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两族之战

战争打了三天，万里尸横遍野，空气中还隐隐漂浮着尸体腐烂的味道。

味道引来了几只乌鸦，它们伏在尸体上，放肆的大块朵颐起来。

钟明渊砍完了最后一个人头，豪爽地笑了几声，收好剑回家。

钟明渊阿锦？

钟明渊我回来了

拓跋锦：明渊！

看到钟明渊满身的伤痕，拓跋锦凝固住了笑容。

拓跋锦：怎么……这次伤的那么严重？

拓跋锦：过来，我给你上点药，包扎一下

钟明渊嗯

她一边包扎伤口，钟明渊一边盯着她的肚子。

看着看着，忍不住上手抚了上去。

他能感觉到里面的小生命轻轻踢了他一下。

拓跋锦：快要出生了

钟明渊肯定和你一样可爱

拓跋锦：好了

她细心地在收尾处打了个蝴蝶结，不会让这个位置硌的难受。

钟明渊阿锦

钟明渊最后一仗如果打赢了，我就带你走

拓跋锦：我等你，一定会赢的

拓跋锦：我和宝宝一起看着你胜利归来，好不好？

钟明渊将头埋在她肩窝，小心的环抱着她。

钟明渊你们母子都要平平安安的

拓跋锦：你也要

屋外的寒鸦一声凄厉的鸣叫，飞向了远方不知是什么地方……

夜半三更。

钟明渊阿锦，阿锦？醒醒，外面有声音，先躲起来

钟明渊在军队待久了，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察觉到。

外面明显就是一群人急促的脚步声。

是鲜卑族的军队！

拓跋锦：嗯？已经来了吗？

钟明渊快躲到暗室里，小心肚子

拓跋锦担心他，但还是不想拖他的后腿，以最快的速度藏到了暗室里。

暗门关上前最后一秒，钟明渊给他做了个口型。

钟明渊放心，等我

钟明渊从后门溜出去，抄了一条隐蔽的近路和荽清的军队汇合。

将士：将军！这边！

钟明渊最信任的一位将士压低声音朝他道。

将士：这里已经埋伏好了，但这些人肯定不够，我需要随将军回皇宫搬些救兵来

鲜卑族的人明显比他们的军队要多两千人，虽说这些人都是精兵，但人数相差太多也会吃力。

放下这里不管？当然不行，身后就是百姓家，就算死也要把这道线守住！

钟明渊挑一匹跑得轻快的马，你跟我乘一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去

皇宫内。

林寒：净容将军路遇难事，此事也关乎百姓生死

林寒：望各位务必全力以赴

林寒对一众人道。

林寒：这是我们和鲜卑族的最后一战，这一战赢了，就可以太平了

安排好军队，钟明渊上前跪在林寒面前。

钟明渊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林寒：将军请讲

钟明渊臣心中有一个爱人，若这一战赢了，可否把他许配给臣？

林寒：好，将军是大功臣，要什么，朕都会答应的

钟明渊谢陛下

……

战场上四处厮杀，钟明渊也挂了一身彩。

他是主帅，冲在最前线，伤的也最严重。

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他要赢这一战，他要带着拓跋锦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一个没有战争的地方。

钟明渊……

他正要挥枪再战，耳边响起一声尖叫。

拓跋锦：明渊！

钟明渊放开她！

原来拓拔部的几个小将趁着钟明渊没注意的功夫，捉住了拓跋锦，用她来威胁钟明渊。

拓跋锦：不用管我，明渊！看你后面！

拓跋锦没有慌乱，反而帮钟明渊提示身后有人。

那几个小将见她不服软，按着她的头抵到石头上。

钟明渊别动她！我放下武器，别动她……

钟明渊斩下了后方敌人的头颅，回头看到这幅场面，心中一惊，还是乖乖放下了长枪。

“这就对了，跟我们回去，我们就把她放了，哈哈哈哈……”

