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挑衅

到了后宫娘娘们歇息的海棠园，园中坐着一圈后宫嫔妃，为首一张软榻坐着皇太后，两鬓斑白笑容和蔼。

左边坐的是当今皇后房氏，是太子的生母，也是谢循的姨母，皇后气质雍容，据说年轻时也是有名的才女，却不知怎的生了个草包太子。

右边的女子满头珠翠，容貌昳丽，艳压满园海棠花，是深受皇帝宠爱的卉贵妃，也是我的姑母，二皇子季深在生母病逝后便养在卉贵妃膝下。

在场的不仅有妃嫔，还已经坐下了几对年轻夫妇，有些人仅有过一面之缘，大都是各位嫔妃的族人，都是大家世族。京城的勋贵世家都是一张网，联系着前朝和后宫。

“谢将军携宁夫人到。”侍从禀报后。

一双双眼睛便即刻盯过来，连同那些年轻夫妻都好奇的看过来。

无奈这一年来我颇少出门，也与人相交甚少，之前京城有名的才女嫁给战功赫赫的将军一直让人津津乐道，我与谢循两人不免成为贵族子弟茶余饭后的谈资。

之前父亲有意替我造势，什么京城第一才女，才貌双全之称，都是为了给嫁入皇室添砖，连同卉贵妃也将我视为半个儿媳，不想皇帝陛下一道圣旨，嫁给了同样名声在外的谢循。外人只说般配，父亲和族人却不这么想，连卉贵妃再见我都不同以往，尤其是季深为了我不愿娶正妃，更让她对我没什么好颜色。

我二人行礼后便坐在一旁。

“循儿来了。”皇后温和的笑道，转而又看向我，打量了两眼，“许久未见温宁了。”

“温宁？可是安定侯的嫡女？”皇太后问道。

卉贵妃笑道，“皇太后好记性，温宁是我哥哥的女儿。”

“不愧是卉贵妃的母族人，温宁从小就长的好，许久未见我也记得，如今更标致了，和循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来人，赏这盘枣泥糕。”皇太后笑得和煦。

皇后和卉贵妃闻言却有些脸僵，我和谢循对看了一眼，似乎能看到对方眼里的笑意，“谢皇太后赏赐。”

这时又有宫人禀报，“太子携太子妃到，二皇子携娉夫人到。”

四个身影迎着众人目光一起向娘娘们行礼。

无视季深看向我和谢循的目光，我最先看的是那位娉夫人，季深的侧妃，相貌精致，气质温婉，是当朝尚书之女。

太子虽说有草包之称，但到底是皇后的亲子，看上去也一表人才，倒是右相之女太子妃容貌一般，只能说小家碧玉，压不住满头的珠翠首饰，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可见气质张扬。

四人刚入坐，又一道禀报，“镇南王世子到。”

一个靛青色身影走来，季琭安行礼后笑道，“这么多人，再晚一点怕就没我的位置了，这都成双成对的，倒显得我孤身一人。”

当今皇太后最宠爱的孙子，不是太子，也不是季深，而是这位与皇位无缘的世子。镇南王本就是皇太后最心系的幺儿，季琭安又是其独子，还会说话讨皇太后高兴。皇太后笑骂道，“就嘴贫，京城和岭南多少女子怎么都不见你挑选一个。”

季琭安突然看向谢循和我二人，嘴唇勾起，“我没有循师弟那般好福气。”

此话一出，谢循季深皇后卉贵妃四人皆面色一青。

一时间没人说话，谢循自见到季琭安就脸色不大好，我微微笑道，“世子说笑了，皇太后寿辰到场的岂不都是有福之人，姻缘要有缘才有姻，世子必然也将寻得良缘。”

季琭安闻言看向我，“我长这么大还未曾见过有什么缘分，便想问问将军夫人如何寻得良缘呢。”

皇太后也听的认真，看样子也在困扰季琭安的婚事，我看着季琭安眼里的不怀好意，笑道，“只要世子不好南色，随处都是姻缘。”

话音刚落，众人哗然，几对世家夫妇盯着季琭安窃窃私语，连皇太后都有恍然大悟之意，意外的看向季琭安。

季琭安的笑容有些破碎，“......你说我好南色？”

我故作疑惑，“我没有这个意思，难不成......”语尽处意思昭然若揭。

皇太后皱眉道，“安儿，你不会......”转而又想到在场人众多，又道，“你还年轻，婚事也不着急。”

季琭安此刻解释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勉强笑道，“孙儿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只想多花些时间陪皇祖母左右。”

我低头轻抿一口茶水，内心暗笑季琭安挑事不成还吃了闷亏，在场的世家子弟最爱在背后嚼舌根，说不定明日世家之间就流传了什么闲言碎语。不过还好刚刚的话说的不露骨，不然就有冒犯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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