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章

东楚，

上元节，

宣政殿，

“陛下，皇后娘娘到――”

上元节是保国泰民安的节日，只能有皇亲，嫡亲，宗室才能参加。凡是庶出，均不能来。就连轩辕凌和暮千雪也不行，但轩辕子音是皇后之女自可以去，今日如同每人都盛装出席，不敢有半分无礼。

“拜见父皇/陛下，母后/娘娘――

“太子殿下，太子妃――愿陛下，皇后娘娘福寿安康，殿下，娘娘，伉俪同心。”

“平身。”

”谢陛下。”

“走吧。”

“诺。”

朱雀门，

臣民全都跪下叩拜:“拜见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太子妃――”

菩提寺，

菩提树下，

轩辕衍双手合十，单眼微微看向独孤泠月，只见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独孤泠月只觉有人在看自己，转过头看到的却只是轩辕衍的侧脸。

“尊无之别，一者普和佛法之慈悲.二和大众之敬仰。”法师拔动上有佛珠，边福身拜向佛祖。仪式做完后，许多人都去求签。

“你不去求一签？”轩辕衍问。

“我又不信这些东西。”

“怪不得整日见你魂不守舍的，以后必有后患啊！”

“你……你少吓我了！”

“呵，你――真不去试试？”

独孤泠月赌气道:“去就去！”

寺内，

一位法师坐禅，手中敲着木鱼，看已年过七旬，独孤泠月拿着签筒，轩辕衍则笑着去了另一边，他拿签筒，用力甩了两下，一根签落地，巧听独孤泠月那边也有一签，他将签筒放回桌上，拿着签看，独孤泠月看清了自己签上的字:“丁酉”巧缘轩辕衍那签上写着的也是:“丁酉”

两人依次找到了丁酉那格，只不同的是两个人各在一边。轩辕衍和独孤泠月同时甩着签筒，唯不同的是，轩辕衍抽出了两根签。一旁的法师方才开口:“殿下方可看两签。”

“可不是只能看一签么？”

“人的命数不同，殿下方可先看左签，是前半生，右签乃后半生。”

轩辕衍如令照做，只见签上写着:

“千秋大业，无复江山，一念如故，一厢情思。”

轩辕衍将字读了出来，只见法师皱眉道:

“殿下的权势必得稳故，可为权势，注定要付出代价，情，落为空，相思既为负，一切皆自命数……”

轩辕衍又看了看右签:

“冰樽藏故人，相念永相失。”

看到这，轩辕衍眉头一拧，眼中透着不可掩露的意味。独孤泠月那抽出一签，只见上面写道:

“伤如兮往恨，爱如兮往殇，囚于宫中困，命掩相思下。”

独孤泠月不懂签中含义，但她本就不愿信这佛教，就没有置会。只见轩辕衍早已出来，面无表情，但从他的目光可以看出他不是很高兴。

“你怎么了？”独孤泠月目光探究的望着他。

“没事，一会就要启程承天门了，你好生准备。”

“欸，你……”还未等独孤泠月说完，便只见轩辕衍的背影。独孤泠月暗暗埋怨了几句。便见轩辕子音朝着自己走了过来，向她施礼，还未等她福身，独孤泠月就先行将她拉住问，“子音，你怎么来了？”

“父皇母后要去管那些王公，又没有其它人陪我，子音便想到皇嫂你啦！”她挽着独孤泠月往水榭坐下。

独孤泠月坐在椅下，会心的笑笑，以前在北凉，凉成帝成后也是如此。轩辕子音的目光随周围瞧了几眼:“皇兄呢？”

独孤泠月听到轩辕衍就像到他方才不悦的样子，就有些郁结的怨气，恨恨道，“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自己拉着我去看签，看完回来就变了一幅模样。”

轩辕子音的理解点和独孤泠月却不一样，她不禁愕然，“皇兄陪你去看签了？”

独孤泠月知道她是想到别的事去，叹道，“你别误会了，你皇兄对暮良媛上心连我都看在眼里。今日此举也是为堵住一些悠悠众口。”

“不会的。皇嫂，你从外貌，家境可都比那暮千雪好了许多，这皇兄定是有不得已的地方。”

独孤泠月对这些听之貌貌，淡淡的抿了口茶。卫颜姑姑走过来道:“太子妃，公主殿下。该去朱雀门了。”

独孤泠月抬头望了望:“现在将才戌时，应还有些时辰。”

“亥时时要举为花灯会，时间紧迫，从这儿回承天门还要些时辰，自是提前些。”

独孤泠月也没有再问，只是对轩辕子者道，“走吧。”

马车内，

轩辕衍坐在马车正中，眯着眸子。见独孤泠月进来，方才睁眼。目光停在她发簪之间，见其有些松动。道:“过来。”

“干什么？”

轩辕衍似不想与她多说，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到他面前，将她头上的簪子取下，随手一丢。从囊中拿出一支花胜，抬手正欲插在她头上，独孤泠月不自在的撇过头，花胜便戴偏了些，轩辕衍蹙了蹙眉，:“别动！”独孤泠月不再说话，任由他将花胜戴上。独孤泠月低语道，“就不能温柔一点吗，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少顷，她反应过来，他的温柔本就该是暮千雪的，只不过是她半路插的道罢了。轩辕衍见她出了神，目光欢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承天门，楚炎帝和皇后为众百姓扔及从寺里的福，祈求来年安康，斩辕衍和独孤泠月扔米，碎银，其余王公施的是穗子，士兵在城门施粥。

“谢陛下隆恩——谢皇后娘娘隆恩。”一迭传一迭，遥遥呼起。

楚炎帝对轩辕衍说：“今日到这儿吧，一会的花灯会，我和你母后就不去了，你和太子妃，和众位王公们前去罢……”

