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了苏承之一个忙后裴家算是又回归了平日平静的生活,身边流言渐渐平息。裴休慈朝五晚七的学堂生活,枯燥的像秋天被踩在脚下嘎吱作响的树叶。
夫子抑扬顿挫地念着圣人名篇,她提笔在书页上勾勾画画,下周的院试由堂长亲自监考,若是不小心未能通过,便不能出师。
下学钟声响起,学生们都收拾笔墨书本塞进包中,她也顺着人流疲惫地抬起头,转动脖子听得骨头咔咔作响。
“小慈!”一双手突然拍在她肩上,吓得一跳的她回头却看见一张笑容灿烂的脸。
“你是??”她心存戒备地后退两步,把书包挡在胸前。
“你忘了,娃娃亲!席凌逸!”
“席,凌,逸?”她一字一字地重复了一遍,忽然脑中灵光乍现:“你不是被拐到王家做童养夫了?”
席凌逸当即抬手用指节敲了敲她脑门:“莫要胡言乱语!”
小时候席凌逸长的白白胖胖,唇红齿白,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透着机灵,活像年画娃娃
当时席家,王家,裴家还未发达,孩童们常常在一起玩耍嬉闹,王家女儿十分黏他,王家夫人开玩笑说要纳了席凌逸做自家童养夫。
后来裴父从军之后搬离了旧址,就再也没有见过。
现下瞧他模样褪去婴儿肥的脸窄长,轮廓清晰硬朗,乌黑的眼眸笑起来如弯月,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润红的唇,与小时候大不相同。
“你瘦了好些!”裴休慈一时看楞了神,怎么年画娃娃长大连脸型都变了。
他笑意更深低头大量了她一番才说:“你也是”
回府路上席凌逸替她背着粉娇的书包也不觉得难为情,反而说书本太沉,莫要压弯了小女娘的脊背。
“只你一人来此吗?”她多年不见席父席母,想来也十分关怀现状。
“前年我过了国考,知府大人举荐我来都城任职。父母皆年岁渐长,在家打理钱庄生意。”
裴休慈惊讶地侧目:“你通过了国考?”
“男子汉志在报效朝廷,所以踏足朝堂,且更想早些功成名就,成家立室。给自己,也给父母安心。”他转过头目光温柔的像一泉清水。
“这么早成婚,不知往后哪家女子要享福了。”她笑着恭喜:“但还是在此贺过,踏入仕途平步青云之喜。”
“晚膳不必回去用,我已经去拜访过伯父伯母,念及我们许久未见,特别应允你带我参观参观。”
“一定!”裴休慈喜出望外:“我许久没有逛过集市,这次托你的福,我必要做庄带你去聚贤阁一品。”
裴休慈带着席凌逸踏入聚贤阁,随小二在大堂随意找了个空儿座,殊不知二楼包厢已经有熟人盯上他们。
“裴娘子怎么来了,不是说家教甚严,不让出门吗?”常枫看戏似地趴在窗沿:“还同一名男子。”
苏承之没说话淡淡地将视线从席凌逸脸上移开,抿了一口茶:原来她喜欢这种长相的男人。
张生交代每月十七是碰头交换信息的时间,他们一早埋伏至此,如今交易时间都快过了却迟迟不见人影,难免怀疑是否有人走漏了风声。
“我去去就回。”她等菜期间多喝了两口水就想去茅房,问了小二溲园的方位便去了后院。
方便完出来在拐角不慎撞到一名男子,踩了他一脚,还没来得及道歉对方却理都没理就急匆匆地走开。
她正纳闷之际突然闻到好大一股子烟味,顺着味道找寻过去,发现在后院柴房堆放草垛柴火之处已经烧了起来。
火苗借助着秋风迅速向柴房东侧的后厨漫延,只是夜色正浓,加之后厨人都在忙着烹饪,油烟味盖住的遮盖,没有人发现火势。
厨房外堆着好多大坛封口的酒,眼看就要烧到酒坛,她赶忙大声喊叫:“走水了!”
后厨的人乱哄哄掩盖了她的声音,不知是谁又从厨房窗口泼了一锅油渣,霎时间火势凶猛吞没了柴房。
“别做饭了!走水了!”她一脚踹开后厨的木门,指着外头大喊,这时众人才知道失火,着急忙慌地跑去打水。
“所有人往后退!”苏承之急切的声音响起,她一转身看见他朝自己奔来。
“苏将军?“”
苏承之疾步上前一把搂过她的身子,转身就跑。
“轰隆”一声巨响,一股炽热的波浪伴随着无数飞起的碎片四散开来,她觉得自己被冲出去掀飞时,被他紧紧抓住,往怀中带。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木质的长廊屋顶接连不断的坍塌,烧焦的木块如流星般从头顶落下。
漂浮的尘埃迷的人睁不开眼,模模糊糊中裴休慈看见他紧绷的下颌,掉落的碎屑。
城央之重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