不明白小二突然这话的意思,直到小二把钱放到柜上,老板拿起一看,果真是金白银。
他还是不信,会有当兵吃饭给钱的,平时都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作威作福,直到听说另一桌的食客也在夸赞着飞羽军。
这个老板从兵变后,就再没出过门了,又怎么可能知道飞羽军是支,冻死不拆房,饿死不掳掠的部队。
现在林飞羽在青州府的衙门内,他急需一名熟知当地一切事务的人来协管青州,而这个人选无非是刺史,但他已经让许安庆杀了,只能另寻他人。
就在苦恼的找谁的时候,肖傲带了一个人来见林飞羽。
此人自称是青州府的刘师爷,经过衙役的辩认,他确实是刘师爷,有个熟悉情况的人协管,林飞羽就轻松多了。
随后刘师爷和林飞羽带着人一起巡街了解情况。
百姓跟在身后,好奇这个长像白净,言语间透着些书生气息,却又身彼白袍盔甲的将军是谁。
在路过一颗树时,林飞羽见到一个人在树上掏着什么,他停下脚步,想看看那人在干些什么。
突然那人踩的树枝断了,整个人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往下掉,林飞羽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把人稳稳接住。
那人躺在林飞羽怀里,脸上和小花猫一样,满是污垢,而且衣服也满是补丁,而且臭气熏天是个小乞丐。
林飞羽把她放在地上,蹲下来问道,“你没事吧?”
小乞丐伸出手掌,掌中是一颗蛋,指着树上的鸟窝,“大哥哥,可以帮我把它放上去吗?”
林飞羽回头看了一下树的高度,笑着对小乞丐问道,“想不想亲手把蛋放回巢里呀?”
小乞丐用她那双和铜铃一样大的眼睛看着林飞羽,摇了摇头,“我上不去。”
林飞羽解下乌晶剑,交给了随行的人,然后抱起小乞丐,让她搂紧自己,小乞丐按照林飞羽说的,紧紧搂在脖子上。
林飞羽一个猛冲,轻松就爬上去,一只手搭在树粗壮的树枝上,一只手抱住小乞丐。
“大哥哥好厉害啊,一下就上来了。”说着小乞丐把蛋放回巢。
百姓一脸诧异,林飞羽不止不嫌弃小乞丐混身脏兮兮的,还把她抱了起来,要是平常人见到乞丐早叫他们走远点,因为怕长虱子,怎么可能如此亲近。
林飞羽抱着小乞丐跳了下来,“以后没大哥哥在,就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说着从腰间拿出了一锭银子,“拿去买一些吃的。”
小乞丐拿着钱说了声谢谢,然后就离开了。
他们继续巡视,发现很多人家门口都挂着白绫,从刘师爷的口中得知,他们是开战前叛军为了征粮不肯给,而被活活打死的。
没有想到,这群叛军会如此的心狠手辣,会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如此毒手。
林飞羽让刘师爷,好好安抚他们,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不能再让活着的人寒心了。
这时候肖傲带着那名墨子找到了林飞羽,经过了五天马不停蹄的赶路,还跑死了一匹马,终于是赶到青州了。
得知叛军攻城的消息,林飞羽这才恍然大悟,青州兵变是为了把飞羽军引来这里,而最终的目的就是让那支隐藏的军队攻打京城。
林飞羽来到军营,立刻和飞羽军的所有将领商议如何起兵勤王。
林飞羽告诉大伙,必须十天之内赶到,因为以现在京城守军的兵力已经守不了多久,而且每天的伤亡都在曾加。
左卫营的统领说道,“我们从京城来的时候,差不多走了有二十天,现在要十天之内赶到,如何可能办到啊。”
骁骑营统领站了起来,“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办到,总比坐在这束手无策的强。”
左卫营也站了起来,“我没说不去,我的意思是怎么去,等我们到了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候攻城又得增加伤亡。”
其他的将领也不发言,就看着他们在那吵着,想不出对策大家都很着急,因为大家的亲人都在京里,吵上几句也很正常。
两个人越吵越烈,差点就要打起来了。
肖傲起身让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这算什么事?仗还没打,你们到是先动起手来了,你们都是领兵的人,越是这时候越得冷静。”
林飞羽看着眼前的肖傲,觉得比之前更加稳重了,要是以前肖傲绝对是第一个坐不住的。
能不能解除京城的危局,就在一个快字。而这就是骑兵的优势了。
林飞羽决定带着八千骑兵先行,但八千人远远不够,好在之前缴获了许安庆的两千匹战马,把两千老飞羽调入骁骑营,他们作战经验丰富,也不是不可一战。