“诺。”轩辕衍福身应道。

“恭送陛下，皇后娘娘/父皇，母后。”诸位王公福身道，轩辕子音扶着皇后走时对独孤泠月点了点头，皇后也附着对她使眼色，独孤泠月有些疑惑，但还是尴尬的笑笑。

只听平西候夫人出列道：“太子殿下，这灯会不一会儿就开始了，臣妇等得急，便先去了。”

说着还朝平西候使眼色，平西候会意的迎合道：“夫人急于求成，臣等就不打扰殿下和娘娘了……”

“咳咳。”平西候夫人引人注目的干咳了几声，随即笑笑。平西候止声，谄笑道：“失陪。”随后紧跟在平阳候夫人身后，其余王后也想事有商量好的一般跟在其后，城楼上便只剩下了轩辕衍和独孤泠月。

独孤泠月无语望天，轩辕衍看着她的样子不禁笑笑，先行走在前面，见独孤泠月还未跟上来，顿住脚步回目看她，“你还不跟上作甚？”独孤泠月良久不语，半响后才走到轩辕衍身边。

笺月桥，

街边灯火阑珊，都是成双成对地在街上，手里提着灯，商贩在街边吆喝着。独孤泠月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脸上又掩饰不住的笑意，轩辕衍见她高兴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河边，轩辕衍买了一艘小船，独孤泠月问：“不是放荷灯吗，为什么要坐船？”

“谁说要去放荷灯了？你在北凉过花灯会是见过的罢。”此话说得倒也不假，虽说她在北凉谈不上出宫，但宫中娘娘放花灯她还是见过的。轩辕衍又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还未等独孤泠月寻问，轩辕衍探手伸向她，携着她入船中。

靖炎递给轩辕衍一支浆，面上有些担忧之色，“殿下……”

“无碍。”

“是……”靖炎听之，轻功到树上，悠闲地倚在枝边，注目着船的四周。

今日比往日热闹的多，往日此时已是人定的时候，不过今日现在仍然灯火通明。

“你看。”他额首望向碧落。

独孤泠月抬头望天，还是与平常没有两样，除了圆月以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夜空，她刚想问轩辕衍。须臾，云中多了几片繁花，酒满在了空中，但也只是昙花一现，转眼烟雨一城空。又听只声响，满天烂花，比其刚才街边彩灯红结，这绚丽的烟火更引人瞩目。独孤泠月莞颜，眼睛清澈明亮，眼中的烟火像画一般在眼中浮现。

船靠在了岸边，独孤泠月环顾四周，问：“这是哪儿啊？”

轩辕衍淡淡的说：“宁齐宫。”

独孤泠月曾听闻过宁齐宫是行宫之中最偏的宫殿，这里说其是行宫不如说是楚炎帝为诚懿皇后所建的陵园。诚懿皇后便是轩辕衍的生母，与现后关系十分要好，才将轩辕衍交给皇后。而轩辕衍的太子之位也正是因为是嫡子而得。

轩辕衍下船走在前面，独孤泠月紧随其后这里没有一个守卫，也不知道是因此处是先后陵墓，还是轩辕衍事先安排。

宫城墙上，子时须臾，己是深夜，寒风掠过耳胖，不禁有种刺骨的寒气渗入身体，独孤泠月缩了缩身子。轩辕衍将身上的斗篷取下给她披上。

轩辕衍见她紧缩就一团，不禁有些心软，“既然冷，今日便先回去罢……”

独孤泠月倔强着说“我没事……”

轩辕衍拿起一鼓天灯，将灯芯点燃后，递给独孤泠月。她愕然少顷，轻手一放，灯随风飘到远处，随即升高。

独孤泠月恍过神，原来轩辕衍是带她来放天灯的，轩辕衍摆养着手中的灯问，“你就没有什么愿望么？”独孤泠月细想了一番道，“那你呢？”

轩辕衍黯然，须臾方才回神，他的愿望，少见一年便方可实现了。独孤泠月见他不语便想，轩辕衍应与余他太子别无不同，都想坐上那个权利滔天的位置。

那些灯越飘越远，

伴随着相思越来越远。

皇宫，

“陛下，这月儿都嫁过去这些久了，倒还有些不惯。”成皇后边为凉成帝揉肩，边问。脸上有数不尽的担扰。

“欸，皇后你也少操些心，月儿在东楚无碍。你呀，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自己，若是月儿回来又该说你了。”凉成帝拍了拍成皇后的手，叫她放宽心。

东楚，

宁齐宫，

“轩辕衍，对你来说，皇位重要吗？”

“世上，没有一个太子不贪恋皇位，也没有一位皇帝不迷恋自己的皇位。”

“不过，我与他们不同。”过良久轩辕衍才道，“你知道诚懿皇后吗？”轩辕衍问。

“知晓些许。”

“她是我的生母，是当今圣上最恨的人。母后和他的母族人今生为东楚做了太多，天下人皆赞她，敬她，可后来有人散播谣言，传闻母后与广定王有私情。”

“后来……”轩辕衍冷笑，恨恨的说道，“他不信任她，纵使他知道我是他的儿子，但最后还是赐给母后一杯毒洒。他莫不是我并非他的儿子，而是怕母后身后的母族势力。所以，他至今不待见我，只是因为他在自欺其人。可我母后……她什么也没有得到。最后就连葬入帝陵的资格都没有……‘诚为信，信为懿。’懿是当今皇后是贵妃时的封号。以现后为名谥号的皇后自是不会受人待见……”

轩辕衍黯然失色，独孤泠月一直以冷静的目光探察着他，从他眼中流露出的惰念，真是在暮千雪身上，独孤泠月也不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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