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往溯忆流光捌

七启：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我？

御虔只是垂眸不作答，好似默认。

七启：行呗，我知道了。

七启拂袖踏门而去。

内心的酸楚正一点点滋生。暗自叹息情感还真是奇妙的东西，他总算是能明白为何有些修道之人要斩断情丝了。

七启离开并带紧上门，冷风见缝紧接着吹入。

御虔指尖碰到溯流盏的一瞬，他立马抽开手来……

好冷。

怎么会冷呢，御虔明明从来感受不到的。

应该是感觉错了罢。

·御虔：还你一命，也算两不相欠了。

御虔轻轻打开溯流盏，里面散发出微弱的白光正悄然消逝。

……

距离全体失忆还有最后一日。

七启散心竟是不知不觉来到了魇界早已枯死的姻缘树下。

是了，魇界的神灵多多少少都与妖主心境沾点关系，姻缘树这幅模样，想来是御虔早已封心很久了。

这里一点生气都没有。

七启捻起一片姻缘树下飘落的枯叶在手中揉碎。

七启：既然对他没有怀有那样的情感……

七启：为何还要启用溯流盏……？

七启：要是出了岔子，那这名声怕是会比那见寻楼的名声都要差了。

御虔对于星烬确实没有任何情感，只是单单觉得亏欠这只狐狸一条命罢了，原本见他是狱窟的，便想着死了就死了罢，竟是没想最后是见寻楼杀了他。

而七启便不一样了。

他虽是跟在御虔身边辅佐顺带当个官，但心中却没有御虔那样伟大，既然御虔有安排，那自己做好就是了。所以心中空余的位置正好被一只乱入的狐狸占据了。

被捻碎的枯叶随风飘向了皎月。

七启：千万不要忘记你啊。

七启：小狐狸。

……

星烬猛然睁眼。

恰巧一道雷劫向自己劈来。

自己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痛感虽然没有到来，但还是昏了过去。

御虔将星烬打横抱起，没做一刻停留，直往重九走去。

七启：诶…？盟主大人不是不爱多管闲事吗？

御虔：不是让你先回天澜玄么。

七启：我这不是担心您出事吗？

御虔：说了，在魇界不必如此称呼我。

七启在后面紧紧跟上，仔细打量起御虔怀中的这只狐狸来。

七启：他气息不对啊。

御虔：我知道。

七启：狱窟诶～你不杀了他吗？

御虔不理会，抬手一瞬，变将七启送回了天澜玄中。

御虔想，狱窟不受溯流盏的回溯，但还是要提防一下见寻楼的出现，如若再把星烬留在自己身边，恐怕还是会再出事，只能先一步将星烬送往重九避一避了，这一次尽量避免见面。

但让御虔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重九叛变。

当时不知为何，这消息竟晚了一些才到达御虔手中。

想来是自己的手下想来一次先斩后奏，想拿重赏罢了。

当御虔赶到时，只能尽力保住星烬一人。

为了防止舆论还有他心中的隐患发生，只能暂将他打入妖牢之中。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手下竟想在一月之后处死星烬。御虔没办法只能在那时将星烬接出。

其实，从“重九叛变”发生开始，御虔就怀疑一件事了，那便是——见寻楼，出现了。

最让御虔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了。

但主要的原因，御虔觉得应该是……溯流盏出了问题。

在从冷蕊事件回来后他看出来了七启已经恢复了记忆。

不然御虔也不会遭到灵力的反噬。

……

细细灯光撒入星烬的眸子中，见面前一脸平静的御虔，他知道，记忆回溯已经结束了。

星烬我雷劫前的记忆呢。

御虔没想到星烬醒来后问他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已经打好的腹稿算是一并作废了。

·御虔：我无法读取。

御虔本还想再说一句“想知道便去问你的主人见寻楼吧。”但不知为何他觉得这句话总带着别的意思，便没在说出口。

星烬你知道我现在对你……是什么样的心情么？盟主大人。

星烬后面四字咬得尤重，好似在特意保持距离。

想来这一次自己印象中自己拜入重九的记忆怕是御虔篡改过的，没想到全师门看着盟主的面子也替他瞒着自己。

这一趟回忆下来，御虔也清晰地感知到星烬的变化，他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自己亲眼所见难免心中不好受。

·御虔：恨我么。

星烬这样的话，你也好说出口，我怎么会不恨？

星烬先不论我雷劫前是不是与你对立，光是感情利用我都能……

都能什么呢……？

恨他一辈子么？

可一直到头来甘愿付出的是自己。

御虔内心一股绞痛，踌躇半天，也只能说出一句……

“随你。”

按理来说，在御虔使用溯流盏时，还的是星烬的一条命，这段日子的照顾也只是还他那时对自己的心动。

那现在自己又在做什么呢。

·御虔：这次不会害你。

·御虔：我想你活着。

星烬摸不定他的想法。经过那段记忆，星烬真的很难在相信御虔，哪怕是最后那段启用溯流盏，也难以信服。

指不定又是打着感情牌，借自己之手杀了见寻楼。

星烬我没有那段记忆，没什么好利用的了，盟主大人。

星烬如今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也不能为您做什么。

言外之意不就是想离开御虔的视线么。

见御虔不为所动，星烬只好换套说辞。

星烬那您为何想我活着？

果然不提离开就能让御虔动容了。

·御虔：既是狱窟不要你，你依旧是魇界的妖。

·御虔：魇界自是由我来管，谁敢决定你的生死。

星烬闻言失笑。

星烬我还以为，会掺杂别的情感呢。

星烬原来只是怕被狱窟冒犯。

星烬掐了掐手指，对着御虔笑了笑，一副不以为然。

星烬算来也是两世了，我这是有多失败啊…

星烬这都没能让您喜欢上我。

·御虔：你不喜欢我。

御虔轻叹。

·御虔：我虽对情感一事生疏，但也清楚，两个互相不喜欢的人…不该绑在一起。

星烬又是一笑，并不把御虔的话放在眼里。

星烬那利益…就可以将他们绑起来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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