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偷窃

两个身穿单薄衣物，额头冒出细细汗珠的宫女全身颤抖地跪在地上。院内四周站着的宫女大气也不敢出。夏河站在台阶上，双手叉腰，眼神中散出一道寒光，与之相触，全身骨子都像被寒气入体。

夏河厉声呵斥：“你们这些人一个一个扪心自问，娘娘对你们如何？”

众宫女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上：“娘娘对奴婢们是天大的恩赐。”

夏河将手中的衣物扔到最初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面前。恶狠狠地说道：“你们两个，真的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娘娘的骑服上动手脚。”

其中一个将头狠狠抵在地上，另一个鼓足勇气抬起头，颤声道：“夏河姐姐，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干这个事。这个……奴婢从未见过娘娘这件衣服。”说着，还向前匍匐了几步。

“你呢？”夏河目光转向另一个宫女，语气冰冷的让人感觉身在冰窖里。

“奴…奴婢……也从未见过。”字一个一个从嘴中颤抖的蹦出来。

夏河用手抵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只见她脸上的血色慢慢散去，最终血色尽失，面如白纸。夏河毫不留情的甩开了手，并拿手帕擦了擦。仿佛刚才碰了及其肮脏的东西。

看向崔嬷嬷时，眼神稍微柔和了一些。从容道：“崔嬷嬷，就劳烦您将这个宫女带到尚宫局。交给尚宫大人处置吧！”

宫女全身瘫软在地上，被两个嬷嬷拖了出去。

另一个宫女以为自己逃过一劫，还未松口气，就见夏河又走向她。

“哼！就算娘娘骑服的事与你无关。其他的，我劝你从实招来。”夏河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厉声说道。

宫女看着夏河垂下了眼眸，以掩盖自己的紧张。良久道：“奴婢实在是想不到奴婢做了什么？奴婢就算有，也是被陷害的，就是被……”

“不如我替你说，你是被刚才拖出去的张娜连累的。她嫉妒你能在娘娘跟前当值，所以才做了这么一出陷害你。”夏河皱着眉不悦道。

“姐姐，您明察秋毫。”宫女磕着头说道。

但转眼一只金起花手镯滚到了那个宫女的眼前。宫女诧异的抬起头，满眼疑惑的看着夏河。

夏河讥笑地说：“你们都学学，看人家这演技。偷了娘娘的手饰拿出去典当，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典当票据，在宫女面前展开。“知道你这种人，不到黄河不死心。看看，这就是证据。说，到底偷卖了多少娘娘的东西。”

“夏河姐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些首饰，这些首饰是……”宫女身上的单衣已被汗浸湿。她知道自己是外出典当过首饰，但给她几百个胆，也不敢偷侧妃的首饰。她典当的都是徐良娣赏赐她的。可她不敢说，她唯一的弟弟在徐将军手下当值。

“说，这些首饰到底怎么来的？”夏河疾言厉色。

“是奴婢偷的。奴婢贪财，所以趁着伺候娘娘的时候，偷偷拿了这些。夏河姐姐，您就饶了我吧。”宫女不停的磕着头，哭声求饶。

殿内的李赫妍自然是听到了这一切，她知道这个宫女，叫喜儿。第一次见她，就觉得的她很亲切。所以破格提拔了她在身边伺候。可没想到，最后她竟然如此报答自己。

李赫妍看着喜儿磕头如捣蒜，眉眼上染了一丝伤感，最后还是没狠下心，走到了院内。蹙眉对夏河说：“太过聒噪了。她既然已经认了罪，就不要在饶人清闲了。你找人回了太子妃娘娘，就说我做主将喜儿鞭笞十下，逐出东宫。”

小宫女动作极快，不一会就回来禀报：“太子妃娘娘说了，喜儿是侧妃宫里的。既然做了错事，也认了。就全凭侧妃娘娘自己做主。”

十下鞭笞虽难以承受，但喜儿深知，这已经是极大的恩典了。“奴婢谢娘娘开恩。”起了身，自觉的跟着教习嬷嬷去领了罚。

李赫妍按了按太阳穴，觉得有些憋闷。扫了一眼众人，摆了摆手：“都散了吧！”

“是。”随后，院内恢复往日的平静。

夏河搀扶着李赫妍出门透气，毕竟初月宫刚经历一场风波，空气中弥漫的氛围总是让人感觉不舒服。

“公主，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夏河语气温柔又亲切。

李赫妍手扶着一朵绽放的菊花，目光却飘向了远处的墨菊。轻叹了一声，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其实，喜儿没偷东西是吧？”

夏河微微一怔，嘴角抽了抽。停了半晌，方才开了口：“公主，您都知道了。”

李赫妍拉过夏河的手，安慰道：“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一心为了我好。”

夏河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公主，喜儿被徐良娣收买了。您也知道，徐良娣处处针对你。前几日宫里的流言就是喜儿告诉徐良娣，徐良娣让人散播的。”

李赫妍知道那件事怪自己，不懂得分寸，害的夏河和陈星朗帮自己善后。李赫妍拍了拍夏河的手：“阿星，我以后会多多注意的。不会给那些小人可乘之机。但，张娜是怎么回事？”

夏河也被这事弄得焦头烂额，她原本只想将喜儿赶出初月宫，没想到竟还查到了张娜也是一个被安插的眼线。

“无妨，幸好被你提前发现了。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其实，李赫妍心里也对自己骑服被动手脚而后怕。自己万一穿上这被动过手脚的骑服，那怕是有命去秋猎，无命回东宫。

夏河和李赫妍能想到的，陈星朗也自然会想到。陈星朗坐在案前，眉头紧皱。也是因为上次那场未大范围流传的流言，自己和夏河才能发现喜儿是徐良娣的人。但骑服被做了手脚确是意外情况，不知张娜身后是何人，竟能隐藏的如此之深。

宫内众人都知道徐良娣对李赫妍不满；李赫妍如果出了大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而且以徐良娣的智商来说，她也做不出此等天衣无缝的事。

初月宫宫女一个被送到尚宫局，一个被逐出东宫的事顷刻之间，东宫众人皆知。

徐良娣听到喜儿被鞭笞和逐出东宫时，滚烫的茶水倒在手上都顾不及，还是秋河眼疾手快，擦拭掉茶叶，让宫女拿来冰块给徐良娣止疼。

徐良娣慌忙按住秋河给她冰敷的手，战战兢兢地问秋河：“秋河，她，她会不会……”

秋河忙打断了徐良娣，神色自若：“主子，你一向心善，得知喜儿被鞭笞，即使不知道她是谁，你也心疼她一个姑娘家，怕她受不住这鞭笞之刑。但喜儿这种奴婢，做出这种事来，侧妃娘娘给她任何惩罚，她都不亏。”

“对对对……你说的对，是她活该。一个奴婢不懂得守好本分，竟生出了此等贼心。断是不能留的。”徐良娣语气生硬，“侧妃将她鞭笞并赶出东宫，也算是给她留了条活路，要是把她送到尚宫局那里，只怕她一辈子只能做浣衣那些最下等的工作。”

转眼，徐良娣换了一副面孔，声色俱厉地对着在殿内伺候的宫女说道：“你们这些人要是有人敢生出不该生的心。今天喜儿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明天。”

“奴婢们谨遵主子的教诲！”殿内的宫女齐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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