众将听了林飞羽这个作战,觉得太过冒险,就算加上那两千人马,也就一万人,可围城的有八九万,未免实力太过悬殊了,但他们还是选择相信林飞羽。
骁骑营用半天的时间做准备,为了更快的赶到京城,林飞羽让他们放弃辎重,只带十天的口粮和水轻装上阵。
肖傲留下几千人协防青州,随后整军跟上,只不过隔了半天出发,林飞羽就已经从青州的界碑旁呼啸而过,只带起一片尘土。
城门之下早已经尸横遍野,但攻城还在继续,叛军推着冲车一下下撞击着城门,每撞击一下,就和地震了一样。
守军成堆的在门后死死的抵住,不让城门功破。
楼上的人往冲车扔下一坛坛油,然后一火把扔下去点燃,但是燃烧的速度太慢无法有效的阻止撞门,再撞击几下估计门后的人就撑不住了。
二十名羽之部的人转身,向身后带伤的宋念一起行了一个礼,这是在和她道别,他们打算牺牲自己跳下城门阻止他们拖延到冲车烧毁。
宋念哽咽的回了一个礼后,“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
“宋统领,您可以笑一笑吗,不要总是一脸的严肃,看上去很凶。”
没等宋念笑给他们看,又一声撞击城门的声音响起。
“好了,宋统领,替我们告诉殿下,我们没给他丢人。”
说完二十名羽之部纵身跳下城楼,他们围在冲车前组成一道人墙,凭借着超高的武艺和默契的配合与叛军厮杀着。
城楼上的人往冲车继续扔油加大火势,这是他们唯一能够做的。
一名羽之部的人,看见叛军打算用黑火药炸门,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把自己弄得满身的油然后用冲车的火引燃自己的身体扑了上去。
随着几声的爆炸声,宣告了他的牺牲。
羽之部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前扑后继,这都是为了保宫中的皇上和城中的百姓,钟发白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一个羽之部的人倒在了地上,他已经无力反抗,五六个叛军围了上去,用手中的长枪,一下又一下的刺入他的身体。
接着又一个羽之部的被几个叛军架着抛上了天,然后十几把长枪的枪尖朝他举起,然后,带血的枪尖从他的后背穿过前身。
宋念和守城的士兵看得红了眼眶。
随着最后一个羽之部的人倒下,叛军撤退了。
看着羽之部的人死了一批又一批,宋念受了刺激,她目光呆滞一步步走向城门口,剩下的羽之部也跟在了她的身后,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注视着他们。
宋念打开了城门,为死去的羽之部收尸,他们抬开了压在他们身上的尸体,二十人只找到了十九具尸体,有一人的尸体被炸碎了,只找到了一个面具。
宋念背起一个人,强颜欢笑的说道,“统领带你们回家。”
等他们全部入城之后,城门又关了起来。
为了按抚受伤的士兵,做为总指挥的钟发白来到了安置点看望他们,正好碰到了钟离陌正在给伤员上药。
钟发白见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很眼熟,有总似曾相识的感觉,“像,真像。”他走上前询问钟离陌,“姑娘,你是何人?”
由于太突然了,钟离陌显然吓了一激灵,手上的药全都撒在了伤兵的脸上。
伤兵闭着眼睛,“钟姑娘,我是伤在了头上,不是瞎了。”
钟离陌赶紧道歉,然后用手帕把伤兵眼上的药粉擦干净。
钟发白内心无比震惊,不会这么巧吧?不止长得像,而且也是姓钟,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吗?
因为钟发白卷入了党争后,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做事情不留余地,心狠手辣,钟离陌的母亲怕女儿长大了和他的爹一样,所以在她未记人事的时候,就抱着她偷偷的离开了钟府。
钟发白也派人找了好久,但是一无所获,直到现在还未放弃过,他怎么也都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一直在京城里。
刚想进一步确认时,一个兵士来禀,其它三门的叛军大分部都已经撤离了,只留下了数千人防止有人出去报信。
钟发白只能先回城门,查看情况,他发现了,其它城门的叛军都在东门集结,他知道总攻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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