那些人还在嚣张着，殊不知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

钟明渊走到了他们面前，假意要服从他们时，却突然暴起，掀翻了按着拓跋锦的人，把她护在了身后。

钟明渊虽然这么久没有近战肉搏，但对付你们几个小将也够用了

他一拳一个，拓跋锦捡起了他的长枪递给他，他干脆的把那些人都处理成了一堆美丽的尸体。

远方传来胜利的号角声，战争打赢了！

他可以带着拓跋锦走了！

钟明渊一刻也不想耽搁，带着拓跋锦就回到了皇宫。

林寒：……

林寒：你是说，你要娶的是鲜卑族的余孽？

钟明渊陛下，他虽是鲜卑族的人，但心是善良的

钟明渊请陛下成全

林砺锋：父皇，这个姐姐我见过

一旁刚及弱冠年华的林砺锋指着拓跋锦道。

他确实见过拓跋锦。

那次他悄悄跑出皇宫外，因为天太晚迷了路，是拓跋锦带着她回来的。

虽然一路上两人没说过太多话，拓跋锦也只是在看到城门后将他留在原地自己走了。

但林砺锋还是能看出来她是个好人。

林砺锋：父皇，这个姐姐真的不坏

林寒：……

林寒：砺锋，还没到小孩子说话的时候

林砺锋：可是父皇……

林寒：够了，国师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快回去！

林砺锋：……是

钟明渊陛下……

林寒：钟明渊，我封你为净容将军，不是为了让你和敌军的余孽谈儿女之情的！

林寒：你不但不能娶她，而且……

林寒：我最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放下这段情，杀了她

林寒：不然就把你们俩一起处死，让你们做一对亡命的鸳鸯！

钟明渊……！

当天晚上在牢房里，钟明渊一直抱着拓跋锦，直到看守的士兵来催。

拓跋锦：明渊，先回去吧，好好休息，你看看你，脸色都不好了

拓跋锦还是笑着说话，一如既往地温柔。

钟明渊愈发想哭，他抚上了拓跋锦的脸。

钟明渊是我不好，如果不带你回来就好了……

他哪里能想到，林寒会突然反悔？

拓跋锦：没关系的，先回去休息好不好？明天再来看我

钟明渊嗯……

拓跋锦知道自己的血脉，她也没有办法。

此时拓跋锦怀孕七月之久，已经有了明显的胎动。

有肚子里的孩子在陪她玩笑，她也不会那么寂寞。

只是在又过了十几天后，拓跋锦的孩子早产。

御医看这也是一条生命，便瞒着国主偷偷给她接了生，告诉了钟明渊。

孩子的出生为钟明渊带来了惊喜，暂时安抚了他这一阵子的不安。

可是……审判日迟早会到来的。

林寒：净容将军，动手吧

林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他们。

拓跋锦跪在钟明渊面前，钟明渊手里拿着的是自己打了胜仗的长枪。

钟明渊对不起……阿锦

拓跋锦摇了摇头，还是微笑着看他。

她还是那么爱笑。

手起枪落，钟明渊闭着眼睛刺了下去，控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林寒：好！

林寒：将军有功，剿灭鲜卑族余孽，该赏！

钟明渊……

钟明渊知道拓跋锦不会怪他，鲜卑族的恶，她都清楚。

她没法去乞求国主的原谅和宽恕。

她临死前看向钟明渊的眼神，没有怨恨，反倒有些歉意，连累了他的歉意。

她只想自己和钟明渊的孩子安康无忧的长大，最好钟明渊也不会傻乎乎下来殉情。

这些，就够了。

钟明渊麻烦了，孙兄，这孩子就托付给你了

钟明渊对了，还有一种锁，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现在告诉你，也麻烦你将这些传给这孩子

钟明渊也可以给他留一手安全

孙元义：你真的……

钟明渊真的

钟明渊我这辈子没有亏待任何人，唯独亏欠了他们母子……

孙元义：这孩子长得真好看

钟明渊嗯，还没有名字呢

钟明渊让我想想……

他望向远方，远方是他曾向往和拓跋锦一起生活的地方。

现在正是深秋，红叶点缀在清澈的泉水中，美得像一幅画，一幅少了主角的画。

钟明渊就叫……净秋吧

孙元义：净秋……好名字

钟明渊在下告辞了，有缘再见吧

他们两个都知道，这一次分别就再也不会见了。

钟明渊走了很久，走到了悬崖边。

站在崖边吹着风。

钟明渊我从小就喜欢诗书画卷，花鸟鱼虫，却在边疆打了一辈子的仗

钟明渊算下来，我连毛笔都没碰过几次

钟明渊也是，这双负满了人命的手，怎么能玷污那些东西

他叹了口气。

钟明渊我儿，可不要像爹一样啊

钟明渊可惜了，爹不能好好陪着你长大……

说完，他纵身一跃。

风停时，这里依旧是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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