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4）

两个人正好走在一条热闹繁华的街道，在一个转角处，又有一条街，无名，破落，冷清，街上飘落着枯叶，似与世隔绝。

杜若来到一扇木门前，推门而入，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她踏入泥土地，四周张望着，涣昭冥随后而入，她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一股土腥味迎面扑来，潮湿的土地在脚下踩的软软的。

四周没点灯，只有一扇老旧的窗纱透出许些微薄的光来。

“娘！少主来了。”杜若大叫了一声。

随着杜若的叫声，从一间幽暗的小屋里走出来了一个身着朴素布衣的老妇人，手中还拿着一支忽亮忽灭的蜡烛。

可以看出，老妇人的面貌不凡，年轻时定是个美人，只可惜如今岁月爬上她的脸庞，不过现在还不输气质。

老妇人微笑着走到她们面前，温柔道：“若儿，你们终于肯回来看我了。”听到这句话的杜若眼睛当场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强忍不落下来。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哭意停止，泪珠也消失不见，只是还有些血丝。这一幕涣昭冥肯定察觉到了，心中很心疼她，她平时很少见到杜若哭，哪怕为她背黑锅被涣离惩罚时，也不曾抱怨过一声，更没流下一滴眼泪。

这个杜若呀，就是喜欢强忍，没办法，保护涣昭冥这份任务最重要的就是不允许哭，她杜若，做到了……

“娘，少主想吃你做的糕点了。”

“好，我这就去做。”老妇人笑着答应了，说罢便走向厨房。

杜若领着涣昭冥来到了一间小房屋，她一挥手，周围的蜡烛在那一瞬悉数亮起。

她们坐在木桌前，涣昭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叹气道：“你娘为何不肯与你一起来魔宫住？”

“她在这住习惯了，老人嘛，总有一些事是无法代替的……”杜若有些心酸地解释道。

“是因为你爹吗？”

“嗯。”她轻声点头，脸上渐渐覆盖一层悲伤。她顿了良久，开口道：“我爹当年就在这里和娘告别的，爹死那天，我娘抱着我哭了好久。”

“你娘对你爹的执念好深啊。”

“可能这就是情吧。”杜若苦笑了一声。

“情……？”涣昭冥小声喃呢道。

“那你娘不愿意点灯也是……”涣昭冥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杜若已经知晓她要问什么了。

杜若点了点头，满眼都是心酸，道：“只有在黑处，我娘才能幻想着我爹还在，如果一点灯，她的幻想就会消失，幻想一消失，我娘就会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涣昭冥无奈叹口气，有些不解道：“那，不喜欢一个人，不在意一个人，会不会以后大半辈子都不会伤心流泪了？”

杜若摇摇头，她也没有这种体验。

老妇人走来，手中端这个盘子，欣喜道：“少主，这是你要的糕点。”说罢将盘子放在桌上。

涣昭冥笑了，往口里塞了一块，道：“哇！还是以前的味儿！”

老妇人慈祥地笑了笑道：“少主喜欢就好。”

吃到一半时，老妇人试探地问了一句：“若儿，你和少主在多待几天呗。”

杜若闻言，有些为难道：“娘，我…我和少主必须在子夜之前赶回去…”

“哦……这样呀……”老妇人有些失望，但只是一瞬，很快她又恢复了笑容满面，又道：“子夜…子夜也行，总比不来好。”

夜，袭来。魔宫上下举灯明亮。昭离殿中，一位身穿冰袍女子，长发散披在肩上，笑容如冬天的太阳，其样貌不凡，此乃灵界公主，白兮儿。

“你，最近可好？”白兮儿问道。

“嗯。”涣离点点头，脸上未看出任何表情，听此回答，白兮儿笑了笑，道：“你还是老样子。”

“找我何事？”

“这是我的冰珠，可护你一命，收下吧。”白兮儿笑容依旧地道，说罢伸出手来，掌中赫然出现了一块卵石般大小的珠子，珠子晶莹剔透，仙气四散。

涣离瞟了一眼，道：“这是你毕生所练之物，我是不会要的。”

白兮儿听此，不但没有愠色，，反而温柔道：“今日你必须收下。”语气温柔，可当中又带着强势。

“你是打算与我打一架？”涣离离开座位，背对着她，似有逐客之意。

白兮儿失笑，道：“我还想再多活几百年，又岂会与你打架。”

“那你就这么有信心以为我会收下？”涣离冰冷的语气传入她的耳中，也冷透了她的心，忘了介绍了，冬天的太阳是美，但终究还是冬天，永远得不到太阳的眷顾。面上却笑而不答，似有耗站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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