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的陈阳少校打开门回了自己家,将皮手套摘掉,坐了下来,开始了冥想。
今年是1936年,今天是二月十六日。
我又见到了小时候那个迷路的小姑娘。
为什么说她是迷路的。
因为我今天有事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她拦了一辆黄包车。
为什么说看到她拦黄包车就说她是迷路的。
因为我今天去程家赴宴,看到了她。
为什么说我在程家看到她就认为她是迷路的。
因为我是走着过去的,用了不到一刻的时间。
嗯,大概就是这样。
那么短的路程,她还要拦一辆车。
所以,我确定,她——
是一个路痴。
——也难怪她小时候回不去家了。
知道她就是之前那个迷路的姑娘的时候,还是挺震撼的。因为之前这十年的时间里,我跟她,似乎连一年都没有再碰过。但是,就在今天,两次。
嗯,我觉得我知道了一件天大的事。
——她居然是程家的女儿。
在这天津城,程家虽然没有多少兵力,但财势算得上首屈一指了。
是了,除了天津的第一军阀杨家,第二军阀严家,国党陈家——也就是我家,也就是程家和亓家了,还是几百年的大家。
但这些家族里,只有程亓两家是世交。
其他家,尤其是这些带着些军气的,都是联系不深的。因为有竞争嘛。毕竟除了关系好的,谁都不想看着谁一枝独秀。
呃,至于今天为什么找借口说有事改天,是因为那小姑娘,不对,现在应该是要叫大姑娘了。她说,忘了谁都不会忘了她面前的那个人。嗯,至于那个人是谁,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应该是和他们一家都很熟悉的人吧——不然他们一家也不会笑得那么开心。我直觉他们应该是要说有关人家两个姻缘的事情了,至于为什么请我去,应该是他们之前并没有预料到那位小先生会去吧。我认为谈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应该不会希望有外人在场吧。所以我便和他们的管家刘叔说了一声有事就回来了。
也不知道谈成了没。
哦对了。
我好像看见还有两个人在场。
是严家的那位和他女儿。
实话说,我和我老爹都挺瞧不起这人的,但是又不能放到明面上说。真的是要憋死人了。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靠他家夫人和他岳丈才能成天津城的地头蛇,未免也太,呃,没用了些。
真的不是我成心贬他。
这似乎是这天津城所有大家眼中的事实了。
唉,说起姻缘这事儿了,就不得不提我家老头儿了,也可能是老头儿年纪大了,就总想着替我张罗婚事。我如今哪里需要这婚事嘛,事业还没立起来呢!
【如果王林能够知道他是这么想的话,估计要抓狂了。少校啊,这玩意儿是多少入了党的人想要做到的,他这会儿居然说,哦不,是想,想着,他的事业还没有立起来?欺负谁呢这是!】
如果真的要张罗的话,就今日那个叫程亦何的,其实也还可以,不笨,但是总是表现起来傻傻的,眼睛里似乎是有光溢出来——等等,我这是在想什么呢,人家都是要说亲的人了。
一秒后,面无表情的陈阳少校回了神。
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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