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女将军

杨毅中：要小心一点，这里树枝多，别划伤了

林卿：嗯，好

杨毅中：没事，不用害怕，我们离他们应该不算远

这只是安慰的话，他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杨毅中：你怎么了？

林卿：手有些痒

林卿一直在蹭那只画了符号的手，似乎很难受。

林卿：华公子用什么画的？这么蹭都蹭不掉

杨毅中：不会和这个有关吧？我帮你看看

杨毅中把她的手掌翻过来，手心处居然烂了一块肉！

林卿：这，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刚刚自己蹭烂的？

林卿：完全感觉不到疼啊

杨毅中：我怎么感觉，是这个符的问题？

林卿：可是华公子的符会有问题吗？我看他很尽力在帮我们啊……

杨毅中：不知道，但是

杨毅中又掏出玉佩，靠近她的手。

一靠近那个符号，玉佩就剧烈的发光，甚至靠的实在太近还会微微抖动。

杨毅中：这太奇怪了

杨毅中：那边有点水，我先给你擦一点

杨毅中：万一真的是这个符的问题，现在一时半会找不到他们，擦掉些还是好的

林卿：那好吧

他们向那一小摊水靠过去，专心注意着符号，没有注意身后的小影子。

……

突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钟净秋现在脑子只剩一片混乱。

他四处奔跑，没有目标，碰上一个是一个。

脚下一滑，他感觉不妙，这好像是个坑。

但他身手是不错的，虽然滑下来的时候姿势有些不怎么好看，但好歹是没伤着。

钟净秋你在这啊？

林卿：……

林卿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胳膊，似乎是被吓坏了。

钟净秋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林卿：……

林卿犹豫了一会，还是慢吞吞用手试探了一下。

下一秒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钟净秋的手臂。

林卿：对不起，对不起，我冒犯了，但是我真的……

钟净秋没关系的，你看到什么了，方便跟我说说吗？

林卿：我……

钟净秋没关系，不想说的话就先休息一下

林卿：不，我说

刚刚她是要和杨毅中去水边擦一下符号，结果她被水坑吸了下来。

掉下来的那一瞬间，脑子像要炸了一样，好多画面浮现在眼前。

战场上四处飞溅的血液，失去父母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还有一个浑身带着血的人。

那人向她一步步靠近，她看不清那人的脸。

她腿软的站不起来，那人就快碰到她了。

随后，钟净秋滑下来，眼前的东西才消失，她才看清了周围。

钟净秋现在没事了，来，我扶你起来，然后带你出去

林卿：谢谢

钟净秋我怎么碰不到你？

林卿：我，我不知道啊

林卿：我死了吗？

钟净秋不可能，别怕，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拦着

林卿：那该怎么办啊，啊！

一个黑影逼近了林卿，瞬间就到了她身边。

钟净秋碰不到她，他们之间好像有一道屏障阻碍，他只能在另一端着急。

但是那东西没有要害她的意思。

她只是蹲下身来抱住林卿。

霎时间，某个人的回忆涌入了林卿意识中。

……

周垣陛下，这次叫臣女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林砺锋：确实，不然也不会这么仓促

林砺锋：小垣啊……

周垣陛下您说，臣一定尽全力为您解决

林砺锋：唉，本来不该叫你一个女孩子的，这战场上……

周垣陛下可是要臣上阵？

林砺锋抓住了周垣的手，似乎很对不起她。

林砺锋：对不起，小垣，实在是没有人了……

林砺锋：你家中无兄无弟，你父亲和一个人太吃力了，宫里大多都是文官，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习武的了，所以才找了你……

周垣陛下您放心，臣从小和父亲学习武艺，也学了一身本事，上战场打仗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垣就算为了这个国家，为了陛下和皇后，为了两位太子，也为了小殿下

林砺锋：我没有把这事告诉卿儿，她跟你关系很是要好，我怕她接受不了啊

周垣不要告诉她

周垣陛下，臣有件事要麻烦您

林砺锋：小垣，你讲

周垣如果臣能回来是最好的，如果臣回不来了，就告诉小殿下，我和她从此断绝关系了，我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

周垣也能让小殿下心里好受些吧

林砺锋：不行，小垣，你一定要回来！

周垣向他作了个礼。

周垣陛下，战争是残酷的，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周垣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周垣如果我真的不幸死在战场上，还麻烦您将这个东西，转给小殿下

那是林卿一直磨她想要的发簪。

……

场景换了一幅，身旁军队训练的嘈杂声，盖过了这边人的对话。

林谧：还在练习？

周垣见到来人，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以礼回应。

周垣是的，殿下

林谧：小垣，不用对我们这么生疏，卿儿的朋友，当然就是我们的朋友

周垣毕竟是天子，随意来的话，还是有些冒犯

林谧：这是卿儿让我给你拿的吃的，她早上就开始在树后面偷偷看你，你发现了吗？

周垣什么？小殿下来过？

周垣回头望身后的柳树，果然一个小小的身影躲在后面，正笑得眉眼弯弯。

林卿跑出来敲了一下周垣的额头。

林卿：不然他们早上怎么那么乖啊

林卿：阿垣，你这是在干嘛？好厉害的样子！

周垣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那眼神让人不忍心欺骗她。

可是该怎么办？说了的话，她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去打仗的。

林谧：小垣在这锻炼呢，顺便监督一下这些兵

林谧揉了揉她的头发。

林卿：真的吗！我可以跟阿垣一起吗？

周垣小殿下，这……

林谧：卿儿，还是不要给小垣添乱了，你的琴练了没有？字呢？还有国师要求你背的书卷，都完成了吗？

林卿：啊，没呢！

林卿：师父好烦啊，回去我一定要……

林卿往四周看了看。

林卿：一定要好好完成那些功课，然后好好睡一觉！

周垣哈哈哈，小殿下快去吧，不然这么多东西，完不成，是要挨国师训的

林卿：好，阿垣你加油练习啊！我明天再来找你玩！

……

鲜血四处飞溅，无处不是尸体。孩童的哭声，妇人的尖叫，这些声音像恶魔一样缠绕着她。

她挥剑斩下面前的敌人，自己也有些疲惫。

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比起男人来，还是有些吃力。

周垣殿下……

她望着血雾朦胧的天空。

也许今天要死在这了。

可是仔细想想，他们的军队倒是占了很大的优势，有把握赢。

好歹……是守住了她心里的人吧。

不就是死吗？反正一切都已经交代好了，到时候自己和小殿下决裂，小殿下还会有新的朋友，指不定比她好得多。

到时候她就会忘了自己……

想到这，周垣还是心痛，她不想让她忘掉自己。

可是……

周垣对不起，卿儿，但我知道我这样没错

周垣只有这样才好守住这个国家，守住你

周垣我也想回到当初，你拉住我的手，告诉我不要害怕，宫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她一边打，一边说着遗言，死在她剑下的亡魂听着她这番话，居然也有些悲痛。

周垣从小到大，父母只对我说过要坚强，要独立，你是第一个告诉我，我在这世上还有可以依靠的肩膀的人

周垣卿儿，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是真的……

一把长枪刺进她的胸膛，打断了她的话，但她不甘心，非要犟着说出最后半句。

周垣真的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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