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生于一个叫墨熏村的山村里,山中植物、泥土、泉水皆为黑色,
但一旦离开这山,水变清,树变葱翠。
因此,墨色成了村里的吉祥色,人们习惯了饮墨色的水,赏墨色的树。
他叫囚墨,只因为他出生时,他家的井水越发乌黑,村里人皆认为是吉祥之兆。
她不同,她出生时百树褪色,百泉清澈。
被村里的元老视作不祥之物,因此唤做祸白。
他与她曾不相认识,只因他听说村中有个“灾星”叫祸白。
因此,作为“福星”的囚墨便偷偷溜到了祸白家前。
“你在干什么?”愤怒而带有稚气的声音吓了囚墨一跳。
囚墨回头,见到一个肤如白脂,皓齿红唇的女孩,女孩柳叶细眉下是一双漂亮的杏眼,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女孩的头发是雪白的。
“我……我来看看传说中的祸白!”
囚墨理直气壮的叉腰。
祸白微微皱眉——村里人皆视她为祸水,这人居然特地来看她?“
你皱眉不好看!”祸白微微抬头看了看囚墨,只见囚墨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她不由觉得好笑。
笑?自己居然也会笑?祸白自己都没有想到。
囚墨看痴了:“你笑起来很好看啊……”
“噗,傻瓜!”……后来,他便时时向她那儿去。
村里发好吃的了便偷偷给她带去,村里的元宵灯会上带许多有趣的给她。
不知不觉间,有一种感情在他们之间生出萌芽……多年了,囚墨依旧默默照顾着祸白。
他知道,他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他不可以让祸白为难……这时的祸白已是豆蔻年华的花季少女,她不曾施妆却清新脱俗,一袭白衣与雪白的发梢相应。
而囚墨已是翩翩少年,玉树临风。
许多爱慕囚墨的少女成日偷偷送一些荷包或手绢,却都被囚墨一一拒绝,因为多年前囚墨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雪一般的女孩。
村中有一女孩名唤茹歌,她自小便对囚墨一片痴情,却屡屡遭到拒绝。
“囚墨哥哥,你喜欢的,到底是谁?”
“……”囚墨默然的看着她,不语。
“难道我在你心中,真的连一个影子都没有吗?”
茹歌几乎吼出来:“你告诉我那女子究竟是谁!”
囚墨淡淡的转身,留下了一个坚决的背影。
“不说是吗?”茹歌跌坐在地:“不说没关系……我一定会知道……”
自那之后,茹歌便神出鬼没的跟着囚墨。
自然,祸白之事便被她发现。茹歌不甘心,她不甘心,于是她将此事告诉了村中之人……
次日,祸白被数名村民绑在铜柱之上,无数村民手举火把正举行着仪式:“你这妖女,出生便带来了不详,我们本想饶你一命,你却来祸害囚墨!”
“烧死她!”囚墨得知后忙冲出家门,却不曾想被茹歌拦住。
“你去了也没用。”茹歌轻描淡写。
“为什么?”囚墨死死盯着她。
茹歌却放声大笑:“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吗?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正视过我!”
她说着开始后退,似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她这样的人总有她不该有的你?”
“让开!”囚墨正要离开。茹歌再次挡住了他的去路:“那个妖女有什么好的?你处处护她!”
“让开!”囚墨终于隐忍不住,一把推开了茹歌。
茹歌笑的凄凉:“为什么?为什么?”
火,无情的吞噬了祸白脚下的树枝,在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祸白!”囚墨冲向祸白,却被众人拦下。
祸白无力的摇头:“墨哥哥……祸白,要走了。”
她努力微笑着,嘴角却划过两滴泪珠。
囚墨不停的甩开拦他的众人:“说什么胡话,你不会死的,不会的!”
祸白绝望的看着村名,字字句句吐的凄厉:“墨熏村民,你们害我性命,我诅咒你们世代子孙永生不得踏出墨熏村半步!
否则不得好死!我诅咒墨熏村从此再无墨色以外之色!”
囚墨甩开最后的村民,冲入火中抱住祸白:“要走,我们一起走!”疾风吹过,火星落在枯草堆之上,火势很快蔓延开来,如同火红的嫁衣。
村民开始慌乱的向外逃。
可是……没有一个人逃了出去。
祸白的诅咒应证了,村子被大火烧的只剩下了墨色,想要逃出去的人都没有逃出去…………
一片狼藉的废墟上,一缕白色的灵魂笑的痴狂。
“祸白……”身后出现了熟悉的,墨色的身影。
祸白转身抱住囚墨开始痛哭:“墨哥哥……祸白杀了全村人……还……还连累了墨哥哥……墨哥哥……祸白是不是坏人……”
“不是,我可爱的祸白怎么会是坏人,他们才是坏人”囚墨安慰着祸白。
不知何时,她们身后出现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啧啧啧,小姑娘,你竟然屠了全村?”
“你是谁?”囚墨谨慎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竹简:“我姓阎。”男子顿了顿,将竹简交到了祸白手中:“小姑娘,不如替我做事来偿还你的孽债吧……”
祸白拿着竹简,轻轻的问:“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轮回?可以和墨哥哥永远在一起?”“这得看他愿不愿意……”囚墨听后上前将祸白搂入怀中:“愿意!”男子点点头:“随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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