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时已惘然

已经分不清是因为自己厌恶女色，还是因为想为她守身如玉……

她走后，他突然觉得哪里空寂下来，每夜眼前都浮现她的容颜，或笑或冷，想念着以往每日都睡不好觉。

当年黎歌通敌之事是他派细作去查探过的，探到她和张良时常会面，罪名就已定下了。帝王猜疑，他不肯再容她。

后来李渔提出，去搜查一番看看有没有黎歌通敌叛国的证据，再看看有没有经手过黎歌泄露到楚国的机密。若是没有那多半就没有。就相信黎歌。然后赦免她私交外国重臣的罪。

若没有李渔他也会去详查的。

后来黎歌去到楚国后的事传来，说楚国主当时是稀里糊涂发现别国的人才突然来投奔自己了。对她与楚私通之事似乎并不知情。黎歌的清白依稀可见。

他想着，那就许她回来吧。于是黎歌不久在邺国回到了清白之身。黎歌却已经一入楚朝深似海，从此邺地是过客。

林渊把邺赦免黎歌的事告诉了她，她淡淡的面上犹豫了片刻，没有回去。

她走后，一段时间还没有回来。他开始不解，为什么她那样深情的眼眸，忍心让她离开他这么长时间。他去那纷乱的边境，和楚国要人，得到拒绝并差点打了起来。

有时候他会想不管不顾，凭着那一身空前绝后的武功，闯进楚国去看一看她，问一问为何不回来，然后大邺的忠良老臣都哭得让人头疼，说他上体贵重，一人难敌一国，他走了一国都完了，纷纷以死相阻。

知道女儿逃到了楚国活了下来，从床上起来回到朝堂的黎老丞相也劝了两句。

后来他和宗亲少年讨论情爱，才明白她离开后他的种种，都是心悦于她的表现。他后悔了，后悔以往的绝情，后悔害她远走他国。

也下了决心。

后来他就开始兴国，一直走到了今日。

以此情盟誓，他定要让她回去，回到他的身边。

假戏，也可真做。

“桃夭，你好了没有？”

黎歌带着没有包裹完全的行李淡淡走出来：“一定要这么急吗？”

“邺国怕是将要兵临城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铁甲森然，包围着楚国黎府，黎歌淡然看着，倒不是如何作态，只是除了面瘫的模样她再做不出其他表情，只觉得累。

恍惚想着这寒光片片，可有他的心冷？

林渊持剑对峙，面容冷静只是有一滴冷汗滴过：“怎么会……你们昨夜不是才到城外的荆地……”

“都以为孤今天应该只到城下疏于防备，孤当然要连夜赶路前来，半夜就突袭了。不然怎么能把楚地拿下的这么轻易？”计策得逞，一人挥扇走来，眉眼依稀，仪容如旧。

两目对视，叶清和黎歌仿佛跨越了千年，相隔着彼岸，遥望凝视。

黎歌低眉掩去眼中情思纷涌。在外人看来便是处事不惊，安分垂首静待下场。

许久不见，故人可还安好？

如此想知道答案，却如何去问他……

家国一夕亡灭，潇洒如张良也难以一丝不动容，冷哼一声：“听说兵不厌诈，不想邺国君真是狡诈啊，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叶清看看他，这个人他有些印象，就是他害的黎歌，也害了他和她隔三秋不得见。

叶清：“来人，把林渊带下去，让他把当年该受的刑都受了。”

黎歌抬眸，波澜不惊的形象突然破灭，让叶清心中一酸。难道她和他，真的有什么？

怎么可以，她怎么能移情别恋？她至他于何地？她竟弃他于不顾……

叶清朝黎歌走过去，唇边含怒，肆笑：“桃夭……原来你已经另结新欢了？”

邺国来的人哗然一片，他们都有所风闻黎歌曾经和叶清的风月往事，一直到黎歌后来随张良奔楚，如今一看似乎真煞有介事。楚国之人却神色流露出莫名。

不说这句如何有污声誉有损前途，凭这一条过错此刻叶清把黎歌杀了都不为过，当世女子背叛比自己位高的人，法度舆论都倾向于站在男的那边。尤其他是可以三千弱水的君主。当然，因为风气开放，他也可以选择宽容甚至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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