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谈

锦双鲤半卧在海棠树边上，闭上眼睛。仿佛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花香。一时间，宁静的氛围似乎与周围割裂开来。

锦双鲤被一双双嬉闹着的玉手推上簇拥高台。烛火照映着台下看客，血色罗裙周转开来，台上美人轻盈踩点着舞步，拨弄琴弦。一曲终了，缠头细软，雷鸣掌声纷至沓来。

“玉儿…”

惊觉醒梦，再度睁开眼睛，复是清冷别院。坐在身边的，只多尔泫一人。

“在干什么？”

锦双鲤心中五味杂陈，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只是有些不真实罢了。”

“要和我说说吗？”多尔泫伸手将胳膊垫在锦双鲤脖颈下，免得她膈着难受。

锦双鲤抿了抿嘴，暗叹一声终于开口：“只是奇怪，昔日在坞泽应付那些达官贵族明明觉得心累又无所适从。万分盼望能有人让自己脱离这烟花之地。”

“可真的离开了，又有些怀念起那时的众星捧月，显得这别院格外冷清…”

多尔泫将下巴贴近锦双鲤的发丝，蹭了蹭：“玉儿曾经是这茗苑最受欢迎的雀，委身于金笼里，自然会有落差。”

锦双鲤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那玉儿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多尔泫低头凝视着出神的锦双鲤。

锦双鲤抬头与其相对视：“殿下能不能先告诉我，您是如何得知今日是我生辰？”

锦双鲤自记事起，便穿梭在形色各异的人群中，她对于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若多尔泫是因为失传绝舞“牡丹江”接近她，那么，他一定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

多尔泫身子一僵，这事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玉儿，是你前世自己告诉我的？玉儿一定会以为自己是脑子坏掉了…

“我专门派人去查的。”多尔泫面不改色迎上锦双鲤审视的目光。脸不红，心不跳的将话头圆了回来。

“这样啊…”锦双鲤明显是相信了，话头不禁软了下去。

漫长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柔和的晚霞被朦胧月色取代。月光照映在锦双鲤身上，那斑斓细绸上映照出点点星光。

“玉儿会不会后悔被我‘囚禁’在这里？”多尔泫抚摸着锦双鲤的发丝，沉声询问。

锦双鲤轻轻摇头：“那些追逐在身边的达官贵族不在，只贪图外表的肤浅之人也不在。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曾经的辉煌只是过去的。”

多尔泫怔愣一下，随后将怀里的人儿又抱的紧了些。忽的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眉头一皱：“鞋子怎么湿了？”

锦双鲤未曾低头，显然不怎么在意：“这鞋的料子太金贵了，走过泥地自然会湿。”

不知是不是错觉，多尔泫觉得锦双鲤今天兴致不高，说些话总是生硬又呛人。是在埋怨他？可是，埋怨什么呢…

不等细想，便站起身来将人拦腰抱起，径直走向锦双鲤的卧房。将人放在床上，单膝跪地替她将鞋子脱下来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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