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章

幽兰殿，

独孤泠月打开木门，外面已是黑夜，圆月悬在黑夜高空。她走下台阶，来到雪帘旁的梨树下。任花落在衣上，任风拂上发梢，也不知这般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如若去了东楚，也不知，可否再见人间烟火。

翌日，独孤泠月整饰衣装前去太极殿，殿外的公公欲前去通报，却被独孤泠月止住。她站在殿外，屏风后的殿内似还有人说话。

大抵是成皇后流露出了不满之意，“陛下要让泠月去东楚联姻，不同等是要了臣妾的命么？”

“皇后，孤又曾想把女儿送走，她也同是孤的孩子。”成帝长叹一声，欲罢摆首，眼里的沉寂也无人能看透。

“那为何陛下还要将泠月送去他国？要可知，我这尊贵无比的女儿，可是连宫门都未曾出过。十四朽，生怕有一分磕着碰着。便是那东楚太子，若是长得又丑又傻，又曾配得上我这女儿？若非事发突变，莫非是东楚皇帝再修十八辈子的福分也休想沾上泠月发丝分毫……”成皇后说着也是悲从心起，声音渐趋哽咽。

成帝状甚无奈，他对此也只得承认，近年来北凉确是大不如从前，他将北凉挺到现在，早已力不从心。西邱也正是借此才如此猖獗。

独孤泠月在外大抵也听到了些许，还身对王从安言道，“王公公，到母后走了，你便去同父皇说，我同意去东楚了……”

王从安也难得的正经了一回，弓身道，“公主……”独孤泠月恍若未闻，轻叹一声，维持着温和的神情，心里却止不住的想放声哭泣。她转身即朝长乐宫奔去。

随后便听闻成皇后在太极殿大闹了一场，成帝也没有责怪于她。对外声称是成皇后爱女心切，但只有独孤泠月明白成皇后的意思。再便是成帝知晓独孤泠月同意后，多般感怀。而后便被诸多朝臣谨言战外之事。独孤泠月也听卫颜姑姑说那位东楚太子轩辕衍已在前来北凉的途中了，她对这些自也是洗耳恭听。

翌日太极殿，凉成帝与成皇后端坐在高堂之上，文武百官皆行一旁。听外传报：“东楚太子，使臣瑾见――”

轩辕衍站在门外，言闻便步入殿中，步子不疾不徐，身后的使臣额首随在其后，迈到堂下他才拱手道:“拜见北凉皇帝陛下。”

使臣也随轩辕衍一同福身，“臣以表东楚朝臣，拜见北凉皇帝陛下。”

“二位不必多礼。”

使臣笑笑，招呼内侍抬上来几箱的物什，“这是太子殿下的一份心意。”他探手将箱子打开，“为迎娶尔朝公主殿下的聘礼，另外吾朝陛下另送二十万铁骑，助尔朝迎战。不知公主现在何处？”

“……，内侍已去通报，应是快了，二位先坐等片刻。”凉成帝探手示意宫娥敬茶。

少顷，才听殿通报，“平阳公主到――”轩辕衍抿了一口茶，眸子向殿外望去。只见那人一袭红衣嵌金丝线袍，束发用鲜花相嵌披散着，发丝间坠着流苏额间一抹花钿，显得格外清秀可人。

“泠月拜见父皇母后。”须臾之间才瞥了轩辕一眼，“泠月见过太子殿下。”

轩辕衍额首施礼。

“公主果真是乃姣人，若到我东楚也算是嫡色之人。”使臣谄言道。

独孤泠月对这些奉承的话似也听得多了，也并无感到什么稀奇。凉成帝反倒笑道，“小女也不过是平平无奇，也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轩辕衍勾起一丝微笑:“公主殿下实乃嫡公主，又属陛下独女，吾自无异议。”

独孤泠月落坐在凉成帝坐首之下，这才细细地看了看轩辕衍，他就像和阗玉一般，看似温润如玉，却似一座冰山，含着寒气。独孤泠月福身:“太子殿下过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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