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旧事

“你们认识啊，还真是出人意料。”路扬尘看着白无桀的背影，若有所思。

“是啊，那日晚间我去找皇后娘娘的时候，在御花园碰到的，吓了我好大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苏倾依忽然想起了什么，小声喃喃，“这家伙，有种熟悉的感觉。”

“原来如此”，他回过神来，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对了，苏姑娘是舞姬啊。”路扬尘转过头，眼神带着些许玩味。

“是啊，怎么了，我在殿上舞过的。”

苏倾依认真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黑发蓝眸，俊俏而冷漠，让她想起了那黑夜月下，那双充满杀戮与戏谑的双眼。

那个不可一世的……将军。

“你在大殿上那段舞，跳得真好，就像，仙女下凡。”

温柔的眼神微微迟疑，随后落在她的身上。

“不敢当，听二皇子说，你是将军，对吧。”

苏倾依看着路扬尘挺拔笔直的身板，笑中藏着祈盼，祈盼他不是他。

“是的……不过我还是希望和平，毕竟战争，总是会带来不幸”，路扬尘的脸忽然阴沉下来，眼神忧愁哀伤，“我的父母同为朝廷官，身为将军的他们，经常东奔西走，南征北战，我们之间极少见面。因为那个时候刚打下大越，各地官员野心勃勃，局势动荡。”

“在我儿时，边境匈奴来犯，他们骁勇善战，骑射之术，中原几乎无人可敌。我军将士殊死搏斗，虽伤亡惨重，得亏最后险胜。但，我的父母却在一场战役中弹尽粮绝，被敌军逼到断肠崖上。杀出一条血路的他们，最终消失在狼烟滚滚中，我连他们的骨灰都无法找到，真是不孝啊！”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苏倾依连忙道歉。

“无妨，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虽然他们已不在人世，却永远是我的榜样。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边境蛮夷休想犯我国之疆土，这也是，他们的从始至终的愿景。”

路扬尘脸上的玩味一瞬间，消失无踪，勉强撑起笑容，眼眶微红。

“嗨，我和你，有着差不多相同的经历……我是个孤儿，但与其说是个孤儿，不如说是个被抛弃了的孩子。家贫如洗，又因为我和弟弟的诞生雪上加霜，终于，在六岁那年，我被遗弃在天寒地冻的森林，差一点点就命丧黄泉，还好，被花满楼的妈妈救下并抚养成人，取了现在的名字。她是我遇到过的第二个好人……”苏倾依看着他诚挚的双眼，脸不红心不跳地撒了个谎。

她也不想，可必须这么做。

路扬尘听完，明显一愣。

“好了，不谈这些伤心的事了……路兄，要不我带你去玩？”苏倾依吸了一大口凉气，逼迫自己平复心情，恢复了平静，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着。

“去哪儿？”他左顾右盼，周围似乎都是早已看腻了的景致，死气沉沉，毫无新奇可言。

“当然是去宫外啊，不然你以为呢，皇宫大是大，但是日复一日，总千篇一律。我猜你已经看腻了吧。走，咱们去京城，哦，郊外也不错。”她拉着他的手，一路小跑起来。

“她的手，好软。”路扬尘看着苏倾依上下飞扬的乌发和悠悠飘起的青衣白纱，一抹红晕，浮在脸上，真是个，可爱